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运的告白

作者:晨·晓 更新时间:2012/3/26 21:10:41 字数:0

在距离那两人好几个街区的另外一个无人巷之中,一道闪亮的金光突然从楼宇之间降下,相当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当那光辉伴着细微的电流慢慢散去之后,赫然呈现出了菲特那身着便装的身影。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衣衫和头发,然后赶快将手中的皮包打开,只见一只身披金色鬃毛的小雪貂十分轻巧地从提包里面窜了出来,然后顺着手臂爬到了菲特伸出的手掌之上。

“怎么样了?奈叶、尤诺他们走远了么?”菲特宛如与一个正常人交谈般问向这只雪貂。

只见雪貂并未作出回答,只是将自己那碧绿的眼瞳闭上,片刻之后复又睁开,以十分自信的语气向菲特回答道:“没问题,他们不在我的感知范围里——也就是说,我们甩开他们了。”

菲特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奈叶也真是的,我只是和别人一起出来玩而已,她也没必要这么上心吧……”

“我那老哥也是……果然对我这么不放心么……”这只雪貂也用小爪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既然说到了“老哥”,那么就代表……

“不过,真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个形态,尤诺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菲特略微抬起头来,回忆着小时候的往事。只是提诺没有注意到,这位少女的此刻脸上的神情,似乎并不只是感慨过去那么简单。

“毕竟我是尤诺的弟弟嘛,自然也会变化成这样。实不相瞒,当年我还多次靠这个样子脱离了险境呢……”提诺十分自豪地把一对小爪子插在腰上,洋洋得意地回忆过去的战斗经历。只是他现在还维持着雪貂的形态,因此看上去倒显得十分可爱。“不过怎么样?我的计策还是很厉害吧?”

“那是当然啦,就连我也没有察觉到奈叶和尤诺在跟踪我们,要不是你及时指出,我还真不知道呢。”菲特由衷地感叹着。

“要论起感知型魔法,虽然不及老哥,但是应对两个跟踪者却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我这个样子完全隐藏了魔法波动,把老哥支开的想法也是相当顺利地实行了……”提菲特手上的小小雪貂一边意气风发地自我夸耀着,一边不时地点着小脑袋,这幅憨态可掬的样子令菲特几次想要伸出手去摸摸提诺的头顶,“不过,菲特你才是更加强悍啊,甩来奈叶的时候真是没有丝毫犹豫,那飞行的动作真是一气呵成呢。”

“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啦,这样在非变身状态下的移动训练我还是做过的,而且奈叶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似乎是为了配合提诺的洋洋自得,菲特此刻也显现出平时少有的自信来。

“好了,也别在这里闲聊什么的了,毕竟这个样子……”提诺脸上少有地泛起红晕,“站在你手上什么的……”说着,转身就想从菲特的手掌上跳下去。

“等……等一下,提诺……”虽然菲特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我有一个请求……”

“诶?什么请求?”虽然猜不透菲特的言中之意,但看到她那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提诺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能……能不能暂时保持这个状态一会儿?就……就一会儿,可以么?”菲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来,开始抚摸那铺满柔顺金色毛发的雪貂脑袋。

提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是一位芳龄十七的少女,对于小动物的喜爱也是情理之中,尤其还是如此可爱的。虽然总感觉这样任由少女抚摸的话,自己作为特别部队队长就会颜面扫地,但为了能让菲特高兴,提诺也就豁出去了:“好……好吧,我就暂时保持这个样子好了……”

“真的嘛?那太好啦!”菲特喜出望外,眼神之中几乎要向外冒出无数小星星。只见她连忙捧起提诺,开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起来,一边蹭还一边不忘反复念叨着:“太可爱了!真是太可爱了!”

