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虽然说凭这么点租金，我就没有指望过这个地方能有多好……”
道尔站在阳台上面，望向阳台对面的凝土墙壁。没错，阳台的正对面是一旁高楼的墙壁。
“但这不是完全照不到阳光嘛~”
真不知道那些房屋在设计的时候有没有好好考虑过，造出这样的阳台，道尔根本不知道有何意义。
“基斯特帮找的房子我一开始就不该期待！明天宴会的邀请函就不该给他！………算了，在那家咖啡店呆了一段时间，导致正业被放下了是我的失误…"
一头异样的白发，留着稍长留海的，正是安姆洛德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报商，道尔。
情报商，不同于新闻业，他们给出的消息自然不是那些街头巷尾都知道的东西。而在这个城市中，他们给出的情报的重要性非比寻常。
‘把需要的情报给需要的人’。工作虽然简单，却异常重要，不少人会因为一则情报改变命运的轨迹。赌场的好赚日，股市的私募，帮派势力盯上的目标，或是还未发布的官方政策……城里的每个情报商都将自己的情报视为千金。
——但是道尔却不同，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是那些二流情报商的一员……
"总之，‘机会商’道尔的新事务所，就先定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机会商，这是他自称的职业，全世界仅一人的职业。
“哈~~还是先收拾吧~”
道尔所租住的这个屋子，是终日不见阳光的一户三楼租屋，便宜的租金在安姆洛德只有这样的屋子。
离开阳台，在被各种档案资料堆得像小山一样书桌上，道尔开始整理资料。因为那堆资料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多到当人坐在桌对面也无法瞥见是谁的程度，信息的整理的是个苦差事，不过道尔可不会觉得这是件辛苦的事，他总能在其中找到乐趣。
“道尔！道尔！”
开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进来吧，门没有锁哦~”
果然还没有好好整理完毕的资料果然很碍事，视线越不过那山堆似的资料，道尔只好放下手中的活，绕过书桌来迎接。
“欢迎回来~塞西莉亚~”
双手捧着一盆花，用背部顶开门侧身挤进门的娇小身影，塞西莉亚。
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把花搬进屋内，放在一旁的小台子上，她这才松了口气。随手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擦着头上的汗。
塞西莉亚是个孤儿，而道尔收留了她，并让她作为店员在此工作。
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道尔居然招了新员工，而且还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怎么想都会让人奇怪。
“我买了花回来，新的住处很单调吧？我想用点花点缀会好一点，是普金斯医院附近的花店买的！”
“是嘛！我很高兴哦！谢谢你啊……阿嚏！”
“咦？怎么了道尔？感冒了？”
“呣……可能是这两天有些累了吧……哎呀，我的事无关紧要。塞西莉亚，医生怎么说？”
听言，塞西莉亚摘下了左手的黑皮手套，那里面出现的不是女孩的小手，而是冰冷金属质感的义肢——在某个事件中，塞西莉亚失去了左手，取而代之用魔导义肢代替了。
年纪尚小就体会了失去肢体之痛，要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但女孩的心中有着强大的意志，就算是失去了左手，仍积极地面对生活。
正是从塞西莉亚身上看到了某种‘特质’，道尔才会收留她。
“医生说义肢的契合很好，只要慢慢习惯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当然，塞西莉亚本是没有钱能支付义肢的费用的，这算提前透支在道尔这工作的薪水。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呢~那么，塞西莉亚！快把拳头发射出去让我看看~”
“没可能的啦！”
“唉~不行吗~明明那样很帅啊~”
“怎么可能加这种无聊的功能啦！和正常人一样啦！而且话说回来，能发射手臂一点也不帅气啊！”
真不知道是道尔的感性是太落后还是太超前。
“不过……确实是可以拆卸的就是了。”
虽然不是道尔所想的那种无聊的东西，不过义肢确实是可拆卸式的，因为塞西莉亚还是孩子，身体处于发育，义肢都会采用可拆卸式，而且连接处也多以柔软的材料制作，这可以减小身体的负担，待身体发育程度进行更换。
“那么既然能和正常人一样，就是说可以去学校了呢~”
“嗯！……唉？！”
重新把手套戴上的塞西莉亚迟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并对‘学校’一词感到吃惊和欣喜。
作为流浪儿的塞西莉亚，每天维持生计就已经竭尽全力，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简直像是梦中才有的事情。
“哎呀，至少得会认字和计算吧~在你这个年龄，不都是在学校学习吗？”
“可是……学费……”
道尔已经垫付了自己的义肢费用，如果再让他垫付学费实在不像话。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要是平时去学校的话这里的工作不就没法办了嘛~ “
“说的也是啊……”
听到道尔的话，塞西莉亚又垂下了头。
“但是教会学校的每个周末都会开公益课程，就算没钱也可以去哦~”
“唉？！”
“哎呀~你在吃惊什么呀？在‘机会商’道尔的店里，这种情报至少应该知道吧~”
那过分堂皇亮丽的教堂让人退避三舍，因为许些自卑感，让塞西莉娅从没有靠近过那附近。
“所以，明天你就去那听课吧~ “
塞西莉亚非常惊喜，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去学校和同龄人一起学校生活。但是这种惊喜只存在了一瞬，想到了自己情况，塞西莉亚明显表现出了拒绝。
“等！……等一下啊！我可没有听说这件事啊！而且居然就是明天？！”
“义肢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没有什么关系吧？“
“但是……可是……”
