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真不爽。”
那个站起身的混混不紧不慢地朝我缓步走了过来，那只垂下去的手臂上依然紧捏着那柄沾染上暗红色血污的锋利匕首。
冰冷的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他虽然走到离我半步之遥的地方便勒住了脚步，可那双嵌在狰狞面孔上的狠戾眼瞳却在漆黑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森冷。
我固然可以选择撇下宋玉自己撒腿逃跑，凭借着暗夜模糊的视线完全有可能摆脱掉他，可是......身负重伤无法走动的宋玉呢？
如果我跑了的话，宋玉他一定会成为这个疯子发泄怨恨的对象吧。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宋玉。”
死死地咬着自己发白的唇角，抱着胳膊的我几乎是强压住心里的冲天怒火才用着正常的口吻跟他商量起了条件。
而那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只是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接着，接着就抬起另外一只脏手无端朝我的脸颊伸了过来......
皱着眉下意识地向后微微退了半步，虽然是就此躲过了那只脏手，然而抓了一把空气的他脸上表情却是难看地可以。仅仅只是沉默了数秒，脸上青筋皱起的男子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狠戾的呵斥。
“躲你马！”
随着这句话一起划破冰冷空气的还有那个重重扇在我脸上的巴掌，只是感觉到一阵令人晕眩般的耳鸣，接着就是迅速蔓延了整个左脸颊的火辣痛楚以及从鼻腔里流出来的温热液体。
被彻底打懵的我犹未从刚刚那个巴掌中回过神来，另一记足以让人昏厥般的耳光便再度狠狠落在了我的另一半脸颊上，让眼冒金星的我仅仅只能踉踉跄跄扶着一旁的墙壁勉强地站着。
“草你吗！”
身后不远处的宋玉挣扎着试图想要站起来和那个人继续拼命，然而宋玉的呵斥声尚未落下，那个混混的脚就已经狠狠地踹在了他受伤流血的腹部上。
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宋玉就只剩下了蜷缩在地上拧着眉毛痛苦喘气的力气。
“不......要......”
我苍白无力的乞求在那个男人的眼里根本分文不值，他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的我，紧接着便抬起脚再次用力踹了一下宋玉的腹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
“呵呵，下 贱 坯子，早这样不就屁事没有了吗？”
那个男人就像是看垃圾一样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宋玉，接着甩了几下手掌便再度朝我走了过来。
甚至就连一个字也懒得和我多说，将那把刀揣进衣服口袋里之后，来到我面前的他伸出两只手直接就粗暴地扯开了我的外套。
“**。”
我就像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不消片刻上半身所有的衣服就已经全被他给扒光了，仅仅只剩下了一件可有可无的胸衣还在屈辱地遮挡着最后的尊严。
那个人似乎并不着急动手，而是死命地拽着我的手臂接着把我推到了宋玉的身旁。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摁到宋玉面前之后，那个人的喉咙里总算是发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嗤笑。
“等下好好欣赏你女朋友的表现。”
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宋玉早就已经只剩下了张口喘气的力气，甚至就连一只眼皮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对不起。”
这句小声的道歉并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奄奄一息的宋玉努力地张开嘴唇跟我说的。
我明白的，对他来说我从来都占据着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吧。
哪怕，就算是在这种关头，就算自己早已经伤痕累累，可他心里想的依旧还是我。
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大概我用一辈子都偿还不清吧。
他的手掌努力地支撑在地面上，似乎想要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再做些什么。我了解宋玉，所以当然也明白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竭力帮我拖住身后那个混蛋，让我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宋玉他也许从来也没有介意过我的身份吧，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着我，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和我一辈子腻在一起罢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的那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会不顾一切地挡在我的前面。
我说过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况且......受伤的那个人还是我喜欢的人。
所以，拿自己和他交换，很值得吧。
“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吧，傻瓜。”
俯下身伸手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对他接着我重新站起身在脸上凝聚起了异常冰冷的笑容。
“比起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人撞到的地方，宾馆更方便点吧，而且也不容易留下证据。”
“怎么？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是。”
面前的那个男人先是眯着眼略微沉吟了一阵，极度危险的视线也在我们两个之间不停地游移着，许久之后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欣然应允。
“杂碎，算你捡了一条命。”
大概是觉得我说的话有点道理，或者是想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那个混混终究还是饶过了宋玉，只是捡起地上的毛衣接着就拽住我的手腕往巷子的另外一头走去。
只是......只是......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柔弱的女声忽然刺破了冷漠冰冷的冬日寒夜，也让原本就陷入极度混乱的局面更加地失控。
那是一位身着酒吧黑色长裙制服的长发女生，她的手上还提着一大袋在灯火下泛着苦黄色的酒瓶。
“易瑶......同学，你怎么？还有......宋玉......同学？”
女生显然是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给震惊到了，竟只是一脸惊诧地看了一眼赤 裸的我接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生就是一贯柔弱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赵晴柔，犹豫迟疑的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转身逃跑，而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个混蛋攥住她手臂的时候总算才反应过来。
“妞，今天晚上的事你要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全家，懂了吗？”
随着这句威胁一同出现的是那把抵在女生脸颊上的尖锐匕首，然而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过害怕，一动不动的赵晴柔仍旧还是用她一贯孱弱的口吻怯生生地问起了宋玉的事情。
“那个......宋玉同学，他......”
“你说地上的那个杂碎啊？”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吓住了面前的赵晴柔，自鸣得意的他稍稍收起了手里的匕首，然而眼里却依旧泛着一阵明晃晃的杀意。
“老子捅的，你要说出去也是这个下场。”
“嗯。”
“还不快滚。”
然而，就在下一秒，出乎在场所有人都预料的诡谲一幕发生了。
就在那个混混转过身的一刹那，女生手里那兜装满酒的酒瓶就已经狠狠地砸到他的脑袋上。
一声无比凄厉的哀嚎还没有完全落下，高跟鞋的尖底就已然准确地命中了他的膝盖后方。
男人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他刚要挣扎着站起来试图反击，女生的膝盖就已然抵在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将他的脸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女生就已然将另外一只高跟鞋的鞋底用力踩在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背上。
“你嘴真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