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老奴而已，无名无号。”见到事情败露，老人的表情也开始收敛，还没过几秒，先前那个和蔼慈祥的“张爷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不知是何身份的冷酷杀手。与此同时，星羽感到自己握住的那只干枯手掌上猛然传来一股巨力，急忙在这股力量传到自己身上前撒开了手并后退几步，与老人拉开了距离。
“哦？”见到自己这一招同样没能奏效，老人发出一声轻咦，看向星羽的目光也再无半点轻浮。以他对自身内力的掌控程度，刚刚那一击可谓悄无声息、防不胜防，这么多年以来屡试不爽，不料却被这个年轻人轻易躲过，看他现在如此警惕的模样，刚刚应该并非凑巧撒手。
看来，这小子也和他一样，是个感官极其敏锐之人。
“你是今年第一个躲过刚才那一下的人，小子。”老人低语道，声音低沉得令人难以听清。
“我该说谢谢夸奖吗？”星羽看着他，拳头又攥得更紧了些，“我可不记得有招惹过谁，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他很想立刻转身就跑，但若不能弄清楚对方身份的话，可能以后每天都得担惊受怕，极有可能再遇到今天这样的局面，那就糟糕了。
至于自己没有招惹过人这点，自然是他为了套对方的话瞎说的。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就惹过长生晨还有苏家的那个家伙，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奴很有可能就属于这两大家族之一么？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老人并没有回答星羽，而是向他问道。指的自然便是识破他的伪装一事。从昨天潜入火车直到现在，这一路上他自认为伪装得天衣无缝，按理说星羽没理由会察觉到端倪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他看向星羽，仿佛想从这个青年眼中看出答案来。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先回答我。”星羽紧紧地盯着他说道。怎么发觉不对劲的？其实一开始他还真没察觉到，不过就在刚才那个巷子，也就是发现那对男女之后，星羽才察觉到了异样。无论是那个动手的男人还是那个挨打的女人，他们的“生机”随着情绪和生理方面的变化都应该波动得极为剧烈才对。但恰恰相反，太过平稳了，甚至连自己身边这个老人也是，无论在被自己捂住嘴时还是即将摔倒时也都表现得如此平稳，这让他心里不得不产生怀疑。当时看老人表情那么真实的反应，他还真不敢相信以人类的演技竟能做到如此逼真的程度。
还好，生机感应这个天赋的作用在此刻得以发挥，暂时让他避免了一次危险。不过既然是这个原因，星羽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了。只是他有些担心，这么做可能也会让对方更加怀疑，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
果然，见到星羽不肯回答，老人也不再出声，只是下巴好像缓缓压低了些。随着他的沉默，星羽的心头也开始被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他仿佛能感到自己和这个老人在某个方面有着质的差距，全然不在一个层面。
是杀气。这是星羽唯一能想到的适合描述这种感觉的词汇。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老头比之前遇到的那群荒幽狼还要可怕得多！即使现在的星羽已经跟老爸苦修过，可他面对这个老人，心里却依旧一点底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明明对方也是锻骨期的修道者，居然能让自己感到如此恐惧？有这等强烈的杀气，这老头一辈子过来到底经历过什么？
“虽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原来也隐藏得挺深，看样子我之前确实小看了你。”正在气氛逐渐凝固之时，老人却是突然出口说道。现在的他自然看得出星羽的实力也同在锻骨期，这不由得令他有些意外，要知道先前这小子回家的时候看上去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期的家伙罢了。想不到竟能瞒过自己的眼睛，这令他不由得对星羽也更为警惕了一分。当然，老人自然想不到星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境界晋升到锻骨期，若是星羽知道老人此刻的想法，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这老头到底在说些什么……星羽站在原地，手心里稍稍渗出了些汗。这么一直站着拖下去恐怕会对自己更为不利，可不知道对方身份和手段，他也不敢贸然逃跑。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出手试他一试！
想到这里，星羽缓缓将包袱卸下，反正里面都是些吃的穿的，钱和老爸给他的那本秘籍都在自己身上，丢掉个负担，自己取胜或者逃跑也就多了一分把握。同时，见眼前这个老人赤手空拳，星羽便也把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凝霜抽了出来。不管打不打得过，有个东西掂在手里，他心里也感觉踏实了不少。
