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血色沁的太多,一刻不停的瓢泼风雨里,竟也开始‘萦绕’着腥锈味道。
站在白临轩肩头的蓝色焰鸦,冲着愈发安静的黑暗嘶哑啼鸣,鸦鸣声哀,却充满不屑和无趣的孤傲。
暗黑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外露的目光藏的更严,目光底下的恶意小心翼翼的藏的越深。
愈发狼狈的少年在孤傲的鸦鸣中继续前行,是那样的自然般配。自然般配的,与世间疏离的越来越远。
如一个复仇雪恨,不死不休的鬼;又如一个高坐云端,对恶人信手施以刑罚的神明。
今夜风雨如晦,本还有些苦中作乐的想着,见识见识西方修行者的各种手段,权当逗逗闷子。
但无奈学元素魔法,自然之道的‘名门正派’都被各方势力盯着;独门独户的散修不成体系,不敢来触华夏提督司的霉头;独独剩下的那些玩黑魔法的......
但无奈自家功法太过克制阴诡,还没来得及动手,嗅着味儿的魂焰便把一个随地乱扔小蝙蝠的小白脸给超度的干干净净......
(啧--,手下重了吗?)白临轩木着眼睛,看着前边地上依旧燃着蓝色残焰的灰,内心略有些闷骚的想着:“你说来就来嘛,为啥不来个血族的小姐姐呢。我说不定还给留个全尸呢。”
虽说从小到大,被南岭青春一直都在的花妖老姐姐们,折腾的有些心里阴影。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不是?
比起让人看着就想拿拳头冲脸上抡的血族小白脸。人均青春靓丽,气质各不相同,年龄更是秘密的小姐姐,显示更能给一个雨夜中疲惫心灵,带来更多慰藉。
可惜的摇了摇头,少年便踩着那捧灰,在远处一声极致凄厉的咒骂声中,继续前行。
这坨灰之前说自己叫什么子爵来着?爱什么泥......?
算了,不重要。
(比起名字,西方黑暗种族和海外魔宗相互勾结,更值得人注意啊--)白临轩一边继续自己的旅程,一边略带主观意味的猜想。
对于那些栖息在黑暗里的生物来讲,一件可以让它们行走在阳光之下,隐藏身份,甚至可以增强实力的‘衣服’,吸引力想来是足够用来拼命的。
至于反抗?对错?呵呵--
用泥巴种尘埃一样的贱命,铸就我等神话种重临巅峰的阶梯,有什么不对?!怎么可能不对?!
数百年前,你等先祖能做猪狗,现在你就做不得了?
你还真以为,不管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给我们献上皮囊吗?可悲!可怜!可笑!
能被我等看上皮囊,泥巴种应该感激!应该荣幸!应该在献出皮囊之前,无比感恩这种超脱无数人的恩典!
......
也许是白临轩无心之失,摁死那个吸血鬼子爵的手段太过于......嗯,玷污了黑暗种族的荣耀?
总之最后几百米,行进的速度很是明显的慢了下来。
800m,身材高代的杂血狼人,撞破风雨,裹挟着腥燥的野兽臭味从白临轩的身后扑来。来势汹汹,破绽百出的坦荡中,带着冲军撞阵,不容逃避拒绝的得意。
脚下积水通灵成链,不为伤敌,仅仅是阻下一瞬向旁边暂避锋芒的步伐。前方阴影中,又一阵金铁颤鸣的锋芒起落,恨意浓烈而干净,仿佛一杯清澈的烈酒。
前方刀锋近,两侧又是将背腹交于敌人的死路,那便向后。魂焰轻燎,水链中的零星意志在瞬息中被抹去,曲膝,向后,转腰平刺。
【战阵绝艺--回马枪】
在转瞬中被算入死局的少年,亦在转瞬间做出自己的选择。
以无回之枪式对冲军破阵的坦荡,并趁机拉开与那恨意锋芒的距离。
并没有惊天动地声响,也没有眼花缭乱的技艺展示。唯一放在台面上较量的,仅有相差毫厘刀锋交错,以及为不死而冷然赴死的意志。
白临轩用以退为进的回马枪,更加的‘幸运’的抢先刺穿了杂血狼人的喉咙。又以后背上一条比较长,但不是很深的刀伤为代价,斩杀了来自阴影的刀客。
百米外一炬蓝焰在鸦鸣的讥讽中哀嚎燃烧,白临轩扭头看了一眼,说了句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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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m,一位站的老远,黑袍子下的身段依稀瞧着不错的小姐姐。身材不错的法系小姐姐,没有直接上带有意志的攻击,而是血祭了十几个个幼童的魂魄后,从深渊召了相同数量的哀嚎女妖。
瞧着一个赛一个磕碜的女妖,白临轩啧了下舌,很是意兴阑珊的挠了挠脑袋。
不是说哀嚎女妖的灵魂尖啸不好,这种负能量和debuff灌满的技能,寻常修士听上一个音符都能心魔丛生,战斗力下降。更何况对面直接来一个交响乐团的量,低中高音原地拉满。要输出有输出,要控制有控制,就是她们和对上的相性不是特别搭。
前几个月刚刚点了百来跟阴诡蜡烛,整活玩咏叹调合唱的辅灵使白小哥,姑且还是从欣赏艺术的角度,听了那么两嗓子。
作为恶名远播的深渊物种,长得磕碜不磕碜的暂且不论,就冲这目中无人,直冲灵识的灵魂尖啸,白临轩由衷为她们点了一个蜡。
至于那个搞召唤的术士小姐姐自然是没有死的,白临轩为了她多跑了两步路,抓到之后,小心翼翼的敲断了她的四肢,碎了她可能用来自杀的牙齿,废了她的修为。
再然后施展《归途》中的【唤鬼神】法门,让几个由丧子怨恨集结起来的妖鬼好好的伺候。时间也不用太长,就以刚刚血祭的那些幼童灵魂为标准,幼童们身前受了多长时间罪,她翻个倍就行。
时间再搞少了,那完全对不起这位术士小姐姐作为人上人的身份地位不是?
在濒死哀嚎的求饶声,阴影中的咀嚼声,肉体逐渐撕裂的声响中,处刑的辅灵使继续启程。
在越来越多或愤怒,或淡漠,或惧怕,或不敢直视的目光中,来自异国的少年,一点点的向他们阐释着自己的观点。
【我要讨一个说法!】
【不要拦我!】
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用血,用火,用被人唾弃的残忍,说着自己的观点。
从默默无闻,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