真的可以吗？塞西莉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义手，自己真的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上学吗？
道尔蹲下来和女孩视线相平，摸着她的脑袋。
“嘛哈哈~也是呢，突然进入不同的环境确实让人害怕呢~嗯~那么~”
道尔露出了笑容。
“要逃走吗~？”
“！”
轻描淡写说出的是残酷的话语。
“被看不起就想逃走，被误会了就逃走，觉得痛苦就逃走，哎呀，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啦，我期待着你，但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哦~”
道尔的这种行为很残忍，即使是这样的女孩，也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期待强加于她，让她自己做选择。
“我知道了……我会去学校的。”
“哈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就是‘人’！这份期待……这份期待啊！”
道尔一直半笑不笑的表情终于变化了，嘴角向两侧大大扬起，宛如高潮般的红晕出现在脸上。
疯狂。
不知什么，道尔正为‘什么东西’疯狂着，那绝不是什么正常的反应。
“啊……啊……阿嚏……！”
热烈地说着话的道尔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也多亏于此，让道尔渐渐炙热的心情略平静了下来。
“吸——额哼~那么，这样一来~就定下了呢~”
明天就是塞西莉亚学校新生活的开端。
“然后，关于这几天，我也许得出去一段时间没法回来……”
咚咚咚。
道尔想接下去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哦呀，这么快就有‘客人’来啦？看来这租户也不是太糟嘛~请进哦~”
但是推门进来的人，却让塞西莉亚吃了一惊。
那是穿着制服的两名警察。
“哦呀~哦呀~警官大人还真是稀客啊~不过本人一视同仁，可没有什么优惠哦~”
但是反观道尔，却异常从容，好似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两名警察看到白发的青年，相视点了点头。
“异常的白发……你就是‘机会商’道尔吧？”
两名警察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道尔的身边。
“没错没错，大家口中的‘机会商’就是我了，有什么事吗？”
但是下一刻，道尔就被其中一名警察拧着胳膊压在桌子上。
“呀！”
事情发展得太快。看到客人粗暴的举动，塞西莉亚吓坏了。
“请和我们走一躺。”
警察的话语不容拒绝。
“啊哈哈哈~看来有什么误会呢，塞西莉亚，那我就陪他们去一趟吧。”
虽然被压在桌子上，胳膊生疼，道尔却从容不迫，就好像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般。
“那……那个……”
“不用担心我塞西莉亚，对了，如果我没回来的话，晚饭就不用给我准备了，啊，还有明天记得去学校哦~”
留下这句话，道而就被两名警察带离了此处，留下塞西莉亚独自一人。
*******
安姆洛德的列车站月台，这里人山人海。它是通过大陆横断铁道，迎接八方来客的大门。之前的骚乱在车站人员的努力下终于平静下来了。
一下列车，拉菲兹就匆忙地寻找起女孩的身影，但是已经太迟了，左右四顾都没有发现预想中的目标。只好放弃以后坐在一旁的长条椅上一个人沮丧，时不时看一下手里的东西。
“怎么在这垂头丧气？刚刚表演魔术的那个女孩呢？”
海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拉菲兹的身边。
“你不是去向列车的工作人员采访去了吗？这么快？”
刚刚经历的列车事故可是大新闻，海伦一下车，就向车头方向赶去，希望能搞到第一手的报道资料，本以为要等挺久的。
“别提了，都是一致口径，操作失误，而且我想去车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还被警方的人拦了下来。”
“警方？不会和事故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吧？”
“这个嘛，就全凭想象咯”
就算强如海伦般的行动力，到头来也只有耸耸肩。没辙，如果上级人员一定要隐瞒真相的话，光靠拉菲兹和海伦两人是没法弄到什么消息的，只好放弃了。
“你这边呢？”
“如你所见。”
拉菲兹摊开手掌，银白的手链出现在自己的手里，显然自己失败了，追着下车的拉菲兹没有找到那女孩。
“拉菲兹垂头丧气，他的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都说了不是这样……还有，不要用那个旁白一样的语气说话。”
在拉菲兹和海伦斗嘴的时候，一名男人突然来到海伦的身边拍了拍肩膀，插了话。
“先生，需要行李运送吗？”
那是穿着朴素，戴着显眼红帽子的男人。放眼望去，在车站不止他一个，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穿着的人，也都在向旅客问同样的问题。
世间把他们称为“红帽子”，他们在车站，码头聚集，为下车的旅客搬运行李，介绍旅店，并收取微薄的费用。
“如你所见，我们没什么行李啊。”
海伦张开手转了一圈给男人看，表示了委婉的拒绝。
“唉嘿，这样啊，那么打扰了……”
“等等，刚才的家伙……”
红帽子刚要离去，拉菲兹快步上前将他拉住。
“怎么先生？改主意了？”
“海伦，检查一下你的口袋吧，放钱包的侧袋。”
海伦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居然不翼而飞了。
“啊！！不见了！下车的时候明明还在！”
“那么钱包去哪了呢？”
拉菲兹像是看到不懂事小孩子一般，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红帽子，然后从他的衣服中，拿出了一个小钱包。
“那是我的！！”
见到自己的钱包，海伦又惊又气，一把夺过。
男人脸上的冷汗瞬间流了出来，车站人多手杂，遇上几个小偷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幸好拉菲兹的眼尖，不然海伦待会去的地方就不是通讯社而是警部了。
