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了？”
一把将我手臂攥住的许静之脸色看起来相当地糟糕，尤其是当他注意到我脸上累累伤痕之后的表情更是郁闷到不行。
“没，没事，皮外伤而已。”
因为才刚刚经历过宋玉的那件事，心情被搅地乱七八糟的我自然是尽量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所以有些心虚的我在随便应付了他一句后就慌忙地摇起了头。
“我不是问皮外伤，就是奇怪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
“......”
总不可能把梦中所发生的事跟他一五一十说出来吧，本来那件事就已经够让我感觉丢脸了，如果要是让他知道的话......
“对，对了，哥哥......跟......跟赵晴柔的关系，怎么样？”
虽然的确是在转移话题，但是赵晴柔和高晨关系不错，高晨又是哥哥死党，这三个人的关系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吧。
哥哥缓缓地松开了那只抓着我手臂的手，虽然对我故意岔开话题的举动始终感觉大惑不解，可在瞥了一眼有意无意别过脸去的我之后他还是很耐心地开口解释了起来。
“你说小柔吗？我们的关系还行吧，毕竟我、高晨还有她三个人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没，没什么。”
“行吧。对了，宋玉那家伙的病房在哪？我在病房逛了半天也没找到。”
“......”
哥哥与宋玉的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想而知，尽管宋玉仍旧伤重未愈，但两个人在见面的那一刻果然还是大眼瞪小眼没好气地互相对视了起来。
“哟，看看这是谁啊？怎么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成了这副死样，果然是废物一个。”
“呵呵，也不知道连女朋友都得别人帮忙追的人怎么还有脸开口喊别人废物。”
“我可从来没求过你瞎掺和进我的事。反倒是你，我妹妹才交给你多会儿，怎么就把她弄成了这样？”
“呵呵，我没保护好易瑶的确是我的问题，可也没沦落到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后哥来指手画脚吧？”
面前的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的家伙简直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不仅不甘示弱不说而且话里话外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对方留下一点的面子。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至于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找茬准备打架一样么？
被迫夹在这两个火星味越来越浓的人中间，我除了扶着额头轻揉着太阳穴默默地叹息之外，大概也就只剩下木然对着窗外逐渐暗淡下来的黑夜发愣了吧。
“时间真的过得好慢。”
......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清冷的白月很快就随着愈发深锁的暮色攀上了枝头，也徐徐笼罩在了这座渐渐沉睡下去的小城里。
我昨天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晚上，所以今天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又在医院里过夜，除了身体吃不消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吧。
他特意来医院当然不止是为了探病，其实更主要目的是把我领回家，毕竟我已经销声匿迹了两天一夜。
“我稍微眯一会儿，到家了叫我。”
“嗯。”
虽然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但是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用处，这副羸弱的身子依旧疲倦到使不上多少力气，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还没过去两分钟眼睛就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对了哥哥，赵晴柔是怎样的一个人。”
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睡觉，我努力抖擞了一下精神，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就歪过头瞥了一眼此刻正在玩手机的哥哥。
“小柔？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吧，实际上也差不多。”
身旁的男生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把以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虽然他跟我的解释是这样的，但我心里的疑惑却变得更深了。
昨晚那个女生可一点都不像是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样子。。。
“你们三个既然是发小，那她......喜......”
我的喉咙最后还是被脱口而出的那几个字哽住了，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么地私密或者八卦，而是对于自己竟然会有这种自然而然的心理而感觉困惑不解罢了。
我原本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敞开心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变得不像原先的自己了。
“嗯，怎么了？”
车窗外散发着幽幽苦黄色的街灯随着耳畔发动机的嗡嗡声而在迅速地向后倒退着，可直到最后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没事。”
......
♠
第二天，也就是12月9日，礼拜二
今天早上宋玉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但由于伤口还是疼痛难忍的缘故，因此不得不再请了一天的假。
当然了，发生那么大的一件事，所以我理所当然成为了班上讨论的对象，即便早已对此情况见怪不怪了，可我的情绪还是有些莫名的低落。
毕竟不仅要被人当猴看，而且还因为脸上巴掌印的缘故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甚至有些听起来就让人火大的谣言也开始嘀嘀咕咕地在我的耳根蔓延。
开口辩解只是为我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而且不会说话的我纵使开口解释也只会让这件事越描越黑罢了。
这半天的课上下来着实让我感觉心力交瘁，虽然枯燥乏味的课程并没有多少的难度，可是......耳边丝毫没有想要消停的难听谣言，简直了......
午休的时候我自然不可能会在教室里呆着，更没有一个人独自去顶楼，而是买了一个面包径直去向了老师的休息室。
“易瑶？”
“嗯。”
“你脸上的伤......”
“不碍。”
班主任老师的一只手此刻正握在半开房门的把手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白衬衫的他嘴里还叼着一根冒着刺鼻味道的香烟，整体的形象看起来相当地邋遢。
“对了易瑶，你多久没来我这了？”
“蛮久的，烟。”
虽然他对我的怨气多少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耸了耸肩转身将手里的烟掐灭在了放置在窗边的烟灰缸上。
老师的休息室......似乎比以前更乱了，而且......明明老师在人前的形象都是光鲜亮丽，怎么才刚放学就原形毕露了。
“我先开会儿窗散散味道吧。”
“嗯，打扰了。”
抱着面包的我轻轻关上了休息室的木门，看着老师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身影，无话可说的我最后只得摇了摇头俯下身帮忙捡起掉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张和杂物。
“老师，您真应该找个师娘来管管你了。”
“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