“这……实在是……”被菲特用脸蹭来蹭去的提诺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应该后悔自己拥有这种形态,还是应该庆幸……

就这么“玩弄”了几分钟后,菲特还是放过了提诺,让其恢复到了人类形态,毕竟自己不是在和一只雪貂约会,况且把这么一位飒爽英姿的战斗魔导师当作小动物对待,菲特自己也感到有些囧意非常。或许是奈叶和尤诺的活动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也有可能是提诺的雪貂形态唤起了菲特沉睡已久的少女情怀,两人似乎感觉彼此的距离被悄悄拉近了些许,原本偶尔会出现的僵硬气氛也消散无踪:无论是漫步于公园中游览美景,还是徘徊在广场上喂食鸽子,甚至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都显得那样的自然,灿烂的笑颜也不断在两人脸上绽放。然而……在这一团和气的表象之下,两人却都感到,似乎彼此的距离还可以拉得更近,似乎还有那最后一道隔阂未能突破。可惜无论是久经战阵的提诺,还是成熟干练的菲特,都未有过在“恋爱”这一陌生疆场上驰骋的经验。因此,还需要某种默契来将彼此的心灵真正联通的两人也只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欢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地很快,不知不觉时,蔚蓝的天空中,开始悄然浮现出缕缕赤红:黄昏缓缓降临,大地被晚霞笼罩。菲特和提诺并肩漫步在海岸线的街道之上,尽管言谈甚欢,在两人之间,却始终有着一丝暂时无法跨越的距离。前方的一片喧嚣止住了他们的脚步,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处海滨浴场,虽然并非是盛夏时节,但是已经显得有些炎热的天气还是使得这里人流如织,喧嚣非常。

当然,真正吸引两人的,并非是那嬉闹的人群,而是渐渐西沉的殷红夕阳。此时此刻,霞光与海波温柔相拥,层层细浪拨动碎金千片;飞鸟与流风欢快相逐,悠悠长鸣萦绕云绯万缕。尽管两人周围是一片喧嚣吵闹,菲特却只是静静地望向远方,仿佛自己的身心都飘扬在那遥远的天际。但事实上少女十分清楚,一向喜好清净的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她的身边站着一位特别之人。

而看到菲特那默默的神情,提诺却会心一笑:“菲特,这里或许太吵了,要不我们……去一个秘密海滩?”

“诶?秘密……海滩?”

“反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说到这里,提诺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菲特的手。那一刻,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使得两人的心房不约而同地急速鼓动起来,那并非是他们第一次握住彼此的手,却是如此特殊的第二次。想当初,那紧急之中的双手相握拯救了两个生命,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刻骨铭心。而如今,这再度牵起的两手,却将两个纯洁心灵的距离悄悄拉近,此情此景,怎能令人忘怀?

两人就这样呆立了片刻,最后还是提诺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讲了出来:“我带你去……”

“嗯……”菲特面色微红,但仿佛并不是因为落日的余辉所映照出来的,然而她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并将那握住提诺的手慢慢地握紧。

“好的……那么请准备飞行……”同样面含羞涩的提诺有些生硬地吐露出了一句“官话”,看来这位少年也同样十分紧张。

菲特默默点着头,于是两位魔导师分别拿出自己的魔导具,两道光芒闪过,二人也就共同飞向了天空。身为空战型魔导师,能够翱翔于人人向往的天空确实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乐事,由此观赏到的美景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但是此刻的菲特并非想要以如此特殊的身份来欣赏这份夕阳,这份每天仅此一次的景观,她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一个并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少女,静静地享受这份浪漫。

提诺似乎并没有让菲特失望,因为两人最后还是落在了海滩之上,不过这并不是一般的海滩。菲特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此处三面被礁石所围,一般人想要到达此处,必须翻越各种复杂的障碍,那必定是十分危险的,所以自然是空无一人。

变身解除,菲特看向尚未落下的夕阳,那令人感到温暖的绯色光芒伴着柔风悄然掠过她的心头,仿佛一双无比柔和的手,引领她的心灵走入一个平和宁静的世界,那被夕阳映红的层层细浪亦如同清泉一般涌入少女的心思,将隐匿其中的些许世俗杂念悄然冲刷殆尽。