“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最近破财才会走上歪路的！之前做烧烤的时候被发现用老鼠肉代替，已经有备案了！一个月去警察那边报道两次很不妙吧！”
想不到这家伙的业务还挺广泛。
“竟敢偷我的钱包！……不过放过你也可以，只是需要你为我们服务一下？”
“海伦，这样就可以吗？”
“听我的就对了拉菲兹。”
“了解！我替你们拿行李！”
“行李倒是不用劳烦，不过我们两人比较喜欢听故事，能不能把最近城里有意思的事说给我们听听啊？”
像这类边缘人消息多是很灵通。对于刚进城的两人来说，如此宝贵的消息源自然不放过。一进入记者状态海伦就像变了个人，该说是敬业吗。
“嘿嘿！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整个安姆洛德都找不出第二个像我一样消息灵通的人了！”
先不说有这能力为什么不去报社，拉菲兹还是先静静听男人说话。
“最近发生的大事……应该就是许多大型帮派的倒台吧？警察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一直是无作为的模样，近期却摧毁了不少黑帮。当然了，作为市民我举双手欢迎，大家都说是新议员的功劳，事实上这个月那位议员的支持率稳步上升。“
“这麽说来，城裡里应该变得和平了一些才对吧？”
对于说出这句话的海伦，男人并没有赞同这一观点，反而是用着有些嘲笑的表情看向她。
“和平？可别被表面给欺骗啊，实际上根本就是完全相反啊。在我看来，现在的安姆洛德的前所未有的混乱啊！各方势力在大帮派的挤压下，早就按耐不住了。现在这个机会，让一些小角色也能上位，现在人人都在摩拳擦掌，都想要成为这个城市新的‘王’，可以说现在的安姆洛德是最危险的时期也不为过啊。”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不，也许就像男人说的一样，这才是事实。一些大型黑帮虽然作恶多端，无法无天，但谁都无法否认它确实使安姆洛德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像警察团维护了表世界的秩序，强大帮派的存在，就是里世界的安全险，当一角崩塌，整个城市的格局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刹车已经失灵，今后的安姆洛德会去往何方，谁也不知道。天平的一端出现变故，整个全局就将发生变动。
“那你说说，现在安姆洛德有什麽在意的事情发生？”
觉得应该是问对了人的拉菲兹又再次询问男人。
“嗯……哦！对了！明天市长府邸的宴会！大家已经热议开了。”
“宴会？”
“是啊，明天市长会在府邸邀请各界人士举行盛大宴会，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种宴会的客人应该以各界名流为主，应该和普通市民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会到尽人皆知的地步呢？”
“这个嘛…既然有缘，我就偷偷告诉你们一个重要的消息吧，把耳朵凑过来……”
男人看了看左右，用压低的声音偷偷告诉了两人一个劲爆的消息。
“‘零时’要来这城市了！”
“‘零时’！？你是说那个怪盗‘零时’？！”
“给我等等，为什么说零时会来这个城市呢？零时不是一直在王都附近活动的吗？”
“是米丝蒂尔之泪啊！它会在这次宴会上出展！”
海伦和拉菲兹相视一眼，随后便想起来了。
倾国的宝玉‘米丝蒂尔之泪’，正是安姆洛德警部找到的赃物，数年前遗失他国的宝物，因为机缘巧合，它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这消息就算是王都也知道，想不到就在此次宴会展出。也难怪普通市民也十分敢兴趣了。
“这么说，‘零时’的目标是宝玉咯？”
“倒是符合他的作风……”
零时—一个让诗人不断述说的传奇，一个让警卫恨得牙痒痒的小偷，一个让万千青年怀抱梦想的叛逆偶像。
他的存在是真正的传奇，从没人见过他的面容，身份未知，目的未知，手法同样未知。他的一切全部都是迷，被谜团包围的他却代表了着这个世界的最高级的偷盗技术。
他的作案时间总是在夜晚零时，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但是即使知道他会在何时到来，被盯上的目标也无法逃脱被偷走的命运。
他的偷窃目标很明确——美丽的事物，有挂于美术室的名贵油画，也有被人歌赞的宝石，而从不打现金的注意。因此有行为学家怀疑怪盗应该是一名优秀的艺术鉴赏者。而且，每次偷盗的对象多是贪欲无度之徒，让那些财迷心窍，荒淫贪婪的人们提心吊胆，害怕零时的下一个对象就是自己。
有人说他是正义的化身，也有人说他只是愉快犯，也有说他是怪癖的收藏家。不论如何，‘零时’这个名字已被世人所熟知，作为都市传说被广为流传。
“这个消息千万不要说出去哦？警察团的人把消息都封锁了。”
嘛，确实要是传出来的话，市长的公信力会下降吧。这种市井传言，官方怎么想都不会承认的。
“唉，你给我等等，既然警察把消息都封锁了，你又是哪里来的情报啊？”
眼前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是和警部有关系的样子……好的意义上的关系。
“这个嘛……”
男人困惑着要不要把消息来源告诉两人的时候。
“是你！你怎么又来车站了！”
正说着话，另一名大嗓门，同样戴着红帽子的男人却插了进来。
“你们是熟人吗？”
插话进来的男人看了一眼之前说着话的同事，脱下帽子对海伦和拉菲兹行了一个礼。
“你说他？确实熟啊，这家伙手脚很不干净，之前好像也是在做坑人的生意。要人拿行李的话还是找我这种专业的吧？算你们八折！”
“喂，哪有你这样抢生意的啊，欺压新人也太过分了吧？”
“像你这种新人我们宁愿不要。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好像什么有意思的事？”
“听他说‘零时’来这个城市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哈，那个啊。别相信这家伙的话，他总是听风就是雨，之前他还说存在喝一口就能让人苦到休克的超苦咖啡，可问了不论哪个咖啡店都不存在这种东西。总之这家伙总是把传言当真。”
“……”
“你们怎么啦？不相信我吗？”
拉菲兹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足足浪费了十多分钟。
“海伦你怎么看？”
“果然还是把他交给警察吧。”
