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之聚首
灰发少年握住了那把散发着庞大魔力与诅咒气息的长枪，脑后被他扎成三股辫的长发随风飘动。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头发太长了，也太柔顺了，除此之外，他的全身还带一股阴冷的气息，平时他一直都在极力克制，但始终是掩盖不了他的那股气息，初次见面的人都极为不适应，有一种内心被他窥视的感觉。
此时的Lancer也同样有这种感觉，爱丽斯等人都被少年突然所散发出的气息所吓倒，那完全是不人类的气息，如同深渊般的深邃，影子般的黑暗。
血红色长枪闪耀着诡异的微光，与夜王自身的阴冷气息完美融合，仿佛那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兵器一般。
“这是你的武器吗？”Lancer问道：“看来和我一样啊。”
“我们不一样。因为，你即将消失。”少年手持长枪直指Lancer。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散发着神经质的悲鸣。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街道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有两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这就是……圣杯战争，充满破坏性、毁灭性。
那是一场在那个遥远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决斗。
少年与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如果只是冷兵器的交锋，那么这股随之而来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又是什么。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武器挥舞起来的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一旁仓库外墙上脱落的铁皮如同扭曲的锡箔纸被风压卷走、切断。
爱丽丝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超高速动作了，她只能感受着战斗的余波。
爱丽丝感受着传说中的威胁和惊愕。传说和神话中的世界，就这样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这简直是，神话的再现。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世界被奇迹般的真实再现。
Saber也同样感到惊异，“枪”应该是一种用两手挥动的武器，这是常识。
但Lancer却打破了这个常识，他同时使用了两把枪。既然是枪之座的英灵，那么手中的枪必定是他的宝具。而在圣杯战争中，被识破宝具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名。
所以Lancer手持的枪上所包裹的符咒，肯定是为了隐藏枪的正体。Saber是这样想的。
但夜司不这么认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那两把枪都是他的宝具，对于拥有“盖亚记忆”的夜司来说，Lancer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叶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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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四次了，Lancer的攻势被眼前这个表情随和却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少年阻断，他只有暂时后退等待时机。
“怎么了Lancer，你的攻击没什么了不起啊。”
“……”
夜司从拿出枪来到现在，始终是单手握着枪，右手放在裤兜里，冷静的应对着Lancer的攻击。那几招看似平凡的招式，却次次阻挡了对方的攻击。而Lancer就不那么幸运了，夜司的招式中蕴含着杀机，只有与之战斗过的人才会注意到那些招数其实都是杀招，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他的枪下。
“好了，我不想再耗下去了。”夜司伸出了右手握在枪上。“一次性解决吧。”
少年半弓着身子，以手中的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着。
然后，瞬间，那把长枪向Lancer的脚下刺去，并伴随着一阵带有强力魔力的言语。
“——刺穿——死荆之枪（Gae Bolg）！！”
本来向着地面的枪，已不可能的角度往Lancer的心脏刺去。
Lancer立即用右手的长枪挡住刺过来的血红光芒，那一瞬间，包裹着符咒的长枪被粉碎，破碎的符咒中混杂着那支已经碎裂的红色长枪，虽然抵挡了，但红色的枪尖任然向Lancer的胸口刺去。
身体浮起，划过了很大的抛物线，Lancer狼狈的落在地上，胸口被刺中的地方流出大量鲜血，轨道已经偏离了，并没有刺中心脏。
“诅咒……不！逆转因果吗？”Lancer冷静却充满痛苦的声音。“刺穿——死荆之枪，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怎么可能，这不过是借用的武器罢了。”
“借用，怎么……”
就在这时，空气被雷鸣般的声响划破。
夜王和Lancer同时被镇住，又同时回望东南方向的天空，声音的源头一目了然。
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向这边奔来，还在夜空中放出紫色的闪电火花。
爱丽丝惊呆了，张开嘴说不出话来。
“……战车……”
没错，从外形上看，这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而拉车的不是战马，而是两头健硕的公牛。牛蹄踩踏着虚空，拉着华丽的战车，直冲而下。
不，战车不仅仅是漂浮在空中，车轮在隆隆作响，牛蹄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闪电。
少年轻轻地说道：“神威的车轮（Goldius Wheel）。”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英灵的宝具，只有宝具才会那样怪异，才会有那么强大的魔力。
“双方都收起武器，在王的面前！”那从容不迫的吼声，足以和那闪烁的雷电向媲美。
“愚者之书，魔之部，异之系，术之章，第5238节，检索开始。”少年那不大但十分清晰的声音响起了。“实行魔术——禁空！”
话音刚落，天空中的两头公牛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踩着闪电的牛蹄不知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切断，战车也随之落下。战车上的大汉平稳的落在地上，腋下还夹着一名慌张的少年。
