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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考核中,候选人们的任务是将七轮击退战全部攻略,而负责对付他们的前任守护的任务,则是守卫通往下一轮击退战的门。
在与第六轮的两位前任守护作别后,通关的两位候选人向着第七轮击退战的场地进发。
顺带一提,第六轮击退战的场地是一片还带着露水的林间空地,对于在其中对局的两组人来说,都是既无损害又无增益。
“哥,你觉得下一轮会是什么场地啊?”
随着逐渐靠近场地边界,两兄弟又照例开始押下一个场地。
“那还用说,当然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场地了。”一旁的夏子启一脸“这不是常识吗?”地答道,“做圣域守护前要被这么多人以各种方式刁难还不能输,换我我也会挑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场地去欺负后来的家伙们好找点儿心理平衡啊!”
“你这完全是报复心理吧……”
“你敢说你不想?”启反问道。
无力反驳的曦:“……”
“不过说到下一轮,不单单是狡猾可以对付……难道说又要和亚尼赫拉人在水下开打?!”回忆起被水淹没的恐惧的启一脸“我想退赛”的表情。
亚尼赫拉人的灵力属性为水,有着相对应的操纵水和其它区域的神族在不使用幻术的时不会具备的不会溺水的能力。尽管为了公平起见当场地在水中时候选人们也会有一样的权限,但一旦场地被设在水下,先不论环境增益和属性压制,单是水的流动就会把两人以干涉光为前提的小把戏完全废掉。
“应该不至于吧。虽说两个亚尼赫拉幻术师配合得好的话确实可以完成击退,但这样的话岂不是和第五轮的两位重复了吗?”
“但愿吧,我可不想再有那种经历了。”
第五轮两兄弟所面对的是两位亚尼赫拉幻术师,场地也相当常规地选在了水下。由于对水有些不太好的印象,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启上来就是一阵乱扑腾,直到呛了好几口水发现没什么事才冷静下来。在此期间,被对方反应吓得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的前任守护们理所当然地上前救助,结果在近身时被冷静下来的少年剑士瞅准机会一锅端……
虽然让人无语,但这确实就是两个家伙秒通第五轮的经过。
“那哥你觉得对方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们呢?”
森林走到了尽头,场地的边缘是一片宛如幕布的纯白。这是场地间的分界线,迈过这条界线后就是另一方天地。
“这我怎么知道?”少年边说边向界限迈出脚步,“不过这种情况,敌众我寡,对方应该会避免和我们正面冲突吧。”
“那就是说对方很可能会偷袭?”曦紧跟上去。随着两人越过界线,场地间纯白的幕布出现了色彩,和新的背景融为一体。
“如果是用最小的损失换最大的成果的话,偷袭之类的确实有可能。”
“但对方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干啊。”曦看着面前空旷的场地和就那么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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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位于林中的第六轮击退战不同,第七轮击退战的场地是宽阔的室内宴会厅。由于没有什么活动的原因,整个大厅空旷到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几乎不存在什么可供偷袭者藏身的地方。
至于迎战的敌方,一个身穿阿尔伯特风白色军礼服束着头发的黑发男子,也就那么光明正大地背对着挑战者站在二楼的平台上。与真正的宴会相比,这里所缺失的只有客人和随客人而来的嘈杂人声。
“按往常套路的话,我应该会在对手出现的瞬间就解决掉他们,但如果对手是你们的话……”
平台上的男子转身,由背对改为面对前来挑战的二人组。虽然从周围除了光线不错以外毫无特点的环境早已推断出对方很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塞里斯人,但当看到对方的脸时,两人还是吃了一惊。
“你们真的就这么想做圣域守护吗?”平台之上的夏子昼质问道,“你们真的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了吗?”
洁白的重瓣玫瑰绽放在质问者的胸前。带刺的美丽花束除了代表刺客之外,纯净的白色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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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纪元的天启8441年春,神族圣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反叛啊?!”
在得知对方的意图后,年轻的白衣男子这样质问着前来告别的对方。
“不为什么,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要说是命运了。我生来就是叛逆者,所以我会选择反叛,仅此而已。”转身离去的黑衣男子淡淡地解释道,男子的胸前佩戴着黑色的蔷薇。“再见了,虽然几率很小,但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敌人了吧。记得好好锻炼,不然到时候可是会被杀的。”
第七纪元的天启8447年春,神族塞里斯地区的王城白下。
“我是按照计划来带走莫莉·兰开斯特的。但由于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孩子的抚养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自称是神国传说中那个米迦勒王爵的助手、突然出现在白衣男子面前的阿尔伯特女人这样说道。她的额前是有着玫瑰图案的金制发冠,而玫瑰正是那个一直延续至今的家族的徽记。
“计划?”曾经的圣域守护这样问道。
“没错,自第一纪元的起始一直延续至今的计划。虽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现在的你有权知道。”
头戴绸制的紫色玫瑰发饰、自称西比尔的阿尔伯特女人这样说道。她的话语是不容置疑的尊贵与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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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过神来,我已经作为知情者的一员被卷入其中。我协助过他们,但我并不认同他们,因为被他们视为人偶的莫莉曾反抗过他们,她也不希望你被卷入其中。
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因为一旦成功,你所要面对的,会比你所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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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闪开!”