菲特轻轻脱下鞋子,洁白的赤足踩在细柔的沙滩上,任凭温暖的海水轻轻拍打而来。这份舒适的触感瞬间传达到了她的全身。她又慢慢解开发带,那比夕阳映照下的波浪更为耀眼的金色秀发乘上柔风,与霞光共同起舞于温柔笼盖大地的苍穹。在这个时候,少女感觉即使不用飞行魔法,自己也已融化在天空中:融化在眼前无限美好的夕阳,与无比温柔的少年所共同编织的,这亦真亦幻的梦中。

“好美……”提诺呆立于沙滩上,悄然感叹着。此时此刻,或许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无法形容他眼前的少女,似乎也唯有这最简单、最直接、最朴实的两个字,才能配得上这无与伦比的情境:那仿佛是一幅画卷,一副没有过多修饰,浑然天成的画卷,而菲特便是那画卷中的少女。而那一刻,提诺感觉自己就像画外之人,好像永远都无法触碰到这位至高至洁的女性。

“提诺……提诺?”这熟悉的呼唤将少年唤回尘间,提诺方才察觉,自己或许也并非画外之人,而早已被“命运”这位高明的画师融入了这番绝美的场景之中。

“啊?!怎么了?”虽然自己的出现确实稍微有些破坏情致,但是提诺却感到些许欣慰,因为菲特终究只是那个菲特,而非只存在于画中的少女,如若真是如此,自己可能并没有机会能够与其在如此纷繁的世界之中相遇并相识甚至……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少年听到的,是一句虽然内容寻常,却满含欣喜的问话。

“啊……上回任务完毕,空中返回时偶然发现的。”感觉到菲特对此非常满意,提诺便也按下心来,略显镇定地反问着:“怎么样?喜欢么?”

“嗯,太感谢了!”菲特的回答是那样的肯定,那样的不带虚情假意。她走到提诺面前,有些面带害羞地将手中的发带、凉鞋和皮包递到其面前:“能帮我照看一下么?”

看到菲特那有些羞涩又不失可爱的神情,提诺也便微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来,十分恭敬地接过这三样东西,然后弯下腰来,向眼前的少女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万分荣幸,小姐。”

听到如此言语,菲特也由衷地展开了笑颜,那份一直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拘谨,也由此消散了些许。一身轻松的她再次投身于这无尽的美景之中,而提诺则将那些东西视作珍宝一般捧在手中,静静地坐在海滩之上,默默地守护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看到提诺那无声的守望,菲特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她将双手在胸前轻轻握起,双目微闭,用心灵去感受这来自天地之间的灵性,然后慢慢地张开双唇,轻轻吐露出一曲悠扬的歌音,随风飘散,渐渐融进了这被霞光所装点的世界。歌中依然没有唱词,然而无论是那高音的咏叹,还是那低音的倾诉,都显得那样纯净无暇,仿若早春晴风晕染原野嫩绿,仿若盛夏时雨浸润旱田涸溪,仿若暮秋碧月指引旅人前路,仿若深冬吹雪笼罩银白大地——聆听着如此高洁真挚的吟唱,就仿佛世间万物的美好都汇聚在此处,令人倍感心旷神怡……

乐曲渐渐奏向高潮,菲特缓缓地张开双臂,随着自己的歌声,伴着轻柔的微风,慢慢舞动了起来。那舞步宛如她的歌声一般,毫无花哨的姿态,只有一分朴素,几多清纯。此时此刻,柔和的霞光化作她绯红的舞裙,清澈的海水化作她洁白的舞鞋,这细软的沙滩便是那灯光闪耀的舞台——唯独观众,只有一位,但是菲特满足了,因为即便是万千陌生之人投来的溢美之词,也不比“他”一个简单的赞许,或许此刻,在菲特心中,“他”便是全部……

乐章的尾声总是让人感到些许遗憾,却又无限回味,一旁欣赏的提诺似乎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但是……这样也就足够了,能够有幸观赏到如此如诗如画的表演,又能有怎样的怨言呢?

