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法遏止的堕落(一)

作者:∮零时々 更新时间:2019/6/13 12:40:39 字数:4525

不知道是否是时隔十年,再次使用【血狂】的缘故,昏迷的项逸鸣的意识,回到了父亲项鸿飞带走他之前,还在那个冰冷纯白的研究所的事情。

那时候,吃药,身体检查,然后再下午把研究员带来的各种动物,比如野狗,野狼,水牛等动物,用能力或者不用能力去打倒杀害,测试一下当时的综合战斗力的水平的日子,然后晚上节省的就拿这些动物的血肉做成项逸鸣和其他实验对象的晚餐来吃,算是项逸鸣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但在父亲带走他的哪一天的前一个星期的一天,稍微有两件事不同,一个就是研究员带来的动物,是项逸鸣在学习时,看动物图鉴时曾经说过觉得很可爱的兔子和猫咪,叫项逸鸣用将兔子手撕,还告诫撕得最好漂亮点,因为厨师投诉之前动物杀的不漂亮,害他处理起来很麻烦。

而面对自己曾经,还是现在都觉得比野狗野狼和水牛可爱的兔子和猫咪们,项逸鸣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按研究员说的那样,漂亮的把他们的血肉撕裂成无数的肉块,然后开始想象今天晚上用兔子和猫咪做的晚饭会是什么味道。

而第二件不同的事情是,当项逸鸣回到他和其他实验对象睡的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学三角函数的时候,一个编号1056光头的男孩,也坐在我的床边,并且问了我一个简单的问题:

“0562号今晚吃什么?”

我很诚实的回答:

“兔子和猫!”

然后没毛的他就炸毛了——“哈!他们这么可爱居然也下得了手啊你!”

1056他显得非常的生气的样子,明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同年龄的项逸鸣,但打算把项逸鸣从床上一脚踹下去。

这确实是当时的项逸鸣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因为1056号,和其他几十个孩子一样,要不是孤儿,要不是被父母亲人卖到这里的可怜孩子。虽然一开始1056号和其他孩子一样,非常害怕在这里会收到怎样的对待,而且也确实的受到了非人的实验的摧残着身体。虽然他们受到的实验和项逸鸣过去经历的痛苦相比可以说是非常轻松的,但过去活在【正常的世界】的他们,不是肉体上就是精神上的崩溃,不是死亡就是成为了废人。

最终只剩下1056号和三个孩子,总计四个孩子存活下来的,和项逸鸣一起住在着同一房间里。而此时的1056号已然不是当初只懂得恐惧的弱小的孩子,简直入乡随俗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坚强的还时不时的露出只属于自己的笑容。并且不像其他三个孩子总是自闭的躲在房间角落,祈祷下次能活下去不同,1056号还开始主动和当时的0562号的项逸鸣交好。

虽然也不排除只是想和项逸鸣拉近关系来获得点好处,但0562号确实成为了项逸鸣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甚至告诉了项逸鸣研究所外面的世界的事情,还时不时会提起他在外面的亲人,温柔的母亲,可爱的妹妹,和那个和母亲离婚,却因为欠债而偷偷把他拐带,卖到这里的人渣父亲。

也是他用口述的方式,向项逸鸣安利了假面骑士和JOJO的故事,而且回想起来他不拘小节,看起来豪爽但又细心温柔的性格,也在那时候影响了项逸鸣逃出去后的性格的发展。

总之,1056号算是项逸鸣遇到父亲项鸿飞前,类似亲人般重要的友人的存在。

而1056号对于总是要吃项逸鸣杀死的各种动物做成的晚饭这点,一开始还是有些抗拒,但抱着【不能浪费食物】这样外面的世界教导的想法,1056号还是喊着【真香】的吃着外面世界无法接受的晚饭,甚至成为这种在过去贫穷生活中,所无法享受的各种【美味】,成了他在这里生活的唯一安慰。

所以1056号每一天都相当期待项逸鸣会杀死什么动物,作为晚上的晚饭,甚至还说野狗野狼的吃腻了,让项逸鸣去给研究员反映一下,所以才有了昨天的水牛,但当天晚上就因为肉质太硬而后悔了,所以他今天才格外的希望能有更好吃的。

项逸鸣原以为比野狗野狼,和水牛可爱那么多的兔子猫咪,会让他吃起来会很开心,才会那么没有任何犹豫的下手,但没想到让1056号第一次的对他发脾气。

不过当时才十岁的项逸鸣身手已经很了得的,早就看穿1056号的攻击,一手抓住他踹出的脚的脚踝,从关节处后柔软的部位施力,瞬间让原本很生气的1056号痛苦不堪的挥手喊投降。

“好痛好痛!对女孩子你就不能轻手一点!”