“唉！！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虽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男人跪地求饶的样子聚集了周围的目光。
“额……两位，如果这家伙如果被捕了，我们的生意也会难做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吧？”
“可…唉……好吧。”
看着另一个红帽子的说情下，海伦叹了口气，他也是因为生活不易才出此下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而且现在的几人太引人注目了，真的想快点离开。
“谢谢……谢谢！这样吧，给两位造成了麻烦，我真的很抱歉。既然你们想要情报的话……算是亲情大放送！我介绍你们一个情报商…不，机会商吧！虽说老板是个有些变态的家伙，人手也不足，但我保证是城里最厉害的情报屋！好多消息我也是从那听说的！”
男人还想接着下去说，可两人已经不耐烦了，拉菲兹打断了想继续说下去的男人。
“突然想到了，听说安姆洛德那家莱姆饼，是限定贩卖的！我们得快点了！”
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此地。
简直太蠢了，去相信一个窃贼的话语。
*******
“你好，我是来递交证物的。”
克洛德带着现场取得的，包括那把转轮枪在内的证物来到了警察总部的法务部。其他的东西装在了袋子里，转轮枪就直接带在了身上。
“唉？克洛德，怎么是你来？那几人呢？”
“欸……他们有别的事情，让我来代替了。”
“这样啊，那个，证物提交先不着急，你先去一下检部的办公室吧，正好在找你。”
“找我？”
克洛德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吧，等等我再来。”
克洛德发现一路上被一种异样的氛围所包围，似乎每个人都焦头烂额地忙碌着什么。
“而且有好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啊……”
这期的新人有这么多吗？
到了办公室，面无表情的长官看到了克洛德。
“克洛德吧？坐吧。”
克洛德发现办公室并不只是只有正对面的长官一个人，还有一个在记录着什么的人和两个像是守卫的男子，俨然一副审讯的架势。
“怎……怎么了吗？”
“不要紧张克洛德，只是找你来问些问题罢了。”
“哦……哦……”
“警部整顿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
“当然。”
新议员上任，不少人都因为受贿被查出来被撤职了，不过当然的，全是些基层人员，那些拿着大笔钱的高管层一个都没事。
“那就好说了，其实我们在调查这方面的事，已经盯上了好几个人，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证词。”
将桌子上的一分表单划到克洛德面前，在同一时刻，站在一边的守卫把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克洛德只是瞟了一眼就变了脸色。
“是……我们的课室吗……”
受贿名单上清清楚楚写着鉴实科中，自己课长还有同伴的名字。
鉴实课主要做的是现场处理的工作，自然会和城里的帮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所处的部门也同样结果不少威胁和贿赂。
自己的科室也不例外，但是实际的情况是整个警察部从上自下充斥着腐败，不去迎合等待的就只有破灭，就算是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检腐人员也应该捞了不少钱才是，可现在却装模作样地调查受贿。
“呐，克洛德，我们知道的哦，你一直受到同伴的排挤吧？现在就是你报复他们的好时机哦？而且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签字，升职是保底，今后有你的一份好处。”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被同事排挤的克洛德理所当然的无法知晓那些灰色交易，无法做出证明。
“没关系，没关系。”
但是长官却不以为意。
“反正那些证据也是捏造的，到底收了多少钱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来，你只要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做伪证吗？”
终于明白了长官的意思，同时冷汗也从额头漏了出来。
“克洛德……”
长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话我只在这里和你说……新上任的议员……是个怪物。“
“……“
“我们的人虽然腐败懒散，但是至少不会去犯罪，但是那位……完全和我们不一样，上午发现的火拼的现场你看过了是吧？“
“难……难道……“
“议员想在安姆洛德建立自己的买卖渠道，抢黑帮的生意，因此会先把那些挡路的除掉……要命的是，在民众看来他的行动鼓动人心。人人都对之前安姆洛德政府的腐败心知肚明，现在却来个一上台就强硬的议员……毫无疑问会受到支持。光明正大地犯罪还深得民心。除了‘怪物‘’一词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
“……“
虽然知道情况不妙，但没想的会这么糟。
“……市长呢？市长知道这些吗？”
据克洛德所知，安姆洛德的市长虽然软弱，摇摆不定。可是至少不会越过底线。
“那块宝石米丝蒂尔之泪你应该有所听闻吧？按流程来说，它应该在归档后转交给博物馆。可是实际上是作为了议员的私人藏品。大家都认为明天市长举办的宴会，也同样是为了议员献媚。”
价值连城的宝玉给议员当私人藏品？简直闻所未闻。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站对队伍，你懂我的意思吧？”
“……”
瞬间就理解了一切。克洛德明白了，这是在换血。排除异己，划清界限，现在正是变局的时期，人人自危。这次整顿加剧了警察内部的派系斗争，所谓的检污不过是个名目。
但是——
“对不起。”
克洛德低下了头。
“就是如此，我也不能作为证人，虽然自己的课室讨厌的家伙有一大堆，但是果然，我……我还是不能这样做……”
——但是克洛德是个胆小鬼，他根本就没有陷害别人的胆量。
