“那又如何？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黑袍人冷笑一声，向后一仰不屑地说道。
“这……”雨弘毅方才确实也见识到了这黑袍人出神入化的本事，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我们雷火堡完全没有必要贸然站到顾教主的对立面啊。只要雨初晨还是我的女儿，雷火堡就断不会和天魔教交恶，反而有数不尽的好处才是。”
一提起自身的利益，雨弘毅将那黑袍人带给自己的恐惧完全抛之脑后，一丝一毫不肯放松地计较着。
“是吗？”黑袍人语气淡漠地反问道：“雨堡主以为自己同你那二女儿关系如何。说句难听的，你觉得有朝一日你死了，她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袍人此时冷淡的语气同雨初晨那日威胁雨夫人时太过相似，雨夫人脑海中瞬间就回想起雨初晨当日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说‘让您悄无声息消失在雷火堡的手段我多的是，让雷火堡悄无声息消失在这江湖上的手段我师父也多的是’时的样子。
“不会的，她怎么会为我们伤心呢？那丫头根本就是块儿捂不热的冰疙瘩。”雨夫人呆坐在地上，痴痴地摇着头说道。
雨夫人心里只记得自己和雨弘毅这些日子对雨初晨如何热情，如何慈爱，却完全不记得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她从未以真心待过这个小女儿。
或者说在她的人生中，兴许从来没有真心待过任何人。
雨初晨看事情过分通透，早就将她那份自私与计较看得一清二楚，又如何能与她亲近的起来呢？
“你看，你们那个二女儿根本不同你们亲近，若不是碍于面子恐怕她都未必会认你们这对父母。所以雨堡主哪来的信心把雷火堡的前途压在她身上呢？”黑袍人坐直了身子，将胳膊肘搭在书桌上，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黑袍人漫不经心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
若非没有其他选择，他还真不愿意和这对自私自利到极致的夫妻多说半句话。
黑袍人轻轻摩挲着手上象征着掌门之位的戒指，冷笑着想着，人类中就是有太多这种冷漠自私却还自以为是的混蛋。果然就应该全部肃清才是。不过那样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到来了吧，只要那位大人回来的话……
这么想着黑袍人兜帽下的眼中露出某种近乎狂热的神色。
“在下有一事不解，凭阁下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对付天魔教，何必找我来商谈。”谈及利益瞬间冷静下来的雨弘毅警惕地问道。
“为什么啊……”黑袍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我不想亲自露面，而且在我预备对付天魔教的计策中，雨堡主可是缺一不可的一环啊。”
“还望阁下解惑。”
“雨堡主若是答应在下共同对付天魔教，我自会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告知。若雨堡主还在摇摆不定，我贸然说出自己的计划，岂不是给了您向顾教主投诚的机会？”黑袍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雨弘毅有些犹豫，毕竟如果不知道黑袍人全部计划的话，他也没有把握凭这黑袍人的实力究竟能不能对付得了顾嘉志。
毕竟虽然这黑袍人出神入化的本领是他亲眼所见，可是天魔教那位顾教主同样被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也是个神仙才能比肩的人物。
“雨堡主何必犹豫，我可以向雨堡主承诺，此番对付天魔教所有的名头都可以落在你头上。到时候事成之后，作为剿灭江湖第一魔头的带头人，雨堡主自然便是江湖正道的领袖人物了不是？届时便是雨堡主想要一统江湖也不无可能啊。”黑袍人蛊惑雨弘毅道。
“一……一统江湖！”雨弘毅被黑袍人说的话惊得连连后退好几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雨弘毅清楚自己资质平平，出身也非常普通，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抱上某个一流大门派的大腿，让大佬带飞自己。
他还真没做过什么成为江湖正道领头人，一统江湖这样的春秋大梦。
黑袍人抛出来的这个橄榄枝砸得雨弘毅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连北在什么方向都找不到了。
“阁……阁下既然有此等把握，为何不自己去做江湖第一人呢？”雨弘毅仅存地理智令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我？”黑袍人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对什么一统江湖之类的事情没有半点儿兴趣，我只是有些私人恩怨要找顾教主清算罢了。”
“私人恩怨？”雨弘毅反问道。
“这便是在下的私事了，不方便同雨堡主透露。”黑袍人面对雨弘毅地追问，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既然如此……”雨弘毅在脑海中飞快地计算着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究竟那一条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
“雨堡主若还是犹豫，在下不妨再给您透露一个消息。”黑袍人见雨弘毅依旧如此犹豫不决，沉吟片刻后，又向雨弘毅抛出一根橄榄枝来。
“什么消息？”雨弘毅紧张地看着黑袍人问道。
“据我所知雨堡主一直希望生出一个儿子来继承雷火堡不是？”黑袍人说道。
“是又如何？”雨弘毅眉头紧锁，看着黑袍人问道。
这些年他确实因为雷火堡的继承人问题没少发愁，通房小妾都收了十来八房的，可是别说是儿子了，就连女儿都只有雨菲菲这么一根独苗苗。这么些年，他甚至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先天不足，也请过不少名医，可偏生一点儿问题都查不出来。
“只要雨初晨不死，你就永远不可能再有一个孩子。”黑袍人淡然地说道。
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讥诮雨弘毅这个人一生活的实在可悲，这人一生都在削尖脑袋想要抱别人大腿，却不知道他一生最大的气运被他弃之如敝屣，早早扔在了郊外。
雨弘毅不懂观人气运之术，自然一辈子也无法发现，他这一辈子的气运恐怕都用在生出雨初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了。倘若这份气运不散，那么他这辈子喝多少汤药，寻多少名医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子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