“……”

还是一如既往的,听到1056号自称自己是女孩子,项逸鸣就会对她露出就像说着“你怎么可能是女孩,脑子有问题?”的表情。

而且也一如既往的,看到项逸鸣的这个表情的1056号,就完全忘记疼痛,一脸娇羞的吐槽到:

“你干嘛还露出像说着‘你怎么可能是女孩,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孩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1056号多少次这么对项逸鸣这么说了,对于被称为男孩子这件事让她的自尊很是受打击的样子。

但项逸鸣还是一副肯定他就是男孩的样子,并拿出了自己的根据出来,一本研究员给他的,满是丰满模特的《花花公主》杂志出来,就对着封面的金色长发的性感尤物对着自称女孩1056号做对比的说:

“你骗谁啊?真正的女孩可是有金色长发,而且胸部超大,腿超长的,而且——”

项逸鸣翻开杂志之中的一页,将里面一页是封面的女人躺在床上,M字的张开双腿的照片,一脸正经的说道——

“女孩子的两腿之间可是有【马赛克】的!根本就不像你这个光头的样子!”

“你认知的【真正的女孩子】是什么怪物啊!两腿之间是马赛克更是什么鬼啊——!?”——双手捂着通红的像苹果的脸的1056号如此的咆哮道。

出生的时候就被带到这个秘密的研究所生活了十年之久的项逸鸣,见过的研究员大多数是男人,只有少数是女人。不过女员工基本上都是做秘书等文职的工作,所以也没见过项逸鸣,也没让项逸鸣见过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

所以对于当时的项逸鸣来说,女性这种生物,如同独角兽那样的神秘未知,但却让他充满各种好奇心。也似乎知道项逸鸣对女性的缺乏认识,和测试项逸鸣是否能像正常人一样的对异性产生兴趣,所以研究员才给这样的杂志给他学习学习。

然而为什么是色情杂志,而且更为什么的好好的打上了马赛克,这不让项逸鸣对女性的生理结构产生了奇怪的误解了吗!?

话说研究员干嘛要给一个十岁的男孩色情杂志啊,虽说很多事情和教育都应该从娃抓起,但这也太小,教的的东西也太超前了。

况且更重要的是,按照十岁孩子的海绵体还没发育好,如果O起的话就可能造成海绵体因为无法承受充血带来的膨胀,而像气球的一样的爆裂,就不怕项逸鸣起反应后,让如此珍贵的男性人造超能力者,变成珍贵的女性人造超能力者吗!?

“话说我原本又不是光头,来之前我可是有着女孩子最珍贵的长发,原本还想继续留长到过腰,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一个猥琐的人把头发全剪掉了而已,而且我现在TM的还只有十岁,还没到发育期,胸部才不大,腿不长而已!一旦到了发育期,我一定会发育的比杂志里的美国妞还丰满,等着瞧吧!”

虽然1056号说的如此肯定,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完美的,绝对无法如愿的FLAG。而且项逸鸣听了,也完全一副还是不相信他是女孩的,用毫无感情的冷漠表情的对他说:

“啊,祝你未来的马赛克植入手术能成功。”

“所以说女性两腿之间是没有马赛克的!”

两个人简直是另一种感觉上的没头脑和不开心组合,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互相的吵闹,就像外面的世界里的人类一样。

但是,看着1056号,在失去了原本的生活,强迫来到这个地方,不情愿的被男人玩弄改造自己的血肉之躯,却还是向着能算是【共犯】的项逸鸣,袒露出自己的作为正常人该有的正常感情的,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

不知为何的看着这样的她,让项逸鸣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毫无预兆的对1056号说出了,或许早该问的问题的说:

“你……还希望回到你过去的生活吗?”

“……”

1056号的表情瞬间凝固,呆呆的愣了一会后,露出了闪烁着充满怨念与仇恨的光芒的双眼,与嘴角翘起但有些颤抖的勉强的笑容。

“当然,因为我知道,我的母亲妹妹在外面,一定还在等我回去!”