“听说你和自己的课室不合，看来是个误报啊，那么实在没办法了。”
看着这样的克洛德，长官叹了口气，收回了名单，递给了克洛德另外一份——
“什……！”
是一份银行账单。
“你也拿了不少好处吧？名目不明的来款银行的记录上记载得清清楚楚。”
“等！等等啊！我根本没有做过啊！而且这钱……”
那是克洛德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资金，却到了这里成了来历不明。
“你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里面所有的钱都要上交。”
“那并不是受贿的钱啊！”
“你质疑银行的记录？而且又有谁能证明那些钱不是贿款？”
“但是！那些钱……那些钱我很需要啊！”
那是为了给珍做手术所积攒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交出去的。
“这些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想申诉去找委员会，不过，大概会失败就是了。”
长官根本没有听克洛德的说法。
“克洛德你冷静点，这也是为了你好，出点钱站对了队伍，你才不会有麻烦。”
这简直像闹剧，不，这完全就是一出闹剧。
两个守卫略略上前一步，只要克洛德一有动作就准备立刻制伏他。
“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能……”
“克洛德也是受贿对象，他的话语没有可信度，送他出去吧。”
“呜……”
克洛德几乎是被架着赶出了办公室。
“喂，你还好吧？”
柜台的人向克洛德搭话，可他没什么反应。
“喂克洛德！你不是还有什么证物要交过来吗？！”
克洛德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对方说话的声音仿佛很远很远。
“……”
无言地将东西一古脑倒在桌子上，一副失神的样子离去。
“我说克洛德……算了，就放这吧。”
但是桌子上少了一个物品，那就是在现场没收的转轮手枪。克洛德还在混乱之中，将怀中的转轮枪早已忘记。
“…………”
“有人帮忙吗！审问的时候犯人晕过去了！”
喊叫声让克洛德回过了神，
“医务室的人去哪了？！快！有人会急救吗？！”
“那个……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有些医疗知识的克洛德向他搭话，跟着他一起向审讯室前进。
来到审讯室，异常的静谧。
“哦，你是来帮忙的吧？”
坐在一旁看着报纸的审讯人看到克洛德应了句。
在一边关押犯人的牢狱内的，是一个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人。
“刚才找人帮忙的是新人，他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下手重了点而已，这点程度根本死不了。”
克洛德进入铁栏，打量了一下伤者。太惨了，这已经可以算是私刑了。
“那个……不是有规定审讯的时候不能对犯人肉刑的吗……”
但是审讯人员却对克洛德的话不以为意，
“哈，规定！你真的以为每个送到审讯室来的家伙会问他什么答什么吗？真是天真！”
说着话放下了报纸。
“我出去一下换个气，你顺便看护一下那家伙吧。”
说着他便留下克洛德,叼着根烟走出去了。
克洛德马上检查起倒在地上犯人的情况。
明明只是来替同事交证物的，为什么现在在这里替犯人处理伤口？而且为珍手术的钱也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边为他处理伤口，一边沉思。
也太不公平了……好不容易攒足的手术费用就这样化为了泡影，珍手术的时间又要延期了。
“要是我那时……能强硬一点的话…！”
可说到底，是因为克洛德的软弱才导致如此，若在那上面签字了的话……
“不可能的吧……”
克洛德这样的胆小鬼能签字才是奇怪，不管是黑帮还是警察团内部，克洛德都想敬而远之，只要安稳踏实地，或者，随时能见到珍就已经足够了。
被没收了大部分财产，可也说不上一贫如洗。再说，工作还没丢，在这个安姆洛德赚钱也不是难事。
冷静下来以后，克洛德稍微重新振作了一些。
终于，伤口的处理告一段落了，克洛德关上铁栏转身想去叫审讯人员。
“这是您的东西吗？”
声音从旁边传来，是处理完伤口，犯人发出的声音。
“嗯……？”
克洛德转过头看向犯人。
“那是……！”
在对面是一个白发的年轻人，他的表情似乎在微笑又或者不是，完全不像刚刚受到严酷的私刑。不过比起这些，克洛德更在意他手上拿的东西——那是一把转轮手枪。
大概是克洛德发呆的时候掉地上被捡起来了吧——那实在是重大失误，让犯人拿到武器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过克洛德反应迅速，没有第一时间去抢手枪，而是马上躲到了桌子后面来保护自己，这样的表现行动虽然显得很胆小，但却是正确的决策。
被关押的年轻人迟疑了一会，检查里面的子弹情况。
“只有一发吗……也可以吧~”
真糟糕，居然落了一枚子弹，大概是现场试枪的时候放进去的吧，克洛德脸上微微冒汗。
白发青年确认了之后，用手轻拨掸轮，将之随机旋转起来……当还弹夹在高速旋转的时候，又用右手猛地关上了转轮。
“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呢？”
然后，他举起了手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一连串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疑，对方的举动完全出乎意料让克洛德一时分了神，但是在这一刻克洛德终于了反应过来。下一秒，克洛德已经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
“不要！”
但是太迟了。克洛德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咔哒。
扳机被扣动。
子弹并没有发射出来。
“失败了啊……”
犯人失望得垂下了头。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趁着这一刻，克洛德把手伸过铁栏，一把抢过转轮枪。
“啊，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开什么玩笑！生命不是这样拿来当儿戏的吧！”
克洛德打开转轮检查里面，他差一点就杀了自己，万幸的是刚刚正好是空匣。
