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很大，是源源不断的潮汐起伏。
海风很咸湿，伴随着浓重的腥味。
“咳咳，咳——”
陈墨吐出一口海水，他发现自己躺在礁石上，涌动的海浪一波波打在他身上。
周围一片空旷，除了蔚蓝的海就只有一块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空中似乎有海鸥的鸣叫，但更多的是海风刮过海面的呼呼声。
“海?”
陈墨记得自己应该是嗝屁了，塔露拉那一剑给他来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他是听着自己的心跳暂停的。
问题是，这是哪儿？
他四处张望，除了海还是海，他甚至看不到陆地，一点沙滩都看不到，有时巨浪拍打礁石，陈墨害怕自己都会被卷下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坐在前面。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走到那人旁边，然后，看到他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后，问道:
“老爹?”
“坐下吧，陪我看看海。”
老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对陈墨的到来早有预料。
“呼——罢了罢了，”陈墨缓缓坐下，“看到你我就晓得了，我是真死了，死老爹你的遗体还可以让我放进棺材里，我的尸体估计要烂在荒野喽。”
他有点感慨，有点惊讶，死亡是这么的简单。
有人说人死前会看到一生的回放，有人说人死前会看到他最思念的东西，也有人说人死时会忏悔自己的一生，陈墨想说他们都在想屁吃，根本没那些东西可看。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爹，果然死者都是聚在一起的吗？可这里也不像是什么天堂地狱，为什么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谁说你死了?”老爹突然问。
“我要没死，那你是谁啊?”陈墨笑到。
老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孩子，我是你爸爸!”
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总觉得很不爽的样子……
“我知道啊!问题是，不是是有死人才能看到死人吗？我难道不是死了吗？”
“你没死，”老爹的语气充满肯定，“你只是gameover了，游戏嘛，重来一局就好了。”
“什么意思？”陈墨一愣，随即爬起来，惊奇地问:“你是说之前我经历的都是游戏?我还可以重新开始玩?”
“不完全，”老爹神秘地摇摇头，“既是，也不是，你经历的确实是真实的，但你也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这里到底是哪儿？”陈墨冷静下来，沉闷发问。
游戏?真实?他已经有点分不清了。
“控制中心，负责整个游戏（世界）的运转，也是你的存档点。”老爹淡淡地说。
陈墨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老爹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那种亲人的热情，没有灵活地表情，从他们见面起，就一直在冰冷地解说，像个机器人。
“你不是老爹?”
“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我的AI技术还是差的太多，罢了，我本来就是个做游戏的。”
“……所以老爹还是死了。”陈墨眼神暗淡。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老爹还活着，他把自己也放到了游戏里，肉体死亡，精神活在芯片中，事实证明他老爹没有那么高的科技能力，这只是个模拟AI。
AI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领导他，也就是说老爹死前就算计好了，不管自己做什么，总会来到这个所谓的控制中心。陈墨推测这可能是那个芯片的缘故。
“如我刚刚所说，这里是给你准备的，你可以重新开始，从你死去的地方，因为我附带了自动存档。”
“妈的!明日方舟是个塔防游戏啊!我可以无限复活简直是bug啊!”
“这和你选了什么游戏无关，这是必然的，游戏不可能一直赢下去，所以你肯定会来。”老爹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过，并不是绝对的，这也是有风险的。”
“为什么?”陈墨疑惑，听AI的语气，这里似乎并不安全?
陈墨早就奇怪了，按理说，控制中心应该是一个布满仪器，整洁的实验室，而这里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天涯海角，无比古怪。
“看那儿。”老爹指指远方的海平面，那里有一道落日徐徐而下，“天快黑了，他们要开始了。”
“什么?谁?”陈墨又懵了。
紧接着，难以言喻的恐怖景象出现了。
海面突然凸起，直径三十米的圆形海面像一颗巨大的水泡，然后“嘭”地一下胀开，一只长度至少有二十米，通体幽绿发黄的巨大触手升起。
“woc……!!!那是什么鬼??!”
还没结束，更多的“水泡”胀开，一根有一根比写字楼还大的触手升起，看样子正打算向远方进发。
这时，海洋再度卷起一阵波浪，许多黑色的人影浮现，他们分布在触手周围，似乎早有预料，手上执着巨大的黑色利器，远远看去，就是一群黑点密密麻麻地在触手周围。
陈墨瞪大眼睛，那些人是从水底下冒出来的，而且，他们还在踏水而行，完全不受重力影响。
“深海猎人……”结合眼前的异象，陈墨不难猜到眼前的是什么。
“他们守护着唯一一道防线，那位来自海底的伟大主宰——它威胁着我们，如果它赢了，存档点，这个控制中心就会被毁掉。”
“我就不能复活了?”
“不止这样，整个游戏世界都会崩塌，因为支撑它的中心已经毁了。”AI淡淡地说。
“那……我会怎样？”
“……我不知道……”
“你大爷的倒是给个准信啊喂!”
“总之，你不能再待下去了，”AI突然拉住他的手，“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游戏吗？”
“废话，你这游戏坑啊!什么躲避陨石，小心被抓，还要面临矿石病的威胁，这些……”
“都不是问题，真正的原因是——你没有开挂。”
“真特么有道理……”陈墨无语。
“所以，你想要个什么外挂?放心，官方外挂，不会被封。”AI像个奸商一样笑了起来。
“喂喂!你这意思是我真的还得回去啊！”
“没有选择，你快决定。”
“呃……外挂什么的，还从没想过，毕竟我玩游戏豆是靠的实力，”陈墨挠挠头，这些巨大信息量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总之，我不想再死一次就是了。”
“明白了。”
AI忽然把陈墨往海里一推，然后陈墨一脸懵逼被海水吞噬，他看着AI那张脸，嘴里都是骂人的词儿。
“重来吧，这次可别出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