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的意思是，如果坐在你旁边的现在的‘我’不是我，是你女友邱之桃的话，对我们彼此都会更好——你能明白吗？”
“我能理解。”
“啧，理解个皮，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懂。”邱之枫白我一眼：“我可不是羡慕姐姐，羡慕她有美满的家庭、抱怨自己必须每天打工很烦很糟心之类的。事实上，在我小时候妈妈还没去世老爸也没抛弃我时，我见了姐姐就觉得她才应该是我。”
“那为什么你们会这样想？”
“你问我我问谁去。有段时间我比你还奇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但最后我确认了，我和姐姐都始终保持着清醒，这违和感也绝不可能是错的。”
“等一下，你们具体是怎么确定的？”
邱之枫嘴唇一停顿：“你确定要听？说出来可能有点污。”
“额...不方便的话就免了。”
“没事，讲给你听也没关系。很简单，我们曾偷偷躲在房间里，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观察过、抚摸过对方的身体，连内衣都脱掉的程度，而且不止一次。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向姐姐提出这挡要求，当时话刚出口，我还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没想到姐姐居然同意了。”
邱之桃接着侃侃地往下道来：“再之后我胆子就大了起来，初中曾有过三次，高中截止目前也有过两次——哦，前阵子姐姐带你来我家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是不折不扣地分房睡的。”
“每次我的手指尖划过姐姐的皮肤，就愈发觉得那具身体本应是我的所有物。我很享受抚摸姐姐的时光，就像我的灵魂物归原主了似的。发自内心地喜悦，有一丢丢变态的渴望...姐姐还对我提出过要求，说等下次再抚摸身体时，我可以试着掐掐她，抚摸的力度也可以强硬一点。有一次我从后面用胳膊使劲勒住她的脖子，那次我花了大力气，几乎使出全身解数，姐姐差点就被我勒休克了，但当我撒开手，她急匆匆地大喘粗气调整了十多分钟的呼吸后，却面露微笑告诉我她很喜欢。”
“姐姐貌似很喜欢痛感呢，各种意义上的痛，肉体的、精神的、心灵上的。最近在网上跟姐姐聊天，总听她提起一本叫《春物》的书。她很直爽地说她非常羡慕书中的比企谷，她也想变成那样的人，或者说，她痴迷疼痛的本能驱使着她向那种人演变。”
“所以，如果我们姐妹之间来一场彻彻底底的角色互换，相信我这惨烈的家庭背景，一定很契合她。”
我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邱之枫邱之桃这对姐妹的私事有多骇人听闻，而只是忽然想起几天前住在梁新月家阁楼的那夜晚，邱之桃偷跑进我被窝里，只对我挑明的一些话...
副社也许真的喜欢痛感，物理方面、言语方面的，乃至藏在暗处对她指指点点的刺痛也可。不过，她真的只是纯粹地发自内心的‘喜欢’吗？
“欸，其实，我最近有做过一场梦。很真实，但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梦。”
在我思虑的时候，邱之枫又自顾自地开口道：“我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充满白光的地方，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我姐姐站在我面前注视着我。我对她的来历心知肚明，她根本不是我姐姐，她其实就是我本人，来自另一条世界线的‘我’自己。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梦里的场景不都古怪得无因无果嘛——她轻轻在我耳边说，我会渐渐消失，而她作为正确的棋子会取代这个世界的我的存在...欸，你在听吧？”
“我当然在听。”
“然后我对她说，你要取代我就只管取代吧，千万别顾虑我的感受。如果我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你这块补丁来得也太迟了...我每次做梦醒来都格外清爽，如获新生般的精神。平时不爱听的课会认真做笔记，傍晚兼职，就算遇到惹是生非的客人也能很轻松地回以微笑。”
“你确定她就是平行世界的你？”
“确定，或者说可以断定。见过她以后，我更加确信了自己和姐姐是被上帝搞混了的事实。”
不出意外的话，邱之枫的病情也可以确诊了，不过真没想到，她所提到的‘另一世界线的自己’居然就是副社...那么同理，副社的‘另一世界的自己’，会不会也是邱之枫？
也许她姐妹俩出生前真的闹了一场很大的乌龙。
“好啦，我困得要死，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
结束了漫长的交谈，邱之枫大张嘴巴毫无遮掩地打了个哈欠：“你也去睡吧，明天等你放学，我还得按姐姐的意思护送你回家呢。”
“去睡吧，客房的床板底下有被子和枕头，随便你怎么用都行。”
“嗯哼，那我临睡前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行，你说。”
“你觉得我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渴望长大的傻小孩。”
“哦？好亮眼的评价。”
“大概是吧。自虐也好，痴迷痛感也好，崇拜比企谷也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她很适合做女朋友。”
“姐姐身段那么好当然适合做女友。”邱之枫很随意地一捋头发：“那你觉得我呢？”
“你？我对你不够了解，不敢轻易下结论。”
虽然没法定义邱之枫，但今晚的她着实给了我很大的意外...一句注定要烂在肚子里的话。
“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
“深夜是人类这种生物感性思维最活跃的时段，就算矫情也无可厚非。”
“哈哈，有点意思。”邱之枫嘴唇轻轻一弯，合上双眼：
“今天的矫情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坚强，你觉得呢？”
“嗯，很有道理。”
“那么我去睡了，拜拜。”
大概就这样，我们分别于各自的睡房门前，真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心累的交谈啊...着实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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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这样，写这章的时候真的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总觉得应该会有不少人接受不了吧...但就算如此，改写的东西也要写，在满足各位口味的同时作者当然也有自己的追求嘛，往后我也会写到更多的与性相关的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