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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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你思考很多问题，你可以一个一个来。
如果让你思考一个问题，但是问题又一个一个多起来。
这两者构成的，就是现实。
1
当我睡着的时候，恐怕已经很晚了，不过在周末可以直接睡到中午也不会有问题。但是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令人不爽的声音。
“叶准，起来了没——”是谢晟的声音。
“我靠，你这么早来叫毛啊……”我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哝道。作为课业繁重的高中生，一觉睡到自然醒是最最渴望的事情。
当我正想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
凌彩昨晚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而是我睡在一起！
如果让谢晟看到了……这样就完了，我肯定会被那家伙贴上周末带女友在外面租的公寓开房的标签，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我恐怕就得逃出这个城市了。
而凌彩不知怎么的，睡着睡着就已经钻到了我这边来，她的一手抓住我的衣角，一手挽着我的胳膊。这种小说里的情节是什么了？！我虽然一直都很羡慕，但是门外有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好友在等着，这种时候我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我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开始思考对策，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凌彩胸口的起伏处瞄。穿着我白色T恤的凌彩把我胳膊又往她怀里靠，胳膊上的触感……我凌乱了。
“嗯……谁啊……外面好吵……”凌彩也似乎醒了过来的样子。
她突然发现自己正抱着我的胳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种小说情节里，即将发生的尖叫，门外傻眼的同学，被误会的男主角，这种事决不能变成现实！
“呜——”在她即将尖叫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捂住了她的嘴巴。
“停，停住，千万别喊出来，喊出来就完了。”我小声地说道，但是凌彩以为自己被袭击了，拼命地想拉开的我的手。
在谢晟再次叫喊几声后，凌彩也发现了在外面喊我起床的谢晟，似乎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
我松开了手，小声地说道：“怎么办？要不你躲一下。”
这是目前最有用的办法，不希望别人看到的东西，还是藏起来才是人之常情。
虽然可以躲进卫生间或者厨房，但是房间里留下了女孩子的气味。如果那家伙进来的话便有可能擦枪走火。即便让凌彩成功躲起来，也决不能让他进入房间半步。
“哟，阿姨啊，我在找我同学呢，看他一直不起来，不知道他在不在啊？”看来他碰上管理员大妈了。
我说你好死不死的，为什么今天会来找我，平时我今天都是在家里，你怎么会知道我又到公寓里来了呢。
“昨天晚上我好像没看到他房间灯亮过，大概不在吧。我要走了，他不在的话，你也回去吧。”噢噢，大妈你救了我一命，太感谢你了。
“哗啦——”但是凌彩不知怎么的，把放在凳子上的书碰倒了，然后她居然又慌忙收拾了起来。呃……以为危机刚刚就已经过去了呢……
“嗯？有声音，喂，你在的吧，叶准——”那家伙耳朵怎么这么好，你不是老是抱怨英语听力听不清楚么。
“啊啊……等一下……”我简短地回应了一声。可恶，暴露了，怎么办……
“你躲到厨房去，这样他从门口不会直接看到你，卫生间恐怕能被他看到人影。”我小声地说道。
“可是，你要怎么办？”凌彩显得很慌张。
“只能让他去躺一会儿了。”我露出危险的笑容。
我穿好衣服，慢慢地走到门口，把门开出一条缝，便看到他那张脸笑着迎接我。
不过我没等门完全打开，右眼产生一种瞳孔收缩的小小的痛觉，我一拳击中他的腹部，让他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我左右看看没人，便招呼已经换好衣服的凌彩走了出来，让她从我的房间里逃出来，省的被人怀疑。
当然我不可能把昏倒的谢晟拖进留有女孩子特有的气味的房间。而是把他拖到楼梯口，伪装成他走楼梯一不小心滑到而撞到脑袋昏过去。
然后我在去把他摇醒。
“喂喂喂——快醒醒——”果然刚刚昏过去没这么容易醒过来。
不过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又去把管理员大妈叫来，告诉她我的朋友倒在楼梯上。然后去打了一盆水，慢慢地淋到他的脸上。
