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猎。”黛丽娅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走向从之前过来的方向,牧幽脸颊不自然地抽地抽又回归于平静。
这个小队的分工十分的明确,黛丽娅负责打猎,疤男负责处理猎物,而牧幽负责处理剩菜,也就是倒河里,可吃的东西从来不太对头。
有时是几只候鸟,但大部分时候是老鼠和蛇,当初那老鼠的恶臭气味传过来时牧幽差点就吐了,之后来到荒漠昼夜温差很大,但牧幽感受不到炎热与寒冷,要不是为了炸弹着想,他甚至想夜晚赶路。
我感觉自己可以去荒野求生节目组去报名了。牧幽面无表情地开始从手边摘来的枯草与树枝钻木取火,别问他为什么那么熟练,他只是生活所迫,不老老实实的学会他会被杀的。
橙红色火苗窜起,给席地而坐的几人带来一点光明,虽然太阳还没有落下,但寒风呼呼,远处的黑色土柱上飞出几只虫子,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它们开始绕着它们的领土飞行,开始了他们的巡查,但却无视生火的几人。
牧幽看在眼里,觉得这些虫子的智商估计不如一条狗,毕竟连一只狗都知道自己的领地里不能随便有人做小动作。
“汉克。”疤男声音有些低沉,眼睛盯着远处那一根一根的黑色土柱,眼神不再像老虎一般有强烈的攻击性,火光在他的眼睛里跳动着,这一刻,他不再是无情的战士,只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普通人。
牧幽转头看了疤男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说多错多。
“明天我们可能都会死,虽然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会活下来,但你听好了。”牧幽听到这惊讶地抬头看着他,那脸上的伤疤在火光的照射下变得红润。
不是大哥,这是能不能等我俩私下谈吗?炸弹还听着呢。牧幽张了张嘴,心底的话想说出,却又收了回去,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明天炸弹爆炸后就是大混乱,你要拼尽全力的逃,不要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会尽可能地拖着那些恶心的虫子。”疤男看了看彻底落下的夕阳转头看见了牧幽一脸疑问的表情。
“唉。”疤男叹了口气,他没有了那一股让人惧怕的戾气,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一般慢慢地给火苗扔出一根枯藤。
噼啪—呲—
这根枯藤从中间裂开后,慢慢搜索火焰升腾而上,但原本灼热的沙地开始变得阴冷,丝毫没有因为一根枯藤而变暖,女人身体颤抖了两下,向火堆挪动了一点。
“汉克,你不像我们,你还有你的家人。”疤男说出一句对牧幽来说信息量有些大的话,但目光看向板指又明白了不少。
板指大拇指上代表着板指主人的身份高贵显赫,联想到原主人的真实身份,是代表着与“自己”关系很密切的人送的,但平常自己接触的是枪械,不是弓箭,可见“自己”的现状很隐秘没有被亲人发现。
想到这牧幽视线就那在板指上未移动分毫,因为之前的任务信息中“自己”会盯着这玩意发呆,有时不得不感叹一句: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汉克,我们的队伍从十四人减到现在的四人,你觉得我们还能停手吗?”疤男语气,有些疲惫,无力甚至沙哑:“人类扛不住第四波虫潮了,所以我们顶着压力来到这里,象征着人类最后的希望,绝死,绝死,是因为小队里的人全部阵亡都无所谓,只要完成任务,人类便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你们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吗?”最后,牧幽没有忍住问了一个问题。
牧幽不喜欢这种拼命的事情,为什么要拼命,老老实实的活下去不好吗?
“没有,没人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因为我们是代表杀戮的武器,绝对尖利的钢刃。”疤男伸出一根手指,在沙地上画出毫无意义的线条,弯弯曲曲没有规律:“你的家人在等着你回去,你的妻子在等着你的回归,你那四岁的臭小子在等着你回去讲你的故事,而我们一无所有。”
“陪伴我们的只有死亡。”疤男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女人向疤男那边靠了靠。
牧幽沉默了,他一直以为这个队伍如一盘散沙,因为德维尔死后所有人都没太大的反应,现在来看他们是习惯了,习惯了死亡的来临,队伍里的人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他们能够放下一切,因此他们来到了这里。
但是“自己”不同,“自己”拥有他们不具备的很多东西,他们并没有羡慕“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的死亡和伤心,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想让自己活下去,汉克在他们的眼里,代表着他们向往的一切。
“我明白了。”没必要拒绝,牧幽并不是圣母,也不会矫情的说什么“要死一起死”之类的话,他来这之前还是恐惧死亡的普通人,更何况目前自己的决定代表的是汉克这人的生死。
“那么,汉克,明天我们一起前往虫巢内部,等到炸弹爆炸,你立刻逃,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疤男刚一说完,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止,牧幽不经意间看了一眼。
那是四个火柴人围坐在一起围着篝火的样子,其中一个火柴人的脸上画着大叉,一个坐在火堆的左侧画着长发正抓着一块肉骨头,一个平躺在火堆靠近火堆的火柴人,还有一个坐在最远处,靠在一棵树下,一脸咸鱼样样。
牧幽再蠢也看得懂上面画的是个什么玩意了,只是在火柴人身上画咸鱼眼是否搞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