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难道说...”
赵英杰的嘴角微微抽搐。
“恐怕就是你想的那样。没关系的哟，你完全可以自信点，把真相说出来！”
眼前自称“小福神”的女孩得意地拍拍英杰的肩。
“你！就是你把我的灵炁给吸走的！”
英杰颤巍巍的指向“小福神”挺拔的鼻尖。
“姐姐悟性很高嘛，一下子就把正确答案回答上来啦。”
“我！你！我！我不是你姐姐！”
赵英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涌上了心头。
“这位小神仙，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话，叫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啊？”最后她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脸上挤出温和的微笑，对着眼前的女孩问道。
“首先，本姑娘没有父母那种东西啦。”
“这么狠？为了欠债不还，连爸妈都舍得放弃掉？！”
“其实准确来说，是瑶池中的本源精华赋予形体，再加上你的龟蛇精华赋予感知，最后嘛...本姑娘才修炼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哦。”
赵英杰捂脸：“我怎么不记得我往家里的瑶池输送过这么多精华...我有那么变态么，还对着池子里的鱼...算了，现在我很关心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的那么多灵炁偷走的，以及怎样才能把我的灵炁还给我。”
“其次，”小福神放缓了语气，“精华，也就是你说的‘灵炁’，在输送的过程中几乎是不可逆的。”
“什么？！”
“天地万物每一刻都在改变形态与内在，所谓的周而复始只是表象，更不要说赋予万物精神与灵魂的‘灵炁’了，哪有转换出去还能还回来的道理。”
“等等...我需要缓一缓... ...”
小福神并没有理会英杰铁青的脸色，仍然沾沾自喜的道：“对啦，顺便一提，本姑娘能修炼化形的如此成功，都是托你的福哟。用人类的标准来看，本姑娘是不是美的不可方物啊？”
英杰终于忍不住了，面带微笑的道：“也就是说？你靠着从我这里偷偷吸了十多年的灵炁，修炼成现在这个样子，然后穿的花枝招展的来到我面前，就是为了给我炫耀你的样子有多好看，我能这样理解么？”
“也不是不能这样理解啦...不过要本姑娘跟、跟你道谢的话，也不是不行...哇！突然这么吓人做什么啊！”
“呵呵！占着我的灵炁没有半点内疚，用起来倒是顺手的很哈？！不过就是一条成了精的鲤鱼么，看来今天我要用点非常规手段，直到你把我的灵炁全部吐出来！”
几近崩溃的英杰伸出手覆住小福神的香肩不停来回摇晃。
“呀住手住手！本姑娘较弱的身躯哪里禁得住如此虐待哇哇哇——”
“你——你到底从不从！”
英杰早就忽略了对方是个女孩，不，雌性的事实，此刻她圆瞪双眼喘着粗气贴近对方的脸颊，配上小福神宛如被玷污的良家妇女般的凄惨叫喊，整个场面看上去一度十分糟糕。
“砰——”
韩武漪端着长枪威风凌凌地推门闯了进来：“发生什么了，没事吧？我怎么听到有女...”
“本、本姑娘不是都说了这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吗！”
“我不管！今天你就算有一万个不想，也得从了我！”
“救救救命呀！无理取闹逼良为娼啦！”
“...”
“赵英杰...你以为自己变成女孩的样子，就可以对着其它女孩子为所欲为了是么？”
“喂，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还狡辩，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多说无益，给我接受天谴吧！”
“喂！等等武漪！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过来，先把家伙放下，听我解释啊啊啊——”
“轰——”
... ...