大妈不解地问我：“我说你啊，为什么不把他带到你房间了去啊？”
我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房间里太乱了，而且有点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大妈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男孩子，就算你有那种东西被他看到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总归不好意思的呀，所以还是算了吧”很好，已经成功骗住大妈了，不，我并没有说谎哦。
谢晟很快就醒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大妈把她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诶？这样啊，我总感觉叶准已经都来给我开门了，怎么我还是倒在楼梯口啊。”居然还记得这个。
“我来给你开门的时候，估计你等得不耐烦就到楼梯那边转了转吧。”我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是么，我有点不记得了……”本来就是虚构的，不记住也没关系。
“话说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这个我很在意。
“嗯，昨天傍晚好像看到你飞快地往公寓骑去，所以就想你会不会就在这里什么的。”
“是么，那有啥事么？”只是被看到往这边来了，说明应该不知道凌彩的事。
“无聊啊，今天又不想做作业，所以来找你玩，顺便去探望一下秦立巍。”他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头。
秦立巍是我初中的同学，在升到高中后与谢晟一个班，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认识了谢晟这个人。不过秦立巍在前一阵子在踢足球的时候一不小心右腿骨折了，所以一直在住院。
“也好吧，上周没去看他呢，这周去看看他也好。”我答应道。
然后我们走下楼，很“巧”地又碰到了凌彩。然后凌彩又以很闲着无聊为由跟着我们一起走。
而附近的那家面店在今天早上就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所以我们也无法接近。因此我们还是选择去别的地方看看。
由于带上了女孩子,所以我们两个男生不能完全自顾自的乱逛。因此我们没逛几家店就开始向医院走去。
2
秦立巍所在的那家医院并不是在学校附近，而是在市中心，是一家非常大的综合医院，据说很多特殊疾病的患者在别的医院无法治好时就会转到这里医治。因此医院里有着全国顶尖的医学方面的教授，也有很多高新器材。不过这家医院本身就自带了一个研究院，估计不少器材也是本地产的吧。
当我们走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凌彩很不可思议地望着医院的招牌，说道：“嗯……现在都已经变成综合医院了啊，以前这个医院还小很多呢。”
我由于不怎么去医院所以也不清楚，不过听凌彩说，这家医院原本是研究院的附属医院，后来取得了好几项学术突破后，将医院扩建后变成现在的综合医院。因为凌彩父亲的公司也为这家研究院提供过经费。
“他的病房是十五楼呢。1502号病房吧。”谢晟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可是早已经忘记了，不要问我。”
“我是没事干，跟着你们逛逛。”
“我说啊……”谢晟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俩，苦笑了起来。
我们乘着电梯来到了十五楼，结果到1502的时候发现秦立巍根本就不在这间病房。
结果我们两个狠狠把谢晟数落了一顿，然后让他到护士台去询问。
而在这个期间，我和凌彩小声说了起来。因为，这家医院就是失踪案中最后发现尸体的医院。而这幢大楼的地下室就是太平间，也就说，在我们的脚下，那个面店的大叔很有可能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了。
“凌彩，你说昨天的那个大叔有没有可能已经在太平间里了。”
“有可能，不过这个案子我也听父亲讲过，都是失踪了三四天后才在太平间被发现的。恐怕今天还不一定有。”
“不过那家伙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太平间里呢？”
“看昨天那家伙的那副样子，总觉得就是一个变态，没准是他的恶趣味呢。”虽然一开始是一个帅哥，但是中途突然变成一个挫男，看来凌彩对他印象很差。不过他本来就是想取我们性命的妖怪，会有憎恶之心也是正常的。
“如果他再次出现的话，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打赢他。”
“话说回来，你今天早上怎么就把那家伙打晕了呢？”凌彩指了指在护士台上询问的谢晟。
“因为我发现了这个。”我用手将右眼挡住，伴随一阵小小的疼痛后，然后我从指缝中看着凌彩。
