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由与美食之国(3)

作者:虚空无零 更新时间:2019/3/23 18:03:15 字数:3179

小女孩和领路人驭着绵羊来到城门前,她翻身从羊背上下来了,绵羊去和守卫城门的士兵说明情况。

引路人端正好自己的姿态,“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美食国的全貌,眼之所及皆为美食所造。请让我为您隆重介绍——美食国的公主最伟大、最华丽、最美味的艺术品——珍馐城!”

卫兵为众人放下桥门,小女孩眼前的景象就犹如马戏团开演之时到来一般,各种华美的景象如同万花筒般为观众铺展开来,令人头晕目眩——

阳光像蜂蜜般融化;

巧克力碎块和黑糖混合成你脚下的泥土;

果汁护城河在缓缓流动,果味鱼欢快地跃起;

绿草、树叶皆由薄荷糖加工而成,行道树是圣诞树干蛋糕;

每户人家都有个漂亮精致的小庭院,这里的花草其实是“糖人”,

屋墙是由姜黄色的方形曲奇拼接的,柱梁是糖果,地砖是太妃糖提炼的,

屋瓦是杏仁瓦片,大门是巧克力制造的,抹上枫糖为墙饰,

人们把一个巨大的布丁当做床,每晚盖上棉花糖制成的被子入睡,

家具都是糖制品,全体被施以保鲜、永冻及加固魔法,不会因为时间而变质,

起居室和餐室以壁炉为中心布置,屋顶内部设置阁楼,出檐很小,浑然一体;

窗户清晰明亮,道路干净整洁,好像到处都在发着光;

四处飘来新鲜出炉的面包的芬芳,是纯正的麦香;

鳞次栉比的糖果屋自低处向高处延伸至城堡,平面布局左右对称、整齐、紧凑,色彩丰富;

这里的居民——姜饼人们露出微笑,与他们的邻居半兽人打着招呼,一派繁荣祥和的场景。

此时,小女孩才看清了这个士兵的模样,原来是个手也大嘴也大的木偶,他严肃地说自己是胡桃夹子一等兵,有他在就不用惧怕耗子,我是你们忠实的侍卫。

小女孩不知道怎么称呼她的两位朋友,于是给它们起了名字,叫白松鼠为安琪儿(因为它是女生),而叫绵羊先生为茨尔戈。

它们从此有了名字,也有了灵,犹如往空杯子里倒入了牛奶,精神百倍,它们的思维像挥动的精灵翅膀更加地轻盈,变得能说会道。

奇迹出现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这就是她的魔法,只是这时的她尚未知晓,她在为自己的朋友的快乐而喜悦。

她们走到广场上,这里有舞者在跳舞,她们是公主造出来的。公主把杯中的饮料泼出去时,施了魔法,她们就成型了,包括衣服在内都是一体的,个个看上去都是美丽、可人的。

“咖啡”跳着神秘的阿拉伯舞,“葡萄汁”跳着热情的西班牙舞,“牛奶”跳着高雅的芭蕾舞,“茶”在跳端庄的宫廷舞,她们在马卡龙堆起来的舞台上跳着各自的舞蹈,争相斗艳。她们那飘逸的舞裙、迷人的身姿、精湛的舞技,无不皆让观众们惊叹不已。

小女孩没见到汽水舞者,她猜这位公主不喜欢喝碳酸饮料。

一曲毕后,她们先去餐馆吃了果酱松饼,小女孩留意到——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像是放大镜里的景象——被放大了,就好像刚才的姜饼人。

安琪儿尽到引路人的责任,继续为她讲解这里的文化。每到周日美食国就会举办宴会(公主是个很喜欢开宴会的人,越热闹越好),既是分享,也是在比拼厨艺。届时,那个国家的每个住民都会在街上摆出自家的美食,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享用的长街宴,各种奢侈的美食层出不穷,眼花缭乱,让人垂涎三尺。

“嘿,这个能给我吃一口吗?我驮着你们走这么久已经累了,饥肠辘辘这个词知道吗?说的就是现在的我。”

“喂,你只是一只绵羊,少得意忘形了。”

即使被安琪儿训斥,茨尔戈也不觉难过,反而摇晃着自己,不知是在表达——我没听见~我没听见~——还是在说——我在等待哦~

小女孩被逗笑了,她把自己的那份松软香甜的松饼推给了茨尔戈,认为这是它应得的报酬。

“噢——亲爱的,你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已经食指大开……咩嘿嘿——你懂的,我手上的其实是蹄子,嘿嘿。”

“这下可好,它成了个话痨。”

