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就不能快一点,随便找地方撇下他不就行?我想快点返去喝酒。”
“中尉,这里好歹是埃伊轮王国的边壤,稍有不慎可会随时开战。”
“真搞不明白贝拉上将为何会作出这样安排。直接将那个男人击杀不就行?浪费兵力搬来搬去。"
“没办法,这个男人是上将她召唤的英灵,原本就是怪物般存在,听说他还是传说中的太阳骑士.高文,即使受了重伤仍会大难不死,抛在敌人的边界不就一劳永逸?”
「没错啊,反正他无论去到那一边,都注定成为敌人,对这种命不久已的人来说不是最残暴的处刑?”」
路上我听着士官谈笑风生,他们的目光是充斥杀意和冰冷,话题离不开如何看着我苟延残喘,他们一定想我死掉,无法动弹的我被他们抬到荒野中,抛下寸草不生的岩谷后离去。
“哈哈,真是够痛苦,看我的情况,恐怕要花三天才能消失?”
自我召唤到现世以来,我一直依赖梅林的魔力维系活动的肉体,如今我作出对王的不敬的举动,他们斩断了与我的契约,恐怕在我三天内会魔力殆尽消失。
不过,在我消失之前,纠缠身上的灼伤和高挂天幕的烈日确实是另一道让我痛不欲生的灾难。王解放Excalibur(王者之剑)的魔力,以及留下的斩伤是无法愈合,更何况现在断绝魔力补给的我,根本无法借助「日光加护」进行自我修复,反倒成为折磨肉体的累赘。
们那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痛恨太阳,特别是日光照辉流血的伤痕,那种弥漫四处炙烧肉体的焦味、以及被火焚烧的刺痛,完完全全将我的精神连同肉体消磨殆尽。只要行走太阳地下,我浑身的痛楚不能磨灭,我就像被延长死刑的囚犯,不断恳求那段度日如年的时间可以尽快结束。
「我很想死,谁来赶快将我杀掉,神啊。拜托你,请为我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降下天罚。」
我一直拖着沉重的躯体,嘀咕这样的话,在寸草不生的旷野,绝望、孤独和痛苦地等待那漫长得长看似永远不会到来的死期。
除了拥抱犯下残害无辜之人的罪并一心以死谢罪外,失去同伴,失去对亚瑟王忠诚的我,我已经一无所有。
「哎,你醒了?传说中的太阳骑士.高文爵士。」
本应陷入沉醒的我再次睁开双目,抬头回眸,只见我躺在床上,某位一身华丽王国军军服的褐色皮肤、丰满身姿的女士挡在我的视野,她露出自信满满的笑颜。仔细一看,只见我本是伤痕屡屡的身躯竟复原无恙,甚至连魔力也回复正常,几乎无法相像先前的我因为魔力竭尽险要消失的窘态。
“你是谁?是埃伊轮王国军的军官?”
“哎呀,果然是本人。那个一夜之间摧毁玛格诺尼亚城的曲十字帝国的骑士,看来我捡到宝了。”
听到那个城邦的字眼,那天火海和屠城的画面浮现我的脑海,我懊悔地垂头,顿然无法正视她。
“用不着那样垂头丧气,我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找你。”
“那为何你要救我?你不是怨恨帝国军吗?”
「因为我想得到你的封助,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拯救埃伊轮王国,然而你是我首当其中的救助者。」
她坚定地说道,接着语重深长地讲解她的来意。
“我们埃伊轮王国一直饱受战火的摧残,先是邻近的艾伊兰共和国,然后是曲十字帝国,我的国家被外敌侵扰,为了求存,大家拼命地追求出路,然而,我们红蔷薇皇家终于迫于无奈地选择召唤英灵的道路,为的只求获得强大的力量救国。”
“继孙少将成功召唤她的英灵,上天看来给予我报效国家的机会,正正是让我遇到你,亚瑟王旗下的圆桌骑士,高文大人。”
「所以拜托你救我们一臂之力,拯救被战事所困的士兵。」
她欣然地笑道,向我展现明亮而期待的眼神,我惊讶地盯着她,便有礼地亲吻她的手背,奉上道谢。
“谢谢你如此捧赞我,女士。但我只是被王抛弃的骑士,无法回报你的恩情,也未能为你奉上剑。”
「不,你己经有服待新的主君的机会了,高文。」
那位女士朝我脱下军服的大衣,显露她左臂上刻印半金色的菱形太阳烙印,我瞬时吃惊地问道却被她打断回应。
“你摆出「怎可能会是这样」的脸容真是有趣。毕竟要修复你破碎的身体,继续让你存在于世就必须与你缔结契约。现在我是你的主人。 ”
“所以你趁我陷入昏迷的时候强制我立下契约?女士。”
“呐,反正高文卿你不是没有回去的归属? 我打探了帝国的消息,你好像被贝拉上将驱遂国外,而且她还连同叛徒一并清肃。”
尽管我对她笑中夹杂毒辣的口吻抱持不满,但从她的对话也看出她拥抱着与我相同的目标—「守护弱小,驱除恶人」。这点正是我当初愿无条件待奉亚瑟王的原因,也许从她身上我能找到一丝希望。那时候的我稍有动摇,缓缓地从床上下来,温和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她则流露冰冷的笑容,不失王族高傲气态的口吻自报家姓。
“我是洁雅.霍特·埃伊轮,正统红蔷薇皇族的成员,当不成皇族继承人的威尔士女大公,埃伊轮王国的第五席圆桌骑士。”
“圆桌骑士?没想到我的家郷竟然会出了会挂上这个名堂的纤瘦的女士,对我来说这是难以开怀的笑话。”
「嗯,看来你有点误会。」
那位叫洁雅的女士突然朝我挥动剑刃,我下意识地掏出卡文汀反弹她的攻击,怎料她单恁一击就将我的剑打飞,而我的脖子迎上她的剑锋,那时候我吓唬,乖巧地举高双手。
(好强……?不,与其说成强化效果,倒不如说我的力量被削弱。)
与她交手之际,我才得悉自己力不及弟人的事实,那时候,我打算孤掷一注,朝她单膝跪下,想尝试相信她可以弥补我的心灵的空洞,哪怕这并不是出自真心,我只是强迫接受这个陌生的主人也好,我想为她效忠。
「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弥补生前没有为亚瑟王尽忠的愧疚,如今我再次失去对王的忠诚,现在唯一可以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念就只有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洁雅女士……不,Master。虽然对你来说有点迟,但是我高文卿愿意在这里起誓,此刻为你奉上忠义的剑,成为仅为你效忠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