“你的眼睛？！”
“嗯，我发现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可以拥有那种特殊的视觉了，同时身体的能力也上去了，不过似乎没有昨晚的那时候那么强。”
“你的眼睛以其说是蛇眼，不如说更像猫眼。”凌彩突然捧住我的脸颊。诶？这个暧昧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我在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曾照过一次镜子。我的眼睛和黑色卫衣的蛇眼人并不同，我的眼睛的眼白并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只是瞳孔变成了竖线，同时棕色的虹膜变成了金黄色，同时出现黑色的线条。而且我的左眼是无法发生这种变化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蛇眼人给了我蛇瞳的这个能力，但是至少我现在能用它来保护面前的这个女孩。
“原来是在1512号病房。原来就差了一个字啊。”谢晟重新问到了秦立巍的病房。
“要不你再错一个试试？”我淡淡地说道。
回想起刚刚谢晟打开1502病房的时候，正逢里面一个同性恋大叔在换衣服，当时就直接对谢晟说要他负责……
“那就算了吧，不过我们这样什么都不带，空手去见他不太好吧？”这家伙现在才想起来。
“现在你才说啊，嘛，反正我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我以为你们男生探望男生一般是不会买点什么的呢。”
“那我去买点什么吧，你们两位就不用去了。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喝点什么，过一会儿再来吧。”谢晟一脸坏笑。
“好吧，好吧，随便你。”
“这时候我**迪生最伟大的发明的话，那就太不会看颜色了。”说完他便走进了电梯。
“…”
凌彩的脸染上朱红，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不过同样感受到一阵发热。
“嗯……接下来干嘛呢。”
“不…不知道诶”本来还能谈论点别的话题，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弄得我回想起和凌彩在一起的种种脸红心跳的事，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由于在走过的病人和护士眼中，我们两个如同一对情侣，于是我们决定换一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往哪里可去，但是先离开吧。
由于在十五楼，我们还是选择了乘电梯，但是刚刚谢晟已经乘过一次，而旁边的那台电梯上贴着一张维修中，所以我们还是无言的在电梯门口等起来。
看着电梯从4变成3，停顿了一下再变成2，最后变成1，我舒了一口气，电梯要上来了。
电梯以非常均匀的速度从1变成了15。
但是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大吃一惊，而凌彩也发出了悲鸣。
有一个中年人模样的医生倒在里面。
他的胸口插着一支圆珠笔，另外还有四个小洞，恐怕这也是凶手用那支笔在他胸口刺出了来的。另外，这个医生的嘴巴的两侧被利器割裂了，就好像袭击我们的那个裂口男人一样。由于他斜着坐倒在电梯了，头部的上半部分已经偏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案件令在场的人都大声尖叫了起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惨状刺激着我的头皮。在电梯的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用手撑住门，然后将旁边的一盆配载卡在电梯的门之间，防止电梯的门关上。
“快报警！！！”我转身向吓傻的人群喊道。
然后我从我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吓呆的护士手中脱下一只手套，戴在手上。
然后我摸了摸那个医生的脖子，颈动脉已经不再起伏了。
3
连两分钟都没到，警察赶到了医院，这不得不让我佩服警察的行动速度。
由于两架电梯都无法使用，而十五层楼实在太高，一楼的护士台打来电话，让我们把电梯放下去，同时又通告了所有楼层不得使用电梯。
我搬开盆栽，当我按下数字键1的时候，我发现这幢大楼还存在B1、B2、B3三层楼。
“最底下就是太平间了吧……”我看了看死者那变形的脸，叹了一口气。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叶准，怎么了？”是谢晟。
“出命案了。”我咬着自己的嘴唇，“一个医生被杀了。”
“诶？怎么会这样，我才走这么一会儿。”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我抱起已经昏过去的凌彩，走到护士台，询问哪里可以让这个昏迷的女孩休息一下。
当我安置好凌彩的时候，有一个护士来通知我去楼下做一下笔录。