“唔……”见到星羽拔剑，老人的注意力也随之聚集在了剑上，不过随即便是摇了摇头。一把细长之剑却如此锈损，看其分量也过于轻盈，怕是自己一掌便能将之拍碎。带着这么一把破剑，难不成是在小瞧自己？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毛头小子好好见识一番！想到这里，老人不再迟疑，脚步一踏便是迅速朝星羽掠去。
来了！星羽一惊，连忙举剑相迎。“叮！”一声剑鸣，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对方浑厚的内力，星羽不禁脸色大变，脚步连连后退。这就是锻骨期高手的真正水平吗，如果说自己的内力储量只是一汪积水，那这个老头的就是一亩方塘，完全比不过啊。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果然防御对自己极为不利，更不能在内力方面与对方打消耗战，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嗯？”见星羽竟是连自己试探性的一击都难以招架，老人不禁略失所望。他自然也看出了星羽内力的薄弱，当下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直线滑落，果然说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如此技艺不精，怕是整日只忙于人事交际，而顾不得修炼吧？此时老人的想法若是被星羽听到，后者怕是会忍不住直接骂出声来吧。说实话，星羽一开始期待的大学生活也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那般，只是现实和愿望总会有很大差距。若是他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真能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那肯定也不会自己一个人为了打发时间整天闷着头跑这跑那修炼去了。
“咻咻咻……”老人频频的掌风带动空气发出一道道声响，而星羽则是在试探着抵挡了两下后便彻底放弃防御，集中精力躲避攻击。看这老头如此密不透风的掌法和这般浑厚的内力，自己就算想要突袭恐怕也无济于事。另一方面，星羽还真不敢随意动用武技，对方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万一他使用天族拳法剑法被认出来了，那岂不是直接玩完？
蓦然间，星羽想到了老爸在自己临走前说过的话。怪不得说现在的自己其实很弱，有招不敢使，那从一开始就没了赢的希望，怎会不弱呢？也许老爸教给自己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报仇杀人，而是想尽量让他不招惹祸端吧。
“嗯？”虽说攻不得也防不得，星羽只顾得着连连躲避，但无论老人的攻击再怎么刁钻，顶多也就是让掌风把星羽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并不能沾其分毫。星羽很快便注意到了这点，虽然老人的速度很快，攻击也极为刁钻，不过论出手的凌厉程度可比老爸差了太多，因此躲闪起来倒是相当轻松。
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的躲避，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还是那个“生机感应”，每次老人用力，每个关节的力量幅度变化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星羽眼前，因此星羽对其接下来的动作也相当于能提前预知一般了如指掌。先前在涧谷中修炼时父亲经常以压力训练为由封其穴道限制这种感应，但在这个时候自然就不再具备任何限制。星羽也没想到，这个开始看上去没多大用处的生机感应竟能接连发挥如此关键的作用！
须臾之间，百招已过，但星羽却依旧活动自如，甚至连衣物都没有丝毫破损。
“这小子！”老人见自己的攻势竟是奈何不了星羽分毫，心中也是又惊又怒。可无论他再怎么不信邪地全力进攻，自己的手掌都是在即将触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被瞬间躲开。随着时间推移，老人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一丝汗水。他心里突然也开始多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自己和这个小子之间存在着某种质的差距，而这种差距是天生就有的，并非后天努力就能弥补。
这小子的感官竟是敏锐到了如此地步？眼看自己体力渐渐不支，可对方却嚣张得越发张牙舞爪起来，老人心里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大人，我们前来助您！”然而就在这时，老人身后却突然传来两声大喝。星羽趁老人攻击空档望去，来者竟是先前那对打与被打的男女！“果然也是演员吗。”星羽庆幸道，还好自己当时没出手干预，否则岂不是要被这俩人再阴一手？话虽如此，眼下情况同样不利，自己虽然有信心躲过这老头的攻势，但若是他们三人联手，自己到时候怕是想跑都来不及了。
“不用！老五，将你的剑借我一用！”正当星羽担心之时，老人却是大声喝道，看样子星羽风轻云淡的模样着实令他生气，今天是下定决心要将他彻底制服！
听到老人用这个称呼叫自己，那个被叫做老五的男人也是一愣，随即便察觉到了老人的怒火，当下便毫不迟疑地将腰中之剑掷去。
“老大，接着！”老五喊道，对老人也不再使用“大人”的称呼，只是这样星羽依旧无法得知他们的具体身份，看到那人掷来的剑鞘，星羽心中也变得凝重起来。既然这老头让人给他剑，那显然相比于掌法而言剑法会更加精湛，到时候自己躲闪可能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不过，他还有个机会。既然丢剑过来，老头肯定要伸手接剑，那老五还是丢的整个剑鞘，把剑从鞘中抽出肯定又得花上一点时间，这点时间就是自己反击的最好机会！抱着这个想法，星羽也开始在暗中积蓄内力，等待时机降临。
