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
蒲宫一怔，望向方玉的眼神顿时变得骇然无比。
众人皆言，浔江城城主乃是将江神斩杀的英雄豪杰，是这浔江城中家喻户晓，德高望重的大人物。
他便是江神本身？
我斩了我自己？
蒲宫有些错愕，方玉更是如此。
他先是一怔，进而面露苦笑之色，不由得道：“阁下当真是会说笑，曾经便是我将这江神斩杀，阁下又说我便是江神，如是一来，岂不是我斩我自己，互相矛盾吗？”
“江神确实是浔江城城主所杀。”古风月并未否定方玉之言，只是其语气却尤为冰冷：“但现在的你，当真是方玉吗？”
方玉笑了笑：“阁下当真是拿我开玩笑，我便是我，何来他人伪装之说？”
“呵呵。”
古风月冷笑两声，却是不做言语。
顾黄泉在旁，却是心已知晓该如何去做，便右手一翻。
她白玉掌心内顿时浮现出一面铜镜，镜框看上去平凡无奇，其镜面略暗，倒映出的乃是顾黄泉那张冷冽的面容。
此镜一出，蒲宫却是一怔。
这铜镜他见过。
在顾黄泉的屋子里放着，起初是放在梳妆台上的，蒲宫便没怎么去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用于梳妆的镜子而已，却不曾想到会在此时被拿出。
方玉的目光落在此镜上，神色略有不解。
“这是……？”
顾黄泉解释道：“此物名照魔镜，妖魔于此镜前无所遁形，莫说是上乘的化形术，就算是顶尖的易容也可照出本相，想来，你们应当都听过此物之名。”
照魔镜三字一出。
方玉与其身侧的娇小少女方可儿皆是身躯一颤。
方可儿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面铜镜，气息不由得紊乱几分，其额头处浮出几丝阴霾，俨然少了几分小女孩的娇小可爱。
方玉目光从那面铜镜上移开，旋即道：“照魔镜……不出意外的话，可是神话时代那烬妖道盟的法器？”
“正是。”
“传言烬妖道盟陨灭于一神秘大能之手，这照魔镜，阁下又是从何得来？”
方玉此言，显然是不信顾黄泉。
月凛又怎会看不出方玉话中的意思，她轻笑一声，眉宇间染着几分嘲弄：“既然城主大人不信，要不……试试？”
试试？
方玉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那照魔镜。
按照常识而言，烬妖道盟已陨灭良久，其道盟法宝照魔镜也下落不明。
时隔不知多少岁月，这照魔镜又怎会突然出现于此？
话虽如此。
方玉却还是未能答应下来。
他的视线斜侧过来，与旁侧的方可儿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丝丝忌惮。
“如何？要试吗？”
古风月嘴角含笑，虽是平淡如常地坐在酒桌前，双眸中却已然染上几分寒意。
沉默。
无止境的沉默。
方玉不言，古风月也不言。
双方便如此对视，沉默。
几秒后。
突然之间将这尴尬的沉默所打破的——并非方玉。
反而是坐在方玉身侧的方可儿。
“罢了，罢了……”
方可儿展露出与这年纪截然不同的沧桑神色。
她摇了摇头，淡道：
“本以为夺了这城主与这城主千金的肉身，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没想到你们云天宗……”
“比我们想象中还有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