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妄想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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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往往是有根据的，而妄想不需要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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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结果反而被一个老头暴揍一顿，我到现在依然觉得背上的痛觉一直没有散去。虽然很丢脸，不想承认，但是无奈这就是事实，唯一的庆幸就是没有人看到吧。
我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开始寻找凌彩，不过她并不在这地下三层，看来那老东西把她藏在了最下面的两层吧。
我乘着电梯来到了地下四层。一开门，迎面而来的血液的味道我已经完全习惯，看来这一层的人也已经被杀光了吧，而地下三层也只有一个老头，凶手似乎并没有去取他的命的样子，或许只是想留到最后吧，毕竟那家伙就是整个研究所的老大。
“叶准……”出现在远处门口的居然是谢晟。他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发生了什么……这一层的人也全部死光了么……”恐怕他是看到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而受到惊吓了吧。
“嗯……我看到有电梯，结果坐到了这一层，结果发现大家都死了……”他似乎都快哭出来了。
“是么……”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安慰。
他旁边的房间里有一具尸体，成年女性的尸体，似乎已经40多岁了，死的时候，脸上表情非常恐怖，不过并没有遭到肢解，死因恐怕是胸口的那个巨大的洞吧。
我突然看到谢晟的手上也有血，大概他也动过尸体了吧，同样我的手上也沾了不少红色。
我将尸体搬到一边，无意间看到了她的ID卡。
“女性的研究员呢……真不常见。”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从房间里找了起来。
谢晟还一直处于严重惊吓的状态，我决定先不去打搅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我在这一层里，依然没有找到凌彩，但是找到了几具被浸泡在防腐液尸体，他们死前似乎被非常残忍的对待，死的表情非常痛苦。
“如果不早早归为尘土，也许你们会一直以这样的表情痛苦下去吧……”我默默的为这几个因为残酷的实验而死去的人。
不过这一层除了这几具尸体外，并没有其他的研究员的尸体。看来这位女性在这个研究所里也有很高的地位吧。
凶手恐怕已经将这里的所有研究人员都杀光了吧。如果不和他交手的话，活着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带着魂不守舍的谢晟再次进入电梯，还剩最后一层，相信凌彩就在这最后的一层。心中的鼓动随着这种心情的到来而变快。凌彩，等着我。
当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几乎用跑离开了电梯，开始在这个全是药品的楼层里找寻那个女孩的踪影。
幸运的是，凌彩这次并没有再被别人带走。
“凌彩！！你在这里啊！！”我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她。
在凌乱的药品房里，凌彩静静的躺在一个手术台一样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棉布，一眼望去，让我想起了太平间的那群旅客。
凌彩还在沉睡，衣服穿着还是和离开我的那天一样没有变化。看着她的睡脸，我心中一直以来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凌彩……我来接你了。”
我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任凭眼泪在脸上流淌，哪怕别人会笑我也罢，我还是想哭出来。
“叶……准……”凌彩似乎醒了过来，慢慢的呼唤着我的名字，然后用手慢慢的举到了我的胸口，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这时才想起来，纪行在和我打赌的时候，让她吃下了妖怪的毒药，如果在醒来的时候还没有服下解药，生命就会有危险。
“药……药在哪里……”我开始翻她衣服的口袋，尽管对凌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这时候也不管这么多了。
“你终于来了……之前醒过来全是白色衣服的医生……我好怕……”凌彩慢慢的说道，她的声音非常疲惫，但是也难以掩饰其中的激动。
“凌……彩……？”我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她随时都会合上的眼睛，“喂——凌彩！！”
她缓缓的闭上眼，然后再次变回醒过来之前的样子，抓住我衣领的手一下子滑了下来。
我心脏在那一瞬间停住了，我抓住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刚刚那种喜极而泣的眼泪，立刻就被悲伤的眼泪覆盖。
“喂——叶准，不要太过于悲伤了。”谢晟走到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把凌彩抱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电梯。
我和谢晟回到了研究所的第一层。迎面而来的阳光，让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空虚，原本就是一个没有颜色的研究所，现在看来更是让人发疯。