终结之声响起,菲特仿佛一切归于原点般,再次将双手握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而轻拍的海浪又宛如不绝的掌声,细微的风响也宛若无尽的欢呼,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满眼期望地望着前方,等待着,等待着她唯一期待的,那特殊的赞美。

提诺点了点头,显露出真挚微笑,他明白,菲特此时所期望的是什么,所追求的又是什么,那便是旁人的一个简单的称赞,只是他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赞许对于菲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菲特此刻也欣慰地笑了,她提起裙角,优雅地做出了谢幕的姿势,然后步履轻快地回到了提诺身边。隔阂的迷雾终于被心灵相通的微风吹散,在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和提诺是那么地接近……

二人在海滩上并肩坐着,此刻,原本言笑甚欢的两人居然一时间既没有言语交流,甚至也没有相互传递眼神。菲特看向提诺的面庞,少年此刻神情虽然有些凛然,却不似往日那样棱角分明,而是带上了一丝满足的喜悦。那份略带微笑的面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些许,彰显出一份朴素又不失刚毅的帅气。身处花季的菲特此时脸上再次泛起了红晕,或许,这便是一位少女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吧。只是菲特稍稍把视线向下偏移了一下,竟然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来。

“诶?怎么了?菲特?”还在欣赏落日的提诺实在有些不解菲特这有些破坏气氛的行为。

“对……对不起,但是……”菲特也知道自己此时这般确实有些不妥,但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好啦,别跟拿着宝贝似的……”说着,菲特就拿过自己刚才递给提诺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沙滩上。

“哦……”提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拿着这些物品时候的姿势是多么的不合时宜,想必菲特也是看到那帅气的面容和这纠结的动作的反差才会如此吧。

解放了双手的提诺此刻也终于舒展开来,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并不适合充当一个旁观者,于便站起身来,走入这迷人的景致中,然后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不同于往日的心旷神怡。菲特在一旁看着提诺那愈加灿烂的神情,也由衷地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毕竟从刚才略有拘谨的气氛中解脱出来,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好美啊,仿佛……在梦里一般。”少女神色恍惚地感叹着,而在少年听来,这似乎并不只是一句普通的感叹……

“是啊……”提诺一边随口回答着,一边仔细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菲特那平静中似乎含有一丝期待的神情给予了他几分鼓励,于是,那思虑已久的话语,便缓缓从他嘴里流出:“菲特,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诶?”此刻的菲特心中,半是惊讶,半是激动,心脏比刚才两人十指相合之时跳动得更加快速,少女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起来。

“以后……能和我再来到这里看夕阳么,我是说……”虽然之前准备了很多,但在此刻,这位少年的言语却还是显得迟疑、犹豫,“‘我们’以后能常来这里么,我是说我们‘一起’……”

“提……诺……”从这两个特殊的重音之中,菲特隐隐约约听到了别样的情愫,她慢慢站起,充满期待地望着提诺那有些游离不定的瞳孔。

“因为……”感觉到菲特注视的提诺,那一刻也将眼神坚定地望向菲特。亦或是破釜沉舟,亦或是背水一战,提诺感到自己仿佛把迄今为止所有的勇气全部压在了下面这一句话上:“我……喜欢你……”

“……”听到此话的菲特却将脑袋垂了下来,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

“菲……特?”不解其意的提诺试探地问道,却又有些语无伦次:“那个……如果我说了奇怪的话惹你生气了,我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是的……”许久未语的菲特轻轻抬起了面庞,那神情之中充满着喜悦与欣慰,“我……很高兴……”