1056号握紧着拳头,头也不看的朝着床头的柜子挥出一拳,轻松的在柜子上砸出一个小洞。虽然项逸鸣可以一击将整个床头柜击碎,但1056号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力量,就已经强于很多的人类。这也多亏了这里的研究员对她的肉体进行的药物改造。

原本就是为了测试项逸鸣这个人造超能力者的特殊血液,植入到没有血缘关系的其他小孩身上,是否也能让其他小孩获得相同的【血狂】能力,才从全世界各地将包括1056号等上百孩子买到这里。

不过在植入项逸鸣的血液之前,1056号等孩子为了能够承受【血狂】带来的负荷,不让身体崩溃,而通过各种药物和手术来强化每一个孩子的身体。

而仅存下来的1056号,在研究员眼里,是目前为止身体表现最好,没有太多负面影响,最有可能成功的实验体,大概还需要等到下个月,就会让1056号接受最后的改造,植入项逸鸣的血液,让他获得和项逸鸣一样的【血狂】能力。

但其实说真的,成功率保守的计算,也只有百分之0.001都不到,毕竟项逸鸣这个成功例子,也是超出所有研究员,和包博士的预期的成功,被誉为百分之一的【奇迹】一般的存在。

不过不到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就算不说,1056号也很清楚这是死多过生的事情,但似乎觉得被亲父亲拐带卖这里,就已经倒霉到最彻底的地步,所以上天迟早会让最大的好运发生在她身上。所以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改造手术有任何恐惧,甚至还恨不得现在就做。

“再一个月,我就能拥有和你一样强大的力量,到时只要我们联手,就一定能将这里摧毁,回到外面的世界,而且我还一定要——”

1056号右手摆出像要捏碎什么球形的东西的手势,脑子里浮现自己人渣父亲的前奏的脸,愤怒的说:

“还要让我那个人渣父亲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并重新夺回自己失去的【普通且美满】的生活。”

“……”

对于1056号的答案,当时的项逸鸣不知该怎么回应,呆呆的,只是在脑海里记住了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话语,和话语中蕴含的,更无法弄懂的信念。

而1056号也似乎察觉到项逸鸣那木偶无法理解人类的呆滞表情,便将表情变回平日的灿烂笑容的1对他说道:

“是觉得从出生就在这里生活到现在的你,就算出去了,也没有能够拥有的归宿与生活……对吧?”

“……”

说实话,在1056号说出这句话之前,项逸鸣过去十年里,没有一刻……曾有过这种想法……

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沉默。

“没关系的,你也一定有你不知道的亲人在外面的世界寻找着你,到时候我也会帮助你的和你一起找到他,然后你们就能携手的去弥补你那白白失去了十年的【普通美满的生活】。”

1056号是真心的希望项逸鸣也能过上,普通人该有的生活,而不是现在困在白色的牢笼里的平常日子,也不是那些白色衣服的人制定的,他踩踏鲜血与尸骸的杀戮的生活的未来。

“在未来的某一天,夺回我原本幸福生活的我,和过上【普通且美满的生活】的你在此相遇的话,那么……那个时候我们就——”

原来,项逸鸣并非忘记了1056最后想说什么,而是1056号在说出最后一句时,突然梗咽了,结果没有说出她究竟希望他们彼此最后的美好结局是什么,或许之所以说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当时的她面对当时的项逸鸣,无法想象出多美好的结局罢了。

总之,在最后,1056号搭着项逸鸣的肩膀,把自己的脸靠近过去,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依然只有微光的冷漠的目光,然后微笑的说道:

“……一起为了活着,努力到死为止都不放弃!”

“……”

项逸鸣无法理解这句话,无论是当时,还是逃出去的十年后的现在,就像无法理解霍朝堂那句【为了活着去死】那句话一样。

但是……却都深深的刻印在项逸鸣当时的灵魂上,确实也从1056号的这句话开始,不知道外面正常的世界的十岁的项逸鸣,也向往着1056号口中所说的【普通美满的生活】,虽然无法想象出来,但生于非凡的自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那幅画面,肯定会滑稽,但也一定会如1056号所说的,项逸鸣也能拥有的最好的归宿与在乎他的亲人,还有所谓的幸福。

为什么会相信这种其实虚无缥缈的事情,大概,或许,可能——

因为项逸鸣相信她。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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