“叶准……”谢晟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和我说话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呐——谢晟，稍微陪我一会儿吧——”我将凌彩放在监控室的桌子上，然后转身拍了拍谢晟的肩膀。
我和谢晟走到了研究所的顶楼。通往顶楼的门和医院一样都被锁了起来，但是这次我并没有把锁破坏，而是直接一脚就把门踢穿。
谢晟则默默无闻的跟着我，对于我这种无礼的行为，他也没多说什么。
“失去一个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我淡淡的说道。
“听你现在这么说，我倒根本就没感觉到痛苦呢。”谢晟跟我开了一句玩笑，不过我承认，他并有说错。
“痛苦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吧。当你失去那个人的时候——”我转身看着谢晟。
“诶？你说什么……”谢晟似乎不理解我说的话。
“虽然我是不太清楚那个人和你的关系，我猜那个应该是你的母亲吧，纪行。”我叫出了他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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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什么的，知道的除了凶手，就只有神明吧。
我并不能洞察这整个案子的真相，而目前能够确定的东西也是屈指可数，但是如果只是推测的话，不，如果说是推测的话，也实在是高估我的能力，真正来描述我的，是妄想。
妄想只需要一点点的现实基础，就可以发挥极大的想象空间。
对于我为什么会把谢晟理解成纪行，是纪行在某个时候替换了谢晟的身份，还是谢晟从一开始就是纪行，这一切我并不清楚，只是根据我的妄想，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纪行。
“你在说什么呢，叶准……纪行是谁……”谢晟似乎一脸苦笑。
“果然是不愿意承认呢，不过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要指认你也很容易。”
“那你说来听听。”谢晟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那就从电梯的命案开始吧，当时在你走了之后，我和凌彩就开始等下一班的电梯，结果当时就发生了命案，而在我把电梯上的尸体降下去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背后了。如果说你当时为了买东西而降到了一楼，你又如何能够在警察到来那短短的两分钟就从底楼走到我所在的15楼呢？”
“这个……”谢晟无法回答，因为能够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就能从底楼来到15楼，只有妖怪的体力才能做到，而普通人员是不可以使用医用电梯的，如果谢晟能够通过那个上来的话，说明他和那个被杀的医生脱不了关系，因为那个医生死的时候，胸口并没有ID卡。
“其次是在我回到15层的时候，当时你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一直认为你也在接受警方的讯问，但是你其实并不是目击证人，所以你没有接受讯问，而是一直在15层等待我的到来吧。”
“你有证据么，如果我说当时我只是在随便逛呢。”没有明显的漏洞，他果然不会承认。
“没有呢，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你在带走凌彩之后，爬到了顶楼吧，然后再从楼上下来。这里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带走凌彩的纪行的看起来比我大上很多岁，但是护士却告诉我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带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在那个时候，那些护士恐怕看到带着女孩子的男生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说，你乱猜也实在……”
“当然,那是已经发生很久的事了。而当时的你是什么样子，并不能说明现在的你就是纪行。在我搞定监控室的大叔的时候，整个研究所基本都没有人，而我担心有埋伏就躲了一个小时多才敢出来逛，而在那个时间段，你就进入地下室杀掉了所有人吧。地下室的人已经逐渐出现尸僵，所以可以推断就是在我战斗和躲藏的时候，最有可能也最有原因的人——纪行你就去杀死了他们。”
“如果那家伙一直跟着我们的话，不是也可以这么想么？”
“那要怎么解释你的行踪呢，当时你可是失踪了一个多小时啊。”
“……”
“确实呢，这些话都是以你就是纪行的基础上来说的，要证明你就是纪行，这个东西是最好的吧。”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瓶子，“认识这个是什么吧。”
谢晟后退了一步，两眼直直的看着我手中的瓶子，好像生怕我随时会把瓶子砸向他一样。
“这个东西呢，我从地下室找来的，顺便我也看过那边的研究报告，‘白色的晶体粉末，在剧烈震荡后会变成黑色，同时发出黑色的闪电状火焰。但是物质依然无法判明’。因为这并不是人类世界的东西吧。”我把瓶子再次收了回去。
“这个只是看起来好像是非常危险的化学产品……”
“是么，放心，这个对人类是没有效果的，只要试一下就可以让你回归清白的。”我又一次把手伸进口袋。
“真受不了你，看来演戏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呢。”纪行露出无奈的表情，同时恢复了他原本的外貌和声音，包括衣服也变了回去。“你直觉不错呢，什么时候发觉的呢？”
“在地下室的时候，或者说在我被监控室里的那个大叔打出门外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其实在今天我会碰上你，然后你又愿意陪我一起来冒险，然后又赶上现行案，这也实在太巧了，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们学校是读书的，我之所以能够出来同时也委托了华遥帮我请假呢，所以原本在学校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大谜团。”在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后，我把右眼妖化成为蛇瞳。