刚才的画面对于一个胆小鬼的克洛德来说太过刺激了。
“啊哈哈~刚才真是好险~”
那份从容完全不像经历生死般的人……异常。
克洛德也曾经听闻在牢狱中的人自杀率极高，在封闭的环境中容易产生消极情绪。但是不管怎么说，人不可能对死亡没有恐惧，狱卒往往在犯人犹豫之时加以制止。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在扣动扳机时没有丝毫的动摇，像是早已看透一般。
“为什么做这么愚蠢的事！就是再如何不堪，也不要轻视生命啊！！”
“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似乎是被克洛德大声的怒吼吓到了，犯人一味地道歉。
“总之！希望总还会有的…请不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虽嘴上训斥着白发青年。但是……总感觉很亲近…怎么说呢，克洛德感觉道尔和自己似乎是同一类人，被这扭曲的现实玩弄于股掌之人。
“对了……那把应该是柯尔德连发6909式转轮枪吧？而且还是稀有的初版。就连不太熟悉枪械的我也认得出，为什么您会有这种东西？除了刑警，一般的人员应该不用枪械的吧？之前虽然有提出过普通执勤人员配枪的法案，不过不是被废案了吗？”
“……没错”
确实，因为治安过差，前不久有议会有争取过普通人员配枪的法案，不过因为各种原因被废除了。嘛，大致也能想到是财政的问题，纳税人的钱不可能用在这种正经事上。
克洛德看了眼桌子上的资料，犯人的名字叫道尔。
“哦，弄完了啊。”
抽完烟，此时审讯人员回来了，克洛德顺手把手枪收了起来，想隐瞒刚刚的失误。
“哦，治好了啊？那我们就继续吧？”
“……”
可以想象，接下来等待道尔的是又一个地狱。
“那个……”
鼓起勇气，克洛德对抽完烟回来的审讯人员开了口。
“那个……需不需要我明天继续过来？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需要一个懂医学知识的人在旁边……不……请让我帮忙吧……”
“随你便，你想受累多跑一趟没人拦着你。”
只要自己在，审讯人员应该会手下留情一些，只是一点也好克洛德想减轻道尔的痛苦。
眼睛的一角注意到了，道尔偷偷回以克洛德一个感激的微笑。
*******
“没想到还真去买了啊……”
拉菲兹和海伦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莱姆饼。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当然，海伦也没有什么别的怨言，况且莱姆饼也很好吃。
加上被之前的红帽子耽误的时间，回过神已经没有空余闲逛了。
“我们到了。”
拉菲兹和海伦两人终于到了通讯社支部，眼前在两幢高大楼房中间挤着的一栋三层小楼就是两人的目的地。
拉菲兹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和预定的报道时间比起来不算晚。
“喂喂喂，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陆特社吧？在安姆洛德只是这样一栋小楼吗？”
“和王都的总部比起来确实寒酸了一点，不过我听说安姆洛德这几年的地价飞涨，还算不错了吧？”
拉菲兹和海伦闲聊着推门走了进去。
“该怎么办啊！实习的工资是按工作来给的，少的可怜……早知道就租再便宜点的房子了，这样下去我得流落街头啊，说说看我该怎么办啊？”
“可是在门口冲我喊也没有用啊，这事你和老大说去。”
一个男人和柜台的人在入口的地方争辩，让柜台后的接待小姐非常的为难。虽然想放在不管，不过他堵在门前两人也不好进去。
拉菲兹最终还是决定去帮一下，就算是为自己的新上任的环境留下一个好印象吧。而且看来他的工作有些不顺，就让自己给他一个好建议吧。
“车站旁边的路段不错哦，而且手有闲钱的游客一般都会给钱的哦。”
“最好是啦！你真的要我去风餐露宿啊？我不需要那种建议啊！”
“你们是？”
“喂，不要无视我啊。”
柜台对面的女性接待员直接忽略了那个男人，转而向拉菲兹和海伦搭话。
“我们两人是从王都到这来报道的，应该有听说吧？”
“哦这样啊，是拉菲兹和海伦吧？这真是帮大忙了啊！现在这个时期尤其需要战力啊！快点进去吧，等你们好久了！”
“那我怎么办？”
“亚当斯你也进去吧，有埋怨和老大说吧，向我吐苦水也没有用啊。”
名叫亚当斯的年轻人跟在海伦和拉菲兹两人之后，来到了报社的工作室，出现在眼前的是——
“快点！那份报道已经晚了！今天必须交到印刷厂！”
“什么鬼啊！谁看到我桌子上的面包啦？！我午饭还没吃呢！唉，算了，先把照片贴了。”
“我的档案？谁看见我的档案了？！”
——是地狱般的加班现场。
“那个，这是不是有些不妙？”
虽然预料到会忙一些，可没想到会如此的严重，这样来看就是再加入拉菲兹和海伦，人手也不够用吧？
“那个……我们是调来的补充人员？”
“终于来了啊啊啊啊！”
一个带着眼镜，将衬衫袖子挽起的中年人像是看见救星一样飞步冲向几人。
“太好了，太好了……”
“你就是这里的上司吧？”
眼前的上司怕不是要哭出来了，看来真的是积累了很多压力。
“老，老大？今天……也没有我的工作吗？”
穿过海伦和拉菲兹的身影看到在两人后的亚当斯，中年人本来喜悦的脸上掺入了一点尴尬。
“亚当斯啊……正好，你们都来我办公室吧。”
四人来到隔壁的房间，关上隔音门以后，外面噪杂的办公环境一瞬间被隔离了出去。
上司适当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果然这里的工作量显然已经让这里有些超负荷了，在上个月以来，宛若一系列的化学反应，太多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个城市。
“虽然很想为你们开个欢迎会什么的，但是很遗憾已经分不出时间了，明天你俩就要开始正式工作，等过一段时间不这么繁忙了，会重新开个聚会欢迎你们加入的。”
“欢迎会一定要有蛋糕，这点我是不会妥协的。”
“唉~明天就要开始工作啊？”
虽然拉菲兹是接受了，但是海伦似乎无法接受。
“你就别抱怨了，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吧？”
从王都来到遥远的安姆洛德是个苦差事，事实上，听说要派人来这里出差，在王都总部里除了拉菲兹和海伦，所有其他同事都找借口推掉了，这也使得本来预定的五人减少到了两人。
