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先生回来了？”
隔了老远，店家就看到玄色的马车向自己的小店行驶过来。
这位中年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远远地挥了挥手，自嘲道：
“这位少年相士，以后也是要成大事的人。也不知道他之后还愿不愿意在我这小店里下榻喽。”
“刺啦.......”的一声，马车停在了中年的面前，那一身白衣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车上的巧儿拱了拱手。
“多谢巧儿姑娘相送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你转告你家小姐，她要离开的时候，我会随她一同入秦的。”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
“不过，也还是那句话。我入秦，不会去做官。但是请她放心，答应她的事，苏某一定竭尽全力。”
“多谢先生。”
娇俏侍女轻轻点头，然后将车窗上的布帘拉好，回了一句：
“那么，就祝先生好运了。巧儿现在回去复命。”
“嗯。多谢。”
苏怀秋又拱了拱手，看着面前的马车调转了方向，然后向着凉都中心的方向绝尘而去。
看着四散的烟尘，少年叹了口气。
“红尘茫茫......属于苏某的故事，总算要开始了。”
“先生回来啦。”
还没等到他感慨完，店家在他身后，笑着问道。
“听先生你所说的话，他们是准备邀您入秦了？”
“啊，抱歉，刚才没注意到老板您。”
少年刚才光顾着和巧儿说话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中年人。
“您刚才，问了什么？”
“刚才送你来的人，应该是大秦的哪位公子或是公主家的侍女吧？”
中年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苏怀秋让进了店里。
“上次天黑，我没来得及细看。不过这一次，倒是看得很清楚了。无论是车辙上的徽记，还是玄色布帘上的花纹，都只有大秦王室的车驾才有资格拥有。想来，这应该是哪位秦国王女殿下的车驾才是。”
“店家您果然慧眼如炬。”
少年并没有隐瞒，因为这件事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所以，他一边跟着店家走进了小酒店里，仪表笑着说道。
“确实是秦国的一位小姐找苏某过去。不过，也只是算卦而已。苏某除了算卦以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先生过谦了。”
店家哈哈一笑，从柜台后的桌子下面摸出了一只封装完好的酒坛。
“喝一点？”
“也好。”
苏怀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无功不受禄。想必这位店家，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才会请自己喝酒的。
不过这段时间里，自己确实受了他不少照顾。
如果他真的有求于自己，那就尽量帮忙好了。
既然他看得出来自己是要去大秦，一定是想让自己帮忙做一些只有在大秦土地上才能做的事情吧。
他知道，店家是个和善的人，他在赵国经营这家小店，一直都只靠着他一个人。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请自己去做的。
......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中年已经将两碗酒水放在了桌案上，盘膝坐在了苏怀秋的面前，笑道：
“先生是不是以为，我是有求于你，所以才要请你喝酒？”
一边说着，中年率先拿起碗，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清澈的酒液，然后笑着对苏怀秋说道。
“哈哈，想必先生就是这么想的。我活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先生你的表情，瞒不过我。您一定是以为我有求于你吧。”
“难道说，您不是这样想的？”
少年微微一愣，拿起酒碗，喝下去了一口。
这酒，应该是楚国产的老酒。温润平滑，微微带着一些甜糯，有一种奇特的回甘味道。
这应该是比较上档次的楚酒了。价格至少需要十来个铜板，才能买下这么一坛。
苏怀秋不明白，店家为什么要请自己喝这么好的酒。
不过.....
“只是有所感慨罢了。”
店家笑着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看到现在的先生你，就像是看见了当年的我。”
“当年的您？”
苏怀秋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中年文士。
“苏某在此客居一年多。从未听您说过有关于您的过去。所以苏某只能凭着自己的臆测，判断您曾经是一位长居于秦的商贾。可是听您的意思，似乎不是这样的？”
“哈哈，先生的想象力果然很有趣。其实，我从未经过商。直到近些年，才来到凉都开了这样一间小店而已。”
中年哈哈大笑，又喝掉了一碗酒，然后重新倒上，开始一边喝一边说道：
“这些年，我一直奔走于列国之间。可是，年纪渐渐大了，没有力气再四处奔波了。所以，才停在了这里。我也老了，该休息休息了。”
“奔走于列国之间？”
苏怀秋的心中，隐隐想到了几个人。
“敢问，您是......”
“我已经多久，没有和人提起自己是是谁了......”
中年叹了口气，从那柜台上拿过了一盘花生，放在了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案前，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正在试着回想，自己到底是谁。
“那些年......秦王与列国君王也曾称我为先生。不过，我更喜欢张子对我的称呼。”
“是什么呢？”
少年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听着。
“张子啊，一直都称我为......‘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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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首来了。张子，你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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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前应该还有一章更新。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