“今天应该上学……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那些研究所的案子确实是我做的，到现在否认这个也没意义的吧。”
“确实，你最后的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并不是装的吧。”我把头转向了远方。
“我现在可是很清楚，你这家伙很会骗人呢，不过我也可以呀。”纪行维持着他人形的面貌，笑着说道。
“是么，我可是一直都认为，那个死去的女研究员和你有着很大的联系呢，还把她当做了你老妈呢。”我用一种非常轻浮的语气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他的语气散发着愤怒，果然这个答案是正解。
“其他人都是被扯断了四肢和头部，唯独她是被贯穿了胸口，恐怕你一开始并不想杀她吧。”就算有深仇大恨，但是惟独对自己的母亲，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原谅她吧。
“……”
“其实这不是重点，主要是我看到了她的ID卡，她和你一样姓纪，所以我就在想她会不会就是你的母亲。”
“没错……我一开始并不想杀她，但是，她到最后还想着要研究出让人类胜过妖怪的药，所以我就杀了她。杀人我已经杀了不少了，没想到杀死自己的母亲，心里会这么痛苦……”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是那么执迷不悟，就算是孩子也有忍受的极限吧。
“杀掉研究所的研究员的理由也是这个吧，HWTW系列药品，就是通过研究你的身体来研制的吧。不过你会配合他们研究，而他们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恐怕你一开始也希望他们能够为你研究出点什么吧。”如果只是被单纯的抓住，恐怕早在他逃脱的那一天就把那里的人全部杀掉了吧。
“没错，原因也很简单，作为一个半妖的我，我根本就没有纯种妖怪那么强大，所以我需要人类科学的力量。”
单纯的追求力量，而从妖怪社会来到人类社会，恐怕他的哥哥黑卫衣男子会想要杀掉他的理由也就是因为这个吧。
“你在配合他们研究的同时，注意到了你的哥哥也来到了这里，所以你把他赋予力量的人带到了研究所吧。”
“没错。以你的能力，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虽然用手指插进了别人的胸膛，但是并不会流血，那是因为我留他们一条命。不过你说了这么久，能不能让我说一句？”
“什么？”
“那个女孩放着不管不要紧么，忘记我给你的忠告了么？”
“妖怪特有的药什么的，是耍我的吧，凌彩她说她曾经醒过一次，而用你的话来说，她应该早就会死去吧。而你一开始就把凌彩带到了太平间，一是为了让我有可能找到凌彩，二就是想来吓唬我吧。你曾说你非常希望我能找到她，其实是想诱导我在找到她之后，让她吃下那个所谓的‘解药’来毒死她吧。”
“你能找到太平间去，当时说实话我非常佩服你的胆子呢~”
“主要是谣言上说被你杀的那些人会出现在太平间，所以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就一直住在太平间附近什么的，至少那里不会有警察来盘问户口吧。”
“主要是那里比较安静，而且你们人类非常惧怕那个场所。”
“太平间里有一具腐烂的尸体，恐怕那就是原来管理太平间的医生吧。”
“是的，那家伙实在是麻烦，他不是研究所的成员，甚至不算是一个医生，只是负责登记尸体和防止尸体变坏和做一些相关工作的人罢了。在研究所的尸体没处放的时候，我把尸体放在太平间，结果就被他传出太平间里有失踪人员的尸体的话来。”
“于是你就杀了他，顶替了他的位置，因为带着怨恨，所以故意让他的尸体腐烂吧？”
“其实一开始还想让老鼠把尸体给吃了呢，只是有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尸体，所以就没这么做。”
“电梯里的那个医生，也是你杀的吧。故意想让我看的吧。”
“当然，杀那个医生为何一定要在胸口开出五个洞，为何要把脸割开，警局的那帮人恐怕是死也不会理解的吧，但是对于你而言，一定就能猜到是我特地做的吧。”
“除此之外，你另外一个目的是夺药吧。虽然药在太平间中被另一个医生所偷走，恐怕在之前你就将药带出了一部分吧。”
“看着那帮妄想着能够研究我的身体来站在我之上，我想想就觉得不爽，所以看他们争夺那些对自己根本没什么作用的药剂，可以增加不少娱乐呢。”
“你实在是恶趣味呢，为了我的缘故，专门去这么做，不用这么惦念我的。”
“没办法呀，你是我在猎杀我哥做出来的那堆人偶中找到的一个不错的玩具。”纪行向我慢慢走了过来，脸部迅速变形，“让我忍不住想玩坏你呀——”
说完就径直的向我冲了过来，跟我拼起了拳头。
在和他交手过几次后，我很清楚他的速度和力量，只要不被对方抓到，光凭躲闪就有机会反击。
“看着你那只金色的眼睛，我就火大！！”纪行很多时候的目标都是我的右眼。
妖化的眼瞳拥有一个特殊的能力，恐怕他已经知道如果能够成功破坏我的这个力量，我的反击就很难能对他造成危险。
由于这里是顶楼，地形非常开阔，选在这里战斗也是有原因的。在狭隘的地方会使回避成为困难，但是在宽广的顶楼，可以轻松后跳几步，躲开对方的各种攻击。
而纪行的每一次攻击都会暴露他姿势的固有破绽，这对可以看破防御的力量分布的我而言，他的攻击反而会让他陷入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局面。
“可恶，你别老是跑来跑去。”已经绕了顶楼跑了两圈的纪行终于发觉了我的计谋。
“很遗憾，又没说不可以这样啊。”我在给他脖子左边来了一下后，迅速拉开了距离。
“可恶，速度拉不开优势……”纪行丑陋的嘴大大张开，让人看不出他这是在笑还是在愁。
“不过我还留了一手，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么，我杀医生是为了拿药。”纪行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用纸包成的药，倒入他那张难看的嘴。
“……”我吞了一口水，接下来才是攻防战的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