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物件
“接下来怎么办呢......”
“喂。”
交完讨论报告，诺夜准备离开。但在走出教室后发现晓雪背着包包站在门口，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就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而且说起来我自己也有问题......”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她尽快的结束了对话。“总、总之！你也赶快忘记就好！”
虽然晓雪看起来毫不在乎，但脸颊却闪过一片绯红，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了。
感觉自己脸上也有些微热，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回应。
总不可能我一脸豪爽地跟她说完全没问题，吧？这好像问题很大啊。
“还有......很谢谢你陪我聊这些。”晓雪吹着视线低声说完。
也不等诺夜的回答，就快步走开了。
唔......是原谅我的意思吗？应该，是的吧.....
看着晓雪离开，诺夜愣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居然连道歉都忘了说。
之后，诺夜不知怎么的也不太想上课了，虽然也可以坐在教室里发呆或者听着他们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总觉得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于是，回来的路上诺夜顺道买了便当，只是不太确定她喜欢吃什么，只能买两份不一样的让她先选。可回到宿舍打开门，却没看到那位死神，房间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喂，我回来了。”
诺夜尝试的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床上的漫画依旧散乱，就连早上她喝过牛奶的杯子也还在桌上没洗。
“羽月？死神小姐？我买吃的回来了哦，很好吃的哦~”
一边呼喊着，诺夜看过了房间就连厕所也检查过了，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吧，就这么消失了......？
诺夜有些担心，如果晚上那个奇怪的东西又出现该怎么办？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那种东西吗？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黑影，那感觉还是令人毛骨悚然。
窗外威风吹动窗帘，背后有股凉飕飕的寒意。想到前不久看的恐怖片，好像里面也有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同伴一个个都消失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剩下自己......这时候——
“你在做什么？”
“鬼啊啊啊啊啊啊！”诺夜惨叫着。
接着反射性地跳到床上，刚进门的羽月一脸茫然地看着诺夜，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好夸张。”
“你才是吧！为什么突然从我背后跑进来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相较诺夜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羽月那精致的脸上没又任何情绪，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可我是死神啊......而且你都几岁了，还会被吓到......”
虽然放低了音量，诺夜却还是清楚地听到她说的话，也注意到她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虽然被十几岁模样的小女孩这样说令他是在很不甘心，可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辩解。
“咳咳，随便。赶快来吃饭。”
诺夜咳了两声，努力想保持仅有的尊严，但看到她忍着不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嗯，这个给你。带在身上。”
“......手机挂件？”
诺夜仔细打量着从羽月手上得到的手机挂件，这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镰刀，感觉就和昨天看到的黑色巨镰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例缩小了许多。尽管如此，结构却很细致。
感觉就像被用缩小灯将黑色巨镰缩小了一般。
“这个有什么用？”诺夜问，但羽月却没有任何回答。
她只是重复了一遍‘带在身上’。
接着，两人相对而坐，诺夜才突然发现好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吃饭了。
“说起来，你之前去了哪里？”
“没什么。本来想去学校找你，后来才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哦——”
应该，是为了交给我这个吧。
将那小玩意儿放进衣服口袋里，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位死神真的出现在学校里倒也没什么，万一不小心让谁看到了应该会引起骚动吧？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和她的关系，很麻烦啊。
打开餐盒，里面的炸肉排早已被闷得软烂。
明明可以用纸袋分开装，可是却还要装在一起，真是的。
“说起来，为什么会是我呢？我是不是做过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知道。”羽月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做过什么所以必须死，而是你身上的线确实快结束了。”
“.......也是。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线是什么。”
听她这么说，诺夜反而不是很意外。
毕竟世界上干尽坏事没死的人多得是，所以做善事也不见得就会长命百岁。所以，听到死神亲口否认这种恶有恶报的说法，还真是有点让人遗憾什么的。
“如果，如果我一直找不到人，会怎么死？”
“怎么死很重要吗？”她一边把不喜欢吃的全部拨过来，心不在焉的问着。似乎很不喜欢这方面的问题。
“唔，某些方面来说是的。因为这关乎自己能不能死的体面点，如果是咻的一声就没有知觉或是像被神隐那也就算了，可闷死、溺死、车祸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会不会死是一回事，但死的能否体面点以及是否痛苦又是另一回事。
看到诺夜伸手在脖子快速一划，她皱起细细的眉毛不是很高兴。
“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会死。”
诺夜挣扎着，继续问：“那么，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方案？像电影里什么弄个纸人沾点我的血，或者什么给自己洒黑狗血，这样？”
在诺夜的印象里，电影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剧情。总会有个得道高僧或是茅山道士一类的突然出现，给主角想办法然后逃过一劫。
然后，这次她根本不回答，而是在哪小口的喝着附赠的鲜果汁，幸福的眯起眼睛。
喝了几口后，她的视线才投向诺夜。
“想活下去，只要快点找到人不就行了。”
她单纯地这么说，语气就好像在说‘饿了就去买吃的、渴了就去买饮料’一样，似乎这只是一间十分简单的事情。但实际上，就像是在要求你七天内收集游戏的初回限定版.....可能还要更难。
说完后，她就直盯着剩下的一瓶鲜果汁。
“你说的简单，七天、仅仅七天也太短了吧......别盯了，要喝就拿去。”
“谢谢。”
想不到她还挺有礼貌的，不过具体来说，死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如果说电影里看到的什么黑白无常之类的，大概还是可以理解。
但是死神......是指人死后特殊筛选了成为死神，还是说本来就是某种不同层次的生物、精神体？想不明白啊，虽然很好奇但想想还是决定别问了。
好像电影里说过，说破妖怪的真身是一大忌。如果惹得这位死神小姐生气了，搞不好接下来的六天就会变成一天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没有了。
不过——
“死什么的......”真的很难想象。
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死了的话，到底会怎么样。与其去找人代替自己，会不会在剩下的时间里去享受没体验过的事情比较好呢......？
忽然，不是很清楚。
“......系吗？”
“嗯？刚、刚才你说什么？”
不小心恍神了，知道羽月摇晃着诺夜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真的没关系吗？只有六天了......”
桌子对面，是那稚嫩的声音。但这确实倒数着剩余的时间，呈现强烈的不协调感。
她那澄澈目光好像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逼得诺夜不得不别开视线。
他突然没了食欲，只得无言盖上便当，站起身拎起制服外套。
“去哪？”
“不清楚。”诺夜只能如实回答。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到哪里去。
羽月困惑地的看着诺夜。
们诺夜抓抓头，呼了口长气。明知道这样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却还是只能故作镇定的模样。
“我去买点牛奶，早上你不是喝完了吗，我再去买点。”
“哦。”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诺夜的心情，这位死神一句话也没说，孤零零地望着诺夜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