几多经转，英杰才悠悠地睁开了眼。还没等到完全恢复意识，头顶便传来阵阵刺痛，待到她伸手摸索到脑门上那个沙包大小的淤青时，这才悲痛地领悟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
“啊——少年，哦不，少女...你醒了？”
耳畔传来女人慵懒的嗓音，英杰猛地扭过头，发现杨戬正叼着烟坐在自己面前。
香烟发出的柔和光芒竟然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窗外暮色早已降临。
“我睡了这么久？那个女人真下的去手——啊疼。”
英杰想伸手揉揉脑袋上的大包，结果刚碰到一点就龇牙咧嘴的缩回了手。
“那可不是？从你失去意识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二小时零三十一分钟。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了，不然我都该怀疑那妮子给你弄成了植物人。”
英杰沉默了一会，突然心中有些感动。
“戬姐姐，难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杨戬潇洒的耸耸肩：“才不是嘞，在这之前其实都是哮天在照顾你，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就醒了。哎，你要是醒的早些，我还可以赶你去参加城西的除妖任务，现在报酬被抢了不说，还要倒贴我们宝贵的时间为你服务，可惜可惜。”
英杰收回了刚才的表情，继续保持沉思状。看来有些感动还是不要随便送出去的好。
“武漪应该还在外面没回来吧？对了，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在哪？”
“小武漪接了个城南的三星任务，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至于那妮子，现在暂时也无处可去，我就把她留在公司的员工宿舍咯。”
英杰呼地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我有事情要找她算账！”
杨戬悠哉悠哉地把他按回了床上：“少年，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等到冷静下来再说不迟。”
“我一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就冷静不下来！那家伙就是个强盗！”
“你们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在她似乎暂时不能将从你这取走的东西还回来，不过她承诺一定会想出可供解决的办法。在这之前即使态度再恶劣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们不如好好相处。”
“可她——”
“少年，别闹脾气了行不行。现在她算是咱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对于怎么对待员工间的纠纷问题，我这个老板可是有不小的话语权的哦。”
“哈？那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公司的员工？明明中午才跑到这里来，晚上就正式入职了？！”
“还能有假不成，喏。”
杨戬随手打开灯，从翘着二郎腿的侧边口袋里取出两张折叠着的纸质文件递给英杰。
“这是...正式员工入职书？”
英杰一脸疑惑的接过文件打开后，立马傻了眼。
“不是吧？连盖章画押都有？而且...签字还一处不落？”
“又不是我强迫她这么做的，这么惊讶干嘛。”
“不带这样的啊！我好歹也算帮你们把仁爱医院那边的妖魂域给消灭掉了，这怎么也算完成了个重量级任务吧？可我现在还是实习员工，为什么那家伙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混的比我好啊！”
“这个嘛...因为咱们公司评定员工的薪资水平时，除了业绩之外，其实更加看好员工本身的潜力。所以在对待某些天赋过高的外来人才时，会采取积极收纳的态度。”
“也就是说那家伙在你们眼里是个天才，即使不用实习都能胜任这份工作是么？！”
“嗯...通俗一点来讲的话，差不多啦。”
英杰抚额道：“那家伙一定会什么蛊惑人心的邪术，连天界甲级神将都不能免疫真是太可怕了... ...”
杨戬无奈的道：“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总之那妮子没有用任何不正当手段获得这份工作，我们在她身上的确发现了不得了的天赋...而且这个天赋不仅能将使她胜任这份工作，如果能够好好培养的话，以后能成为帮助人界摆脱妖魔侵袭的一大助力也毫不夸张。”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现在的我只想静静... ...”
“好吧。信不信由你，反正以我来看，如果从你身上取走的东西能够物尽其用，甚至在她的身上发光发热，那最后能不能还回来，也就不重要了。当然，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里，办法我想总归还是能找到的。”
英杰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杨戬起身，将一串钥匙放在桌上：“之前武漪比较冲动，你原来的房间被她毁掉了大半已经不能住了，你可以整理下行李搬到另外的房间去住。——对于这点你不用担心，她已经明确表示过歉意，在你昏迷的前两个小时都是她在照顾你，直到出发之前还用自己上个月的薪水为你补齐了损失。”
“魏工有从食堂打来晚饭，现在估计还没凉，趁热吃会比较好。——当然，考虑到你可能还没有完全适应人界的身体，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杨戬瞄了一眼沉默的英杰，起身披上那件黑色的风衣，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屋子里再度陷入了寂静，墙上挂钟“咔哒咔哒”的机械响动清晰可闻。
想起来这个女人从他醒来开始就在刻意地掩饰自己的关心，她却坐在这里足足和英杰聊了二十分钟，杨戬平时就是个活脱脱的大忙人，估计公司里还没哪个员工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不过在某句过后，其它的话英杰都没有听进去——准确的说，是将那些相比之下无关紧要的事情通通当成了耳旁风。
她望向不远处装着饭的盒子，透明的盖子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蒸汽，里面的食物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热气。
换做平时的英杰早就扑过去狼吞虎咽了，可现在明明才睡醒，她却觉得出奇的疲乏，连走到桌子跟前的力气都没有。
倦意袭来，英杰关上灯，再次钻进了被窝中。
仅限今天，她只想好好谁上一觉，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遗忘在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