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杂的前夜
走出店门，在找到她之后诺夜便放慢了脚步。
虽然这样的节日里，自己应该好好吃一顿来弥补自己没有女友的遗憾，但现在看来还是等下次吧。
慢慢地跟着对方......
视线所及，可以看到女同学追上了那个男生。对方明明知道她跟在自己身后，但却丝毫不减慢步伐。
“唉......”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诺夜叹了口气。
观察着——
在昏暗的街灯下看到了她的侧脸，同时也认出了她，果然是那个班级是的风云人物，晓雪。不算是非常熟的人，但毕竟是同班，偶尔还是搭过几次话，所以大致上还算认识这个女孩。
老实说，像自己这种人能够记得班上的同学，真是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在能够记得名字。
交友经验为零，所以诺夜在班级上根本没有朋友，等同于‘不存在的人’。由此，女朋友什么的就更遥远了。
而晓雪，和自己同样高二的学生，在刚进学校的第一年就得到了歌唱比赛、文学奖佳作、书香奖......这个女孩简直就像小说里的完美角色一般，但却没有引起别人嫉妒。
她友善的态度又从不骄傲，使大多数人乐于和她做朋友。而她的朋友呢，都用‘雪儿’这样的昵称来称呼她。有时，诺夜会想这是不是与自己相对于两个点的存在。
作业什么的也是，不同于一般学生混过去的心态，她每次都是经过细心的检查。有时也会去责备迟交或是不配合的同学，但就像对偶尔犯错的小孩一样语气，谁听了都会不好意思地道歉。
虽然很亲切，但又跟人保持一点距离，她就像崖边的花朵一样跟人有些莫名的隔阂。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身边却一直没有追求者。大家都是知道的，因为她是跟一起交往的初中同学来这所高中的。虽然这种情节值得吐槽，但也不可能去对对方指手画脚。
......应该就是这个男生吧。
“唔......”
一年级就同班到现在，要说不去注意到她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或许天生就是那种吸引注目的人。诺夜也不想去跟她认识，朋友这么多的人或许跟自己聊不来。
放轻脚步声......
就这样，一路跟着。诺夜跟着两人到了附近的公园里，这个时间段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时，男生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了，他开口道。
“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终于停了下来，这让诺夜稍微有点意外，但没想到一开口的语气却冰冷得让人感到惊讶。
“只是为什么呢.......明明我们都交往了这么久，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真的！”
“刚才，在店里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很大啊！”
“我、我已经退出社团了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去参加什么比赛，那我以后都不参加了。”
晓雪继续试图挽留这段感情。
身为旁观者的诺夜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至少是明白的。希望将感情挽留的晓雪，是有认真去看待这个男生的。有如此喜欢自己的女孩，诺夜真不明白男的是在闹什么情绪。
“不是那个原因。我啊、不喜欢你一直装傻装可爱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你很聪明是个天才，所以你不用委屈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
“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撒娇的样子就觉得很不舒服，明明就拿到很好的成绩了，还要抱怨哪一个老师给的分数很低。在我找到兼职的时候你虽然很高兴的样子，但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随便都能找到更好的？”
“我真的没有！我们从初中就在交往了，你还会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晓雪用着这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着。
诺夜真的很难相信，平时自信、总是微笑被朋友包围的晓雪会用这种方式说话。
那浓浓的鼻音，应该刚才已经哭过几次了吧。
相对于她的激动，男生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总之你太优秀了，能找到更好的人陪你吧。或是找个更笨的人，看不穿你的演技的人。”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黄色的街灯下，寂静的公园中，一向完美的少女终于忍不住掩着面哭了起来。
虽然自认为不该这样听别人的私事，但终究那份好奇心没法抑制，尤其对方还是班上的风云人物。再说，现在我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诺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生，从外貌和装扮看上去，就是那种十分普通极易混入人群中的类型。和诺夜很相似，不过对方的朋友绝对会比诺夜要多吧。
“可能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但我感觉到的真的就是你这样，抱歉。”
诺夜不明白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知道。唯独一点他是明白的，用这种理由来分手这个人太烂了。而且还是特别挑在了圣诞夜这种时间，即便是旁观者也替她难过。
总之，诺夜悄悄的隐藏好自己，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只见那个男生站在原地等了一下，没有伸出手，而是掉头离开。晓雪朝他想喊出什么话，但却混着鼻音成为无意义的喊声。
无论是谁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哭成这样都会想上去安慰几句，但还是忍住了。一个总表现出完美形象的人，一定不希望这个样子被认识的人看到吧。更何况还是一个虽然认识却又没怎么交流过的人。
“唉.......”再次叹气。
由于刚刚躲的位置有些那个尴尬，导致必须得等她先离开才行了。
这样想着，诺夜向后稍稍挪了一下身子，让矮树丛能够完美遮掩自己。可突然间一团黑黝黝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
摸了摸。
毛绒绒的、还软乎乎的......嗯？
“哇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
“嗯！？”
诺夜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同时连忙将那东西扔开。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现那应该是小猫还是小狗之类的小动物。
而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发现了......
“你.....你是班上的......你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
发现了诺夜的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边说边转过身去有袖子在脸上来回抚拭。
“额......”诺夜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再者，这种情况也没办法躲起来。而且看她的样子，就算说谎也不会相信的感觉。
“你看到了对吧......你都看到了！”
她带着哭声大喊着，这让本来就理亏的诺夜更感到不好意思了起来。
感到抱歉的诺夜挠了挠头，坦率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班上的人！不准你说出去，你刚刚都听到了对吧！”
“那、那个，我只是刚好经过......”
“骗人！你明明都听到了！”晓雪肯定道。
唉......既然你都这么确定了那就不要来问我啊！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住了。
“唔，其实不管怎么听都错不在你啊。我一直还以为你要狠狠抽他一个耳光在主动分手之类的。”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嘛，再怎么说，面前这个女孩子如果宣布恢复单身的话，追求者应该可以把学校最大间的教室给塞满吧。
唉——
“我觉得吧，只要是个女孩子。不、只要是人，都会有软弱或者希望依赖别人的时候，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是装出来的。”
明明和她只是搭过几次话的程度，却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总觉得有点白痴啊......但，如果多少能让她舒坦些就好了。
晓雪眼泪汪汪地看向诺夜，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去。
“为、为什么他就是不了解啊！我、我明明一直为他着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说。“明明......明明大家都明白的......为什么就只有他不懂......”
“......”我能做的，便是倾听了。
“我一直、都在很用功读书所以才会写那些试题，排球也是一直在偷偷练习......就算我希望大家能够肯定我，觉得我很坚强，但不是像现在这样啊......不是这样.......”
她的身体缓缓像诺夜靠近，靠在诺夜的胸膛上。
原本，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但是她既然主动靠上来，这时候最自然的应当是轻轻抱住她吧。现在的她是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诺夜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但现在也只有自己了。
双手轻轻抱住她。
好纤细的身体啊，虽然晓雪较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一点，但还是有着女孩子的单薄。柠檬的香味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一切，但却希望能够给她一点安慰。于是，用着温和的语气开口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表现得这么优秀，这只是给自己更多的压力、不是吗？”
本来只是心中的想法，但是却在驱使下说了出来。
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晓雪突然把诺夜推开，哭红的双眼瞪着这边。
“不用你来管。你在这里等着。”她指着公园里的长椅，然后大声对诺夜说。“不准离开、不准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在这里等我！”
然后，她就离开了。
“喂，等等！”
诺夜试图叫住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从公园离开之后，晓雪走到最近的一家超市，用翻箱倒柜的气势把啤酒、梅酒之类的一股脑装进篮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