“我是因为总是被之前的朋友骚扰缠得不耐烦了，才来这避避风头的。要不然谁会自愿来啊？这么说来，拉菲兹你又是为什么？该~不~会~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海伦是自作自受，男女之间的距离海伦太不在意了，被误会让对方当真也是在所难免。给我记住啊，纯情的男孩子这方面可是很敏感的。不过对于拉菲兹主动答应来这里，海伦却没什么头绪。
“是啊，跟在我身后追逐我的人的热情实在太激烈了，承受不起啊。”
“又在骗人了，唉，真是一点也没意思。总是一副扑克脸可不会受女生欢迎的哦！”
拉菲兹面不改色的说谎真是一点调戏的价值都没有，海伦实在是对拉菲兹提不起一点兴趣，作为异性来说。
“好了好了，那么我就稍微说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吧，咳咳。”
上司清了清嗓子说道。
“虽然很突然，你们知道明天晚上有一个重大的宴会吗？”
“就是那个出展宝玉的宴会吧？已经听说了，好像安姆洛德的议员也会来？”
“嗯不错，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那场宴会当然也有我们路特社记者的招待函，我是想请你们出面。我知道，对刚到城里的你们来说有些不适合，不过我们实在太缺人手了。”
“不如说谢谢，我想社里很多人都想去吧？把这么好的任务派给我们真的好吗？”
“没办法啊，其他人都有手头的工作，明天的宴会又是通宵，从傍晚到凌晨的时间。”
“我们知道了，那就请放心交付给我们吧。”
“好，从今天开始，拉菲兹，海伦，你们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虽然可能只是短暂的相处，但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也请您多多关照。””
“那个……我呢？”
一直在后面沉默不语的亚当斯终于憋不住了。
“说起来，因为这几天实在太忙了，卫生也没有好好打扫……”
“为什么啊！我也是这里的一分子吧？！我也能去做些记者的工作啊！”
“话说回来，这位刚才在前台因为要是没钱了搬去哪住的问题的人是……”
“我还有积蓄！而且我也没有讨论这种东西！”
“亚当斯……原来如此……对不起，没能体会你的心情，作为部长我失职了，不过地点的话我推荐一街区的喷泉广场，那里的位置挺不错的。”
“这里就没有一个能好好听别人说话的人吗？！”
“玩笑先不开了，这位是亚当斯，是半月前入职的新人，也是你们的同事。”
“是吗，原来是实习生吗。话说，亚当斯这个名字……”
“你们应该也认识啊，就是那个拍了‘英雄’的业余记者啊。”
““唉？！是业余的吗！””
拉菲兹和海伦都显得非常惊讶，那照片的品质完全就是专家之手。
就在上个月，一幅名为‘英雄’照片被发表出来，得到了许多业界的认可，广获赞誉，那是一张完全可以拿奖的惊艳之手，想不到居然是被这位站在眼前的年轻人拍摄出来的。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虽然是有些底子，但也就是自由撰稿者的水平，和我们这些职业的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当时的那张照片应该是运气吧。不过，也正是因为那张照片，我们才会把他挖来的。”
虽然只是新人，但是没有关系。陆特社内有大批的专业人士，只要好好培养，亚当斯完全是可以当成战力。
“不过问题就是现在的工作比较忙，实在是分不出来人手让带他，可是以他现在的水平又成为不了战力无法单独派出去……唉……我也很苦恼啊。”
拉菲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修罗加班之景，确实这么忙的工作里很难有时间能有人有空带他，现在效率就是一切。
“这里这里！这样的话，就让我来带他吧！”
海伦高高举起了手。
“真的不要紧吗？”
拉菲兹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啦，怎么说我也干了好几年了，工作的时候带个新人不成问题，而且感觉很有意思！”
“亚当斯？”
“是问那边哦！”
“唉？我？当然可以啊，我一直都没什么正经的工作我都快抑郁了，一直害怕就这样被炒鱿鱼呢…有人愿意带我当然再好不过了。”
“嗯……你觉得这样可以……就行吧……”
上司点了点头。
“那么亚当斯就交给海伦了，对了亚当斯，今天就特别地交给你一个任务，因为他们今天刚到，你就担任他们的导游去熟悉一下城里吧，顺便解决一下他们俩的晚饭。”
“说起来……有一家咖啡店你们一定得去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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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导技术最先推进的是交通业，不仅是魔导列车，魔导汽车也同样瞩目。
将魔导技术和汽油作为混合动力基础，虽然说魔导汽车较高的价格导致其普及率尚不高，但也并不意味着难以入手。
“对了，你知道吗？早上发生的列车事故。”
某个废旧偏僻的车库之中，光头的男子在一旁休息的椅子上看着报纸，向旁边的人搭话道。
“怎么了？”
莫西干发型的男人随口答应着，但是手上的活也没停下，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车上。
“那事可不只是操作事故那么简单。”
“说来听听？”
“听说列车后方的某节车厢有爆炸的痕迹。”
“为什么？那是客运列车吧？应该没法载送走私的违禁货品吧？”
“听说某个现在火热的大人物也在那车上，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我们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你别偷懒了，帮我拿一下扳手。”
“给。”
光头放下报纸，将一旁的扳手递给了他，莫西干头刚打算接过扳手，可却停下了手。
“笨蛋！是固胎用的套筒扳手！”
“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他妈没有眼睛吗！没看到我在整备轮胎吗！”
莫西干气愤地将手拍向一旁魔导车的车门——
“好痛！”
理所当然的，金属的门盖将全部力量反弹了回来。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地花大价钱买下这辆二手柠檬车啊？”