“你到底做了什么？！”红发大汉带着怒气问道。
夜王解开头发说道：“禁空罢了。”
“什么意思？”大汉来了兴趣。“解释一下。”
“等一下再说，”夜王转过身，“先办正事。”
在众人的眼前，夜王走到了Lancer的面前。
“愚者之书，历史部，人之章，第346节；灵之章，第679节；战争之章，第974节。标题：费奥纳骑士团迪卢姆多.奥迪纳；Servant的Lancer；圣杯战争。检索完成，回归书架。”
少年的手中出现了一本墨绿色封面的书，比Saber的还要薄。
“英年早逝吗？还真是悲惨啊，迪卢姆多。”
“你做了什么，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我能从死者身上得到‘书’，那是一个人一生的记录，由于你死后成为了英灵，我才没有得到，不过现在补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
“Servant的Assassin。”
“你是Servant？！”
“没错。”
“怎么可能，身为Servant居然能成为Master。”
“原因不清楚，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少年。禁空是什么意思？”大汉说道。
“禁空，特殊魔术的一种，对一定范围中天空实施禁止飞行，所有飞行物或漂浮物都会被强行消除其飞行工具，由于效果不太强，只消除了牛蹄。”
“哦，哈哈哈哈————！”洪亮的笑声，“你还真是有趣啊，怎么样，要不要臣服于我，和我一同征服世界。”
“听上去很有意思，”夜王重新把头发绑在脑后，“但是，你现在身处在我的世界中，看看周围吧。”
众人立刻看向周围，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四周本来被破坏的公物全都保持着破坏时的样子，周围的时间停止了，溅起的尘土由于时间的停止没有一丝的消散，都保持着当时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固有结界吗？”
“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我的名字叫夜司，司掌夜晚的王者，和你一样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
“哦~知道我啊。”
“很简单，你忘记我的长相了吗，征服王啊？”
“啊，那张脸，呵呵。没想到连你也成为英灵了啊，真是讽刺啊。”
“很久不见了，想说的只有这些吗？如果是的话，我就做其他事了。”夜司对着另一个方向说道：“是时候出来了吧？窥视者。”
在夜司说完之后，出现了金色的光。
过于耀眼的光线使人产生了少许的胆怯，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没有了惊讶的心情。这样的事态发展令人感到恐惧。在这样一场大战前的热身战上竟然聚集了四个Servant。如今谁也无法判断事态的进展了。
果然，在离地面十米高左右的街灯球部顶端，出现了身穿金色盔甲的身影。
全身除了脸，没有一处不被盔甲覆盖的重型装备不可能是Master，但接受了夜司的挑衅而跳出来，说明他拥有对其话语的判断，即他也不可能是Berserker。
这样一来，使用排除法就只剩下——三大骑士的最后一人Archer。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称‘王’的人，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两个啊。”
“你错了，Archer。”夜王把身后的Saber拉到身边抚摸着她的脸说道：“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曾经的大不列颠骑士王Saber。”
“嗯~你这个杂种！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我说话？！”
之后，Archer的左右两边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之气——接下来的一瞬间，武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里。
出鞘的剑、还有枪。都装饰得夺目闪亮，还散发着无法隐藏的魔力。明显不是寻常的的武器，只能是宝具。
“宝具吗？数量还真是惊人啊，你这黄金财主。”
“Master，那些是宝具？”Saber听了夜司的话惊讶到已经忘记推开他了。“一个英灵是不可能拥有那么多宝具的。”
“这很简单，要看他是什么英雄了。对吧，英雄王吉尔伽美什（Gilgamesh）。”
“你这杂种！居然知道本王的名字！”
听到英雄王那自大的声音，夜司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气。
“来吧，英雄王。”少年放开了怀里的Saber，“看看是谁更胜一筹吧！”
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与冰冷。
“你这杂种————！”英雄王愤怒了，抬起了左手，挥下。
无数闪烁着光芒的武器直冲而下，目标是，夜司。
“愚者之书，武装部，冷兵系，空白之章，全开。”
瞬间，一大堆不同颜色封面的书出现在夜司的身前，全部打开书页，纸上没有一个字。
“愚蠢，你以为单单靠几本书就能挡住本王的宝具吗？”
“是吗？看看就知道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把把充斥着魔力的武器被那些看似不堪一击的书全数吸收。每回收一把武器就闭上一本书，直到武器射完，也还有很多书没有关上。
“历史之章，第1—16节，补回完毕，检索完成，回归书架。”
就在英雄王回过神准备发怒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股魔力的洪流。
向上卷起的魔力渐渐凝结成形，化作了一道人影。
那个，只能用影子来形容，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男子，全身被盔甲覆盖，但和Saber紧裹全身白银盔甲，Archer豪华奢侈的黄金盔甲都不相同。那个男子的盔甲的是黑色的，没有精致的装饰，没有磨得发亮的色彩。像黑暗，入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也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的吓人光亮。
那是Servant。但，散发着那种不祥气息拥有那种不祥的身姿，究竟是什么样的英灵？
已经现身的Servant中所拥有的“光辉”要素，那个黑骑士都不具备。他勉强与暗杀者外形相近，在黑色盔甲周围缠绕着的黑暗肯定是“负波动”。
那么，这个男子叫他英灵不如称他为怨灵。
黑骑士释放出的只有不折不扣，纯正的杀气，其魔力生成的旋风都像怨恨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四王聚首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