“诶?”对于这样的回答,却是提诺始料未及的。

“因为……”此刻,菲特也没有选择逃避,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这位对自己来说最特殊的少年,“能被你喜欢,我想……是你我的命运吧,所以……我便是你的命运(I'm your FATE)。”这位名为“命运”的少女此时感觉自己或许就是要接受这命运的安排,而这并非只是命中注定,同样也是她自己的决定,于是她,用自己所有的真诚和爱恋回应了那句深情的告白:“我也喜欢你……提诺……”

那一刻,夕阳的余辉化作两道明亮的光丝划过了这位少年的面庞:提诺流泪了,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因喜悦而落下泪水,纵使战场的胜利和任务的完成都无法比拟这份感动,因为他……终于寻求到自己的真爱,寻求到这世上最无与伦比的感情。

“好啦,为何要哭呢?”菲特微笑着,将手抚在提诺的脸颊上,轻拭着那温润的眼泪。

“对不起……我……太感动了……”提诺有些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而这份激动使得他的言语变得更加难以连贯,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自嘲地露出了那略显不自然的笑容:“真是……丢脸啊,一个大男人,这种时候竟然哭了什么的……”

“那我教给你一个放松的方法吧……”菲特面颊的红晕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出了别样的美丽,而她此刻似乎想更进一步地感受提诺的爱意,于是……

“能……抱住我么……”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请求啊,但是对于以前的菲特来说,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因为那时……她未曾寻到自己的爱恋之人。

“真的……可以么……”提诺依然有些犹豫,毕竟就算是普通的牵手,这位少年都显得那样的扭扭捏捏。

“当然,因为……是你啊……”少女那温柔的神情,给予了少年无尽的勇气,所以……

“谢谢你,菲特……”

万籁俱寂,唯有波涛与清风共舞;天地可鉴,此谓少年和少女相恋。依然是无需过多的言语,那无隙的两颗心灵便可感知对方的一切的一切。或许,相爱就是如此简单与自然,却也仍旧如此刻骨与铭心。

滴答!一滴眼泪轻轻地敲击在了这柔软的沙滩上,饱含着无尽宽慰和喜悦。那是菲特的泪花,因为,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提诺的体温和心跳,还有那纯洁无瑕的情感。不同于母亲和奈叶的怀抱,这,便是男人的胸怀,可以包容一切,又是那样的值得依靠,仿佛世间的所有都无法将其替代,亦无法将其抹去。

“谢谢你,提诺,谢谢你……能爱我……”菲特慢慢抬起头,那微红的双眼满是欣慰,她望着自己的恋人,将这最真挚的谢意传达了出去。

提诺轻抚着菲特的脸颊,似乎万千之言也无法表达自己的爱恋,他只是同样凝望着,凝望着自己的恋人,仿佛一切都在无言之中。

夕阳西下,渐暗的天空为这次不寻常的约会缓缓落下了帷幕,纵使再真挚的感情也无法抵御时间的流逝,然而两人只要爱过,那也便无悔无恨。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两位皆为矜持之人,即便再如此沉湎,也懂得何为收敛,所以提诺慢慢地推开了菲特。

“嗯……”少女的神情之中充满了不舍,但是菲特明白,自己的任性只能带来别人的为难,所以她也缓缓地松开了手臂。而当菲特把发带和鞋子整齐地穿戴好,她便主动向着提诺伸出了手臂:“一起……回去吧。”这语气是那样的信任,仿佛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可以做到。

“了解。”提诺也宛如接到命令一般,温情又不失恭敬地握住了菲特的手,只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那份害羞已然消减了很多,似乎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此刻却变得那样的自然,“好了,菲特,飞行准备。”

又是两道光辉划破天际,在这渐渐入夜的空中翱翔着,只是那本该“毫不相干”的两道光芒,在那一刻,好像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彼此之间毫无间隙可言……

(尤诺:我感觉好像有人被遗忘了……

奈叶:尤诺,这件衣服也不错,你觉得呢?

尤诺:算了,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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