本来有些锈蚀的车身喷上了黑色的油漆，发动机的杂声也通过修理消失了，最后再换上新的轮胎，眼前的车就焕然一新了。
——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它是柠檬车的事实。
“当然是为了干活用的！”
在安姆洛德，机遇是自己去寻找的，两人以前只是普通的混混，可近来却觉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现在弗朗西斯的势头正猛，你知道吗，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赚到的钱就已经是过去我们一年才能赚到的数。只要跟着他，钱会像流水一般进账。”
“弗朗西斯？你说那个最近弄人口贩卖的家伙？”
“没错，他有着自己的买卖渠道，光是单笔买卖就能抵得上几辆二手车，我已经打过关系了，只要能把‘货’带到他那就行了。”
格局的变动，像弗朗西斯这种趁机壮大的帮派变多了，所做的生意也大大超过了之前时期的容许范围。
“当然，人得靠我们自己运过去，在这里就要用到车了。”
车的后备箱比想象的大，放入两三个人措措有余，而且也便于溜走。
“这点投资比起能赚到的来说是九牛一毛，为此我还特地学会了开车。”
莫西干把轮胎用力固定后，起身擦了擦汗，光头也站到了他身边一同看着两人的车。
“真是麻烦死了”
“听着，既然想要赚钱就别怕麻烦，明天就去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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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鬼了。”
不管是脖子上的金项链还是妆模作样的条纹西服，除了暴发户一词以外，再也没有更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前面这个男人的模样。
弗朗西斯，掌握着巨大人口绑架，贩卖组织的男人，作为快速崛起之人，自然有着自己的手腕。
“老大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昨天的交易被人毁了，不仅交易没成，而且在现场我们的人也有伤亡。”
“什么谁的人这么大胆子？他们不知道和我们交易的人是谁吗？”
昨天和弗朗西斯手下碰面，又遭遇不明火拼的，是在城里人人闻风丧胆，算得上名目的大型帮派。
“是警察。”
“哈？警察杀人？怎么可能？”
手下的窃窃私语，弗朗西斯没有听漏，
“是议员那个混蛋，为了确保自己的部分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哼，不过那点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我根本不在乎。好在买方通情达理，没有把责任推给我们。”
虽然弗朗西斯嘴上这么说，但不论在谁看来他都是在逞强，这个傲慢的男人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
“而且那些家伙死了就死了，替身就是这样才有价值，只是少个人分钱罢了。”
不经意间，弗朗西斯衣摆下的枪露了出来，那枪的款式和克洛德现场拾到的一模一样。
“……”
对同伴的死毫不在意，这就是弗朗西斯，对弗朗西斯来说，他的手下不过是工具，是为自己赚钱的机器，这种做法当然激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相比新生意而言，那点损失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新生意’？”
“这可是笔大生意。有买家要抓一个叫夏洛娅的女孩，把她带过。喂！”
听到弗朗西斯的呼喊，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这次就交给你了，可以吧？”
男人脸上能看到一脸痞气，他是最早跟着弗朗西斯的人之一，也为他干过不少龌龊的事。
“交给我吧。”
组内的工作非常繁多，人口贩卖，器官买卖，绑架勒索，或者像这类将指定的人带过去。不过要做是事都是一样的，把人绑过来。
“买家给多少？”
“这些不需要你管！你们只管把人给我带过来！”
对手下也从不透露买家，弗朗西斯的做法让他的交易拥有极强的隐蔽性，双方的交易全部为匿名，这也让弗朗西斯多次躲过了警察的调查。
但是这种做法在同伴看来就像是讲明了不信任他们。
“女人呐~”
“喂，听着，这个女的可一定要完完整整送到我手里，不然有你好看，别忘了你还欠我不少钱呢。”
“哼，不就是为了上次那个女人吗？”
男人却丝毫不在意。
“那是商品！上次，你知道因为你的‘一时兴起’让我损失了多少钱吗！还有之前被你奸杀的女孩也是个处女！买家的价格本来会更高！”
“反正赚再多的钱也是进了你的口袋吧？”
弗朗西斯，如果他说赚了一千，那么他起码有一万，如果他承认自己有一万，实际赚到的只会更多。 贪婪，这不是个贬义词，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人以斗志，才给了弗朗西斯前行的力量。
“听着！如果你们把这笔生意搞砸了，那么下一个要进行器官贩卖的，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你们！”
“……知道了，反正把她带来就行了吧？那么，那个叫夏洛娅的照片那?”
“现在我手上没有照片。”
“哈？那让我们怎么找？只有一个名字？”
“白痴，白痴，白痴！我话还没完，没讲完！不要打断我！”
一边说着，一边连续地用手拍打手下的头，弗朗西斯很讨厌自己讲话的时候被打断。
大家虽然很早就跟着弗朗西斯做事，但最近越来越不满这个家伙。被拍头的男人，心中的不满逐步放大。
“那个叫夏洛娅的家伙照片很难搞到手，不过运气好，买家的人说在今天到达安姆洛德的列车站见到了她，并且拍下了照片。明天你们就去列车站，会有接头的人把照片交给你们，这样一来就算是白痴如你们，也能轻松找到人。”
弗朗西斯注意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再强调一句，在买家的人面前，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谨慎就是弗朗西斯的最大优点，只要善于隐藏自身，那么麻烦就永远不会光顾自己。
至此，弗朗西斯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