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何时出现的年轻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注视着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于如峰在喊完‘解’之后,最后的力气终于用尽,身子一摊,朝前摔去了,辛的廉永贞及时抓住他,才没脸贴地摔倒。
他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伸手去抓地上的剑,紧紧的握住。
“贞儿,你看到了吗……阳羽他,出来了吗?”于如峰已奄奄一息,声音微小,气若游丝。
廉永贞在惊讶的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不知所措,直到于如峰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他才如梦初醒,低头看向师父。
他道:“师父,那人是谁,他的穿着与画卷中的那人好像!”
于如峰问:“他,还是不是年轻人……是不是穿着青色布衣?”
“是,全身上下,都与画卷中的人一样!”廉永贞认真的答。
“他手上,是不是还有一把青芒色的剑,剑身上有七颗‘星’……”
“不,这倒没有,他手上什么也没拿,但他刚才捏碎了阎安易的剑!”
“哦……是吗,他手上没有剑……哈,我都忘了,他的剑,被我留在郯门城了。”老头咧嘴笑道,“他出来了就好,他出来了就好。”
“对了,师父!你的伤!”
方才廉永贞的思绪都放在那人身上了,现在才想起师父已经身受重伤,悲伤与愤怒冲上脑门,眼眶一下就红了。
“师父,先别说话了,坚持住,徒儿马上就给您疗伤!”
他急忙扶正师父,打座,双掌贴在师父背上,运转自身的灵力,传输到于如峰身上,试图给他疗伤。
于如峰却不紧不慢,平静的道:贞儿,不用再为我浪费灵力疗伤了,为师大限将至,今日也该去了。
“师父,别说傻话了!只是中了一剑而已,我马上就给您治好!”廉永贞啜泣道,加大了灵力流转,最大限度的去治疗师父胸口的剑伤。
于如峰接着道:“贞儿,为师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你们,我还有很多东西想教你和你师姐……但,我真的不走不行了。我走后,你们不要太过悲伤,也不要疏于修炼,我们神剑门的下一代就交给你们了……只有你们能带领其他弟子继续前进,你大师兄他太过天才,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没有尽历过困难,教不了人的……”
“师父,别说了……疗伤要紧,你还不能走,我们还没炼成神剑门的奥义呢,没了你,我们跟谁学啊。况且,我们也没大师兄啊,师姐就是辈分最大的,你都记不清了吗?”廉永贞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强忍大哭的情绪。
于如峰没有马上回话,顿了顿,然后道:“本来是这样的,但在那之前,你们是有个大师兄的……他在很久以前犯了很大的错……我不得已封印了他,封在一副画里,现在,他出来了,就站在你们面前……”
听到这话,廉永贞怔住了。
“师父?你在说些什么……”他问,“那个人,就是——我们的师兄?”
于如峰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前方,擂台上的那个年轻人。
“是的,他就是你们的大师兄,姓梁,名阳羽。”
……
擂台上,年轻人自顾自的抬头看天,一看就是许久,完全不在乎场上还有其他人。
阎安易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只剩剑柄的断剑,眼神中有些许惊恐,随后他将手中的剑消失不见,取代之另一把完整的黑剑又出现在他手中,一挥,负手立于身后。
“没想到这里竟有人赤手捏断我的阎魔剑,敢问阁下何许人也,是来帮神剑门的吗?”阎安易问。
散发的年轻人听到神剑门三个字,眉头颤抖了一下,转过头,看向阎安易。
他的长相很清秀淡雅,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气质。
阎安易看到年轻人正脸的那一刻,表情从淡定逐渐转为惊讶,然后是惊恐。
“是你!”他惊愕的喊道。
这一声大喊,将在场其余人吓的一愣。
一道光后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他阎安易居然认识,难道是他的同伙?!
但很显然,阎安易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同伙,反而更像是在看一个敌人,一个他害怕的敌人。
年轻人也表现的很淡定,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
他淡定问:“你,认得我?”
阎安易正手出剑,剑尖直指年轻人,大吼:我当然认得你!就算你死了,化成灰!我也不会忘了你!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天,你一剑打败了我!却又不杀我!让我蒙受天下人的耻辱,备受煎熬,直到二十年后的今日!
他在指控年轻人当初对他做过的事,眼里心里,尽是愤怒!
他的声音洪亮巨响,震慑了周围的人,连擂台上零落的石块都被他的声音震得颤抖。他不只是在说话,还在释放自身的威压。
白衣少女被他的威压震到,捂住伤口剑插在地上蹲了下来。
面对一个人中年人的愤怒指控和威压,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阎安易看了一会,然后疑惑的问道:你哪位?
……
此话一出,阎安易瞪大了眼睛,怔了怔,然后仰头朝天大笑!声音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哈,你当初一剑打败了我,让我耻辱苟活至今,我恨你恨道入骨,恨不得扒你皮抽你筋,日夜苦行修炼,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打败你,把我身上的痛苦都尽数还于你!然而你却说不认得我了?这简直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我努力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打到一个连我是谁都不记得的人吗!”
他剑至苍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闪电在乌云中翻滚。
随后,一道雷劈在他的黑剑上,整把剑都环绕上了雷电之力。
“我本听说你在二十年前被‘酒神’杀了,那时我可惜不是我亲手杀地你,如今不知为何你又活过来了,也好,这次,就让我亲手送你上路。”阎安易低下头来,剑也垂下来。“准备好受死了吗?梁阳羽!”
喊出年轻人名字的时候,他咬字特别重。
年轻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表情总算稍微吃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接着问道:所以,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