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雨哲的提议，冬吹雪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指导学习只是个借口，冬吹雪的愿望是能和张一昊待在一起，但是她又不敢当众说出这个想法。周雨哲作为班长，作为学习尖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她更有资格指导同学，她找不到其他借口反驳。
“既然吹雪同学没有意见，那就这样说定了。”
周雨哲在冬吹雪慌乱的空档一锤定音。接着，他看向张一昊，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一昊同学，从今天起你放学留下来，我给你补课。”
冬吹雪正绞尽脑汁想要挽回这个局面，张一昊却直愣愣地说道：“不用了，我放学还要打工，没时间。”
周雨哲眉头轻皱，问道：“打什么工？”
“在超市当服务员。”
“你不想提高成绩了吗？”
“想啊，但是赚钱吃饭更重要。”
周雨哲语塞。他怎么都想不到对方会用这样奇葩的理由拒绝自己。过了一会，他脸色略有不快地说道：
“我还有不少同学需要指导，能抽出放学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有别的来请教的同学占用了我放学的时间，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真的不需要。” 张一昊抬头，直视周雨哲，双眼清澈而坚定。
课室角落发生的事早就吸引了班里一些学生的注意力。看到张一昊如此果断地拒绝了周雨哲，那些对周雨哲抱有好感的人一脸嫌弃地窃窃私语起来：
“班长主动提出给他补习，他居然不要。”
“预约找班长补习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他却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啧啧。”
“人蠢没什么，最怕的是懒。这张一昊又蠢又懒，活该垫底。”
“莫非他想要冬吹雪给他放学补课？他在想屁吃吧哈哈哈……”
“你不再考虑一下？”周雨哲放缓语速，平静地再问了一遍。
张一昊摇摇头。
周雨哲上下打量了张一昊一番，点了点头：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他板着脸转身，离开了课室角落。
见张一昊如此的不给班长面子，课室里的学生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故意大声说话，让张一昊听到自己对他的嘲讽和挖苦。然而张一昊充耳不闻，对冬吹雪说道：“借一下你的笔记。”
“哦……嗯。”冬吹雪回过神来，把笔记交给他。
看到这一幕，课室里的同学神色各异。有的小声吹口哨起哄，有的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有的羡慕嫉妒恨，还有的表面平静，眼底却闪烁着莫名的光。
等冬吹雪离开，坐张一昊前面的一名男学生转过身来，重重一拍他的肩膀：
“兄弟，厉害啊，能不能支两招？”
“支两招？什么招？”
“怎样让广播组之花主动找你搭讪的招。看在我之前考试借你橡皮擦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说起上次那个橡皮，搞得我答题卡黑乎乎的，丢了七八分呢。”
“咳咳咳……那是意外，关键是心意……”
接下来一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张一昊和冬吹雪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一名女同学急匆匆跑进教室，来到冬吹雪面前：
“吹雪同学，广播组组长找你，你赶快过去一趟吧。”
“什么事？今天不是我值班啊？”冬吹雪疑惑。
“我也不清楚，组长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冬吹雪为难，偷偷看向张一昊。张一昊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等她。她松了口气，便和女同学一起走出课室，直奔广播室而去。
冬吹雪离开后，课室里的学生也陆续离开。很快，只剩下张一昊一个。
“看来要给店长打个电话，说晚点过去。”
他掏出手机，正要拨打，却见十几个人从课室门口鱼贯而入。很快，这些人团团围住了他。
“你们有什么事？”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压迫，张一昊疑惑地问道。
“想必你知道吹雪社吧？我们正是社员。”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名戴眼镜的男学生走到张一昊跟前，冷漠地盯住他。
这个人，正是早上提出给他补课的班长，周雨哲。
“吹雪社？那是啥？”张一昊搔搔头，一脸茫然。
“你装傻是吧！吹雪社这么出名都不知道？！”其中一名男生神色不善，开口斥责。
“我记性不太好，不太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去记。”
“丫的，敢讽刺我们？！信不信我……”
周雨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那个男生止住。他抬了抬眼镜，镜片反射夕阳的余晖，略过张一昊的脸。
“我们吹雪社，是旨在保护广播组之花冬吹雪而自发结成的团体。一般学生以为那只是吹雪同学粉丝的别称，觉得只是个嘴上流传的梗，然而他们不知道，其实存在着极少数的核心粉丝，私底下真的成立了这样一个结社。为了让吹雪同学不会被那些低素质的骗子诓骗，为了从那些心存侥幸的登徒浪子手中保护她，我们可以做出任何事，即使触犯校规也在所不惜。”
周雨哲说着，身体稍稍前倾，压向张一昊，同时语气里的压力陡增：
“我们，与那些普通的粉丝，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张一昊歪了歪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压力，“能不能说得简单点，你的话太长了，我记不住。”
“马德！”几名比较冲动的学生以为张一昊在挑衅他们，几乎要冲上去动手。周雨哲再次用手势阻止了他们，然后冷声说道：
“一昊同学，我只需要你发一个誓，就让这里的人全部撤走。你发誓，永远不主动接近冬吹雪，永远不主动与她说话，永远不主动碰她的东西。我保证，你能一根发丝不少地离开教室。”
“为什么？”张一昊疑惑，“我干嘛要发这个誓？”
“你听不懂还是装傻？”周雨哲虽然一直保持冷淡的样子，此刻也不禁嘴角抽搐，“我让你离开冬吹雪，不然你现在就得被我们教训。你，听懂了吗？”
“懂了。”张一昊点点头，“你们想动手。”
“懂了就好。”周雨哲回复了冷漠，“来，发誓吧。”
“你们打人，会触犯校规的。”张一昊认真地说道。
在场十几个人不禁失笑。周雨哲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
“打人？谁能证明我们打人？这里没有摄像头，你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学校会相信身为尖子生的我，还是相信吊车尾的你？”
“你不怕我喊人过来？让其他学生看见，你们就无法抵赖了。”
“其他社员已经堵住教室外面的走廊，没人能过来。”
“冬吹雪的书包还在这里，你们拦住她，不怕她去找老师吗？”
“放心，我早就计算到了。广播组里也有我们吹雪社的人，在吹雪同学忙完广播组的事情前，收拾你绰绰有余。总之，这里只有我们和你，不会有任何第三者，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你除了发誓，没有第二个选择。”
面对着蠢蠢欲动的十几人，张一昊反而坐回座位上。他朝周雨哲招招手，露出兴奋难耐的笑容：
“既然不会有人过来，我就放心了。正好太久没动手技术有点生疏，来，陪我温习一下体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