“今天人品真差，居然碰上这种事。”和阿猫不同，谢晟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如果是阿猫，肯定会两眼放光要去冒充大侦探推理一番。
“是啊，最纠结的居然还要走楼梯。”我和谢晟扶着楼梯跑了下去。十五层楼，这真的是要跑死人了。
到了一楼，楼梯口已经完全被封锁起来了。而这段时间内又无法使用电梯，一楼的总护士台吵得一塌糊涂，不过大体上是紧急叫人来修电梯吧。
“我就是在十五层楼上发现尸体的人。”我对一个警察说道。
于是我被带进一个医生的办公室，好几个警察围着我，向我询问情况。
“是你把电梯停在十五层楼的吧？”
“嗯，如果被更多的人看到只会引起更多的恐慌吧。”
“这你做的很好，不过中间的楼层恐怕难免会被别人看到。可惜电梯里面的摄像头被破坏了。无法得知犯人是什么时候把杀死了医生，并放在电梯里的。”
“应该没有别的人看到。”我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我是看着电梯的数字下去又上来的。从一楼到十五楼，电梯的数字是一直非常稳定地在变。而我曾看到电梯下去的时候曾到三楼的时候停顿过一次，而电梯的开门关门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由此可以推断从一楼到十五楼的数字变化来看，电梯中间一直都没有停过。”
“不过电梯是一种使用非常频繁的东西，从一层到十五层居然没人使用，这是偶然么。”一位警察这么说道。
“只是……”由于死者的嘴巴被割开，而且胸口被开出五个洞，总感觉是裂口男在给我的暗示。为何这么巧，又偏偏让我看到。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杀那个医生。你能说一下那个医生的资料么。”我先糊弄过去，然后向他询问死者的信息。
“你是无关人员，不能透露给你。”警察一脸正色道。
“呃……”果然这样啊。
之后警察也没从我这边获得其他的情报，同样我也没获得其他有用的消息。
走出那个房间，我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的空气。这时我突然想起，凌彩还在楼上呢。
“oh——shit，还要爬十五层啊……”我还没爬就先开始累了。
话说谢晟这家伙到哪里去了，继我之后被叫去讯问了么。
我再一次爬上这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到我爬上第十五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累死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凌彩休息的房间的时候，门后突然有人给我头上来了一下。
我被打倒在地，门被迅速关上，是谁……脑子感觉乱得像一锅粥，我隐隐约约看到那件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白色格子外套，是那家伙！
“好难看的样子啊，叶准。”那个男人笑嘻嘻地跟我说道，“虽然有了蛇眼的力量，但是身体终究只是一个人类呢。”
“昨天你还真是把我打的好惨呢，我都觉得自己都被你打出脑震荡了呢。”他用脚踩住我的头，连踩了三脚。
“哎呀~怎么一点都不动呢？”他又踢了我的肚子一脚，“给点反应呀。难得我这么热情地招待你。”
“可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有种强烈要昏过去的预感。
“算了，趁人之危是不好的，所以我还是不杀你了，次品。不过你的公主殿下我可带走了~。”
“凌彩……”我抓住他的脚。
“嘿~就这么怕我把她带走啊。嗯？这手还挺有力道的呢。”他抬起另一只脚来踩我的手。
由于爬了十五层楼，身体非常疲惫，右眼在一瞬间变成了蛇瞳后又一次变了回来。
“看在你这么想救这个女孩子，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他踩了好几脚后，终于从我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你想怎么样……”我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我会把你的公主殿下藏起来，当然咯，我会把她绑起来，不让她逃脱。只要你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的话，我就无条件把她还给你怎么样？不过呢，人不喝水的话，可以活七天，实在太久了，所以呢还是给她用点我们妖怪特产的药吧。”
“你……”我只能光听他说话了。
“放心吧，这个药吃了之后，三天内会完全处于假死状态，但是三天一过，她会迅速老化死去，所以呢，你来晚了的话，或许还可以看到老婆婆一样的她哦~当然，再晚的话，只会变成一堆灰啦，我会把解药放在她身上的，只要你能找到她，你就能救活她哟。”
“…”
“走了哟~~叶准~~日子从明天开始算——你好好地给我准备吧。”
我在之后立刻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