在感觉到危险的瞬间,保持着防卫状态的启迅速转身朝左后方砍去。原本和他背靠背彼此防备着身后的夏子曦在收到警告的瞬间迅速闪避。
“当!”金属相撞的声音。被打得脱离原有轨迹的剑锋从离少年颈脖几厘米的地方划过,没能得逞的袭击者在现身的瞬间就隐匿了身形。当闪避到一旁的曦在对方扑空的同时向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刺去时,袭击者已经不知所踪。
“太快了。”扑空的少年这样感慨道,“这种情况我的幻术完全派不上用场。”
然而就在他的感慨还没结束的时候,刚刚消失的利刃出现在扑空少年的颈脖上。
“除非是故意,否则把后背出来可是很危险的。”下手时少年背后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这可还是你说过的。”
来不及反抗,甚至连对此作出些什么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少年就因为颈部的致命伤被判出局。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夏子昼侧身闪过趁自己刚才的停顿直刺过来的剑刃,但这次他没有选择隐匿。
“我会阻止你,这不仅是出于职责,更是出于保护。”男子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少年。
“可是父王,我对那种未来根本不抱有期望啊!”少年辩驳道,“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那样,作为长子继承您的位子、结婚、生子,过那种一眼就看得到头的生活。但在不得不那样之前,我想多出去看一看。”
想证明自己,想出去看一看,想过一下不一样的人生,这便是少年热衷于这场竞争的理由。但从夏子昼的角度来看,这么做意味着危险。
就算这么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当下的梦境击碎到面目全非吗?明白对方不会轻易放弃的男子叹了口气,之后对着少年摆出要攻击的驾驶。
“那就来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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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破空声,金属的碰撞声。
如果不是因为大厅太过空旷,眼下这两位剑士的斗技倒一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
但眼下的斗技要比表演性质的切磋严肃得多。
太快了。再次跟对方拉开距离后,虽对局良久但依旧没能取得实质成果的启边喘息边这样想道。和已经有些力竭的自己不同,此时的对方依然是刚开始时的那副样子。
“难道真的会败在经验上吗?”
看上去如同舞蹈家对舞般极具观赏价值的高级剑士间的斗技不仅需要反应速度和灵敏度,还需要相当的观察和预判能力。因为剑士,尤其是高等剑士全力斗起技来时的攻击密度犹如暴雨时的雨点,一个判断失误就可能引发一场惨剧。
而和启这种出剑前还需要观察和思考的类型不同,对方的攻击早已被比启多得多的战斗经验培养成了类似于条件反射的存在。无需什么观察和思考,只需一些细微的动作就可以推断出对方手中剑下一秒的位置,在迟迟为分出胜负的僵局中,这种模式对自身精力的消耗要小得多。
“快一点,再快一点。”在剑刃组成的暴雨和力竭感的双重施压下勉强招架的少年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要快到他即使预判成功也无法拦住才行。”
能化解这种因为经验不足而造成的僵局的,只有快到能超出对方预期的速度。
看到了,看到破绽了。
不知道是不是力竭引发的幻觉,在启的视野中,对方的动作出现了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放慢。
既然出现了破绽,那接下来只要对着那里捅过去就可以了吧。
有点儿恍惚的少年在感到剑与剑相撞的振动后立刻朝自己眼中的破绽划去。随着被劈散的玫瑰花瓣与殷红的色彩一同掉落在地,男子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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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不会手下留情的吗?”
目送着通关的两人离开后,一身紫裙的西比尔出现在场地中。
“那刚才怎么解释。”
“我没有防水,我只是真的没能挡住而已。本以为他已经快不行了,没想到突然……他刚才的行动实在是超出我的预期了。”
决出胜负的那一瞬间,在夏子昼的眼中,对方的攻击速度突然上升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水平。没等自己把先前因碰撞而弹开的剑收回,冰冷的剑锋就已经划过了胸口。
“突然性的行动加速吗?虽然和鼎盛时期的王爵殿下比还有差距,但原理应该是一样的,不过看起来目前似乎只能在不太妙的时候使用。”一直作为观战者的西比尔这样说道。在夏子昼被判出局之后,获胜的启也是喘了半天没缓过来。
“就像你说的,我失败了。不过在这之后,你们会帮助他的吧。”
“当然,我保证不会让他死在终局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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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看或不看都没什么影响的说明
玫瑰在中国古代象征刺客并被称为“豪者”这一说法据说是出自张敏叔所赋的《十二名花为十二客》之诗句,但我的专业离这个方向比较远,所以虽然借鉴了这一说法但没有查太多资料来考证。
文中出现的白色重瓣玫瑰是属于蔷薇亚科的洛丽玛丝玫瑰,花语为“死的怀念”。紫色绸制玫瑰的原型是路易十四玫瑰,代表尊贵与权威,花语为“我只钟情你一个”,但现实中的路易十四玫瑰并不是真的紫罗兰色,至少个人觉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