小女孩再次笑了,笑得很温柔。

茨尔戈大口地咬在松饼上,果酱粘在了它的胡子上,小女孩掏出手绢为它擦干净。

茨尔戈眨巴着嘴感慨道:“生活如此美好,就好像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

它把头依靠在小女孩的大腿上,闭上了双眼,发出像咩唉唉的声音,她动作轻柔地抚摸着茨尔戈毛发。茨尔戈还年轻得很,毛发多么润泽,睡着时像个初生的婴儿。

她投以温暖的目光,幻想茨尔戈以后会是什么模样呢?或许能够成为统领羊群的羊王,即使不能,它这么聪慧,或许也能担任军师;它体力这么好,说不定能够成为世界长跑冠军;又或者能进化成半兽人(这是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当个风度翩翩的管家或者激情四射的艺术家。每个人都有权支配自己的人生,茨尔戈应该也不例外。但如果只是空想,那它将什么也得不到。

***

小女孩不曾想到过,她与茨尔戈短暂分别后的再会,竟会是在餐桌上。

***

安琪儿和她来到了城堡,这座城堡有着富丽堂皇的装饰,各种雕像、浮雕、壁画、画像、水晶灯,许多边缘被镀了金,装饰着这座城堡的里里外外,令人惊叹地大胆的色彩运用,内部为曲线穿插和椭圆形空间,极富动态效果。采光设计极好,哪里都是亮堂堂的。在外观上,采用了平顶形式,蓝瓦白墙红地砖,对称整洁,端庄雄浑,如同昂首阔步的高卢鸡。

不用多说,这座城堡当然也是可食用的,况且建造之时使用的还是更高级的食材。

此时走来了一位皇室总管,他是个木偶人。他首先亲切地问候了风尘仆仆来到此处的小女孩,继而带领她走进王宫。他的言行举止给人一种惬意之感,仿佛你们早就认识,他就是你的其中一位朋友,你可以不必多虑地选择相信他。因为他确实是一位成熟稳重的绅士,而且风趣幽默。

总管说,公主已经知道了她们会来,所以正在厨房亲自为她们准备晚餐。各位尊贵的客人可以先去沐浴,舒缓疲劳。

小女孩同意接受这个建议,并向总管道谢。总管微笑着点头回应。

“祝您愉快。”

为了觐见公主,安琪儿认为小女孩不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就算有——也不应该是出自与她同行的引路人身上,于是她和小女孩一同去了女子浴室。

因为公主习惯早上洗澡,所以这时还碰不上她。

小女孩和安琪儿泡在浴缸里洗着泡泡浴,泡沫在阳光的折射下流转斑斓色彩,总管贴心地为安琪儿准备了浮板,以免安琪儿溺水了。

安琪儿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用脚踩着水,好像在泳池游泳。

小女孩开心地拨弄着这些泡泡。安琪儿看见她,头顶着一堆泡泡,鼻头上还沾了些,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小女孩用指头抹了些泡沫,点在安琪儿的额头上,也笑出了声。

小女孩换上了总管为她准备的干净的新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裙摆有碎花的洋装。

焕然一新的小女孩,踩着有节奏的小碎步跟在总管后面,总管带着她来到了宫廷餐厅。

一路上,这位皇室总管为她教授了一些基本的用餐礼仪,不过旋即又随和地说,其实公主也不是这么刻板的人,所以你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总管为小女孩打开门,用做了个请的手势。

强光涌现,当小女孩的眼睛适应了后,她发现这是多么热闹的场景。

一只毛发茂密的棕熊正抱着它的蜜罐,用前爪往里掏着蜂蜜,伸着舌头舔起了蜂蜜。它的蜜蜂朋友正齐心协力地带着另一罐蜂蜜飞到它面前。

一头身上黑白花色的奶牛正不紧不慢地嚼着青草,一位女仆人偶正在地上坐着,往铁桶里挤奶。

一只蹲在鸡窝里的母鸡正在餐桌上孵着蛋,咯咯哒——咯咯哒——叫唤着。

同样在餐桌上的还有一条鱼缸里的金鱼,它瞪大了眼,吹着气泡游来游去。

一只憨态十足又圆滚滚的熊猫正抓着竹子闻了闻,比较着哪根更好吃,选择先吃哪一边。它最近消化不太好,所以比平常更为慎重。

旁边的母鸡向它打招呼——日安,熊猫。但熊猫纠正它说——你应该叫我猫熊才是,夫人,很显然我是熊,而不是一只猫,和那边的老兄是一样的,我的祖先是肉食动物。它如此强调。

一条黄毛大狗的嘴里正叼着一根大骨头,它显得很慌张,因为它正压抑着把这根骨头埋在公主的花园里的欲望,因为公主上次已经警告过它了,否则……否则……它就又要被叫做“坏狗狗”了!你能想象吗?这太可怕了……(对它来说。)自那以后它不再松懈守卫的工作,以求公主原谅。

一只憨态可掬的粉色小猪,耸拉着耳朵,环顾周围的动物,它有些腼腆。因为慌张,它碰倒了盐瓶,白色的粉末摊撒出来,落到地板上。

一只天鹅高傲地昂起脖子,打量完每一只动物后,发出不屑的声音——真没品位 。

一只墨绿色的乌龟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不想参与他们的聊天之中。

小女孩被视为座上宾,位置坐在上席的右侧第一位。安琪儿趴在她的肩上。

门再次被打开,公主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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