“哼。”可是，仿佛早已看穿了星羽的念头，老人冷哼一声，竟是没有任何前兆地突然收回攻势向后退去。星羽正欲紧跟向前，他却是纵身一跃，手自空中接住剑柄稍稍用力，同时回身振臂一挥将星羽逼退。待星羽再看向他时，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已然在其手中，而下一刻那剑鞘才落在地上，发出了与地面碰撞的咣当声响。
切。计划落空，星羽看着老人此刻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是再度变得不安起来。然而没等他多想，老人便是持剑再次朝他冲来。
“刷！”眨眼间，一道剑气呼啸而过，几乎是擦着星羽头皮飞过，在巷子两边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星羽的心猛地一沉，拿到剑后，这老头的气势又攀升了一个层次，整个人的攻势也变得更加猛烈了。
令星羽更没有想到的是，第一道剑气刚刚掠过，第二道和第三道便接踵而至。“刀刀带剑气，这就是奢侈的内力储量吗，真让人羡慕，妈的。”星羽忍不住在内心暗骂道，虽说如此，他实际表现得可一点都不轻松，每次线性攻击都覆盖着一大片区域，即便是有着生机感应，他也需要提前预判剑气掠过的位置才能彻底避开，一旦计算稍有错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早知道就该在他拔剑的时候上了。星羽心想，虽然老头拔剑反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要是自己使出血影步跟上的话还是有机会得手的，可惜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这个危机局面。
见到星羽虽然依旧能堪堪躲过每道剑气，老人也不禁在内心为其身法的灵活发出了感叹。但即便如此，他的目的可一点都没有改变。眼见星羽开始变得手忙脚乱，他终于是抓到一个绝佳的破绽，脚步重重一踏，身形瞬间便贴至星羽跟前。
“不好！”星羽大惊，自己躲闪的动作还未收回，重心尚不平稳，老头这个时候突然贴脸，肯定是找准自己这个空档，看他手臂上突然爆发的不少生机，恐怕是要释放强力的剑技了！怎么办？
与此同时，似是印证了星羽的猜想，老人手中的剑刃突然精光大放，剑光带着剑身以常人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朝星羽袭去！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几乎在一瞬之间，九道瞬声发出，九次攻击刺出，彼此间的间隔过于短暂，导致后方的男女两人只是刚感觉到一阵耳鸣后，巷中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刚刚那是几道攻击？”叫做老五的男人问道，“我猜是五道。”
“六道吧？”女人皱了皱眉，随即摇了摇头说道。
“六道的话，那小子岂不是必死无疑？”男人大惊道，据他所知老大接到的任务只是试探，如今竟是下了杀手吗？以老大沉稳的做事风格，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嘘，你看。”女人嘘了一声，指了指前方说道。男人顺其所指方向看去，一老一少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周围的墙壁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交错剑痕。他急忙看向那道年轻的身影，可出他预料的是，那人身上的麻衣却依旧完好如初。
“这怎么可能？！”不只是他，就连那个老人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地喃喃说道，而看着他的惊愕神色，星羽也只是往自己身上随意地拍了拍，似乎在掸去一分并不存在的尘土一样。
虽然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星羽此刻的心脏也怦怦直跳得厉害，吓死他了，刚才那老头那一招实在是太快了，以他的实力，最多也只能躲过七剑而已。而事实上他确实也只躲了七剑，之所以安然无恙，其实是因为他在最后动用了血影步向后退却，这才得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那最后两剑也就这么直接落空了。
应该没认出来吧。星羽心想，自己已经将内力全部收敛在脚掌内部了，没有一丝外泄出来。仅仅是那一瞬的话，自己的步伐应该足以让他眼花缭乱了吧？
“那是什么步法？”果不其然，随着老人这般发问，星羽心里也终于是重重地舒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今日危机应该是能化解了。
“你是，剑家之人？”星羽自然没有回答他，而是以另一个问题回复道，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双方早已心知肚明。闻言，老人不禁大惊失色，连连指着星羽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绝仙剑技：九曲，我应该没猜错吧？这一招，我之前见剑寂崖那家伙使过，就在天宇会上。”星羽瞥了老人一眼，“我听别人说他是个没落家族的少爷，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要是随便换成八大家族任意一个，我现在怕是命早就没了吧？”
“嘶……那也不对啊，我还是想不通，既然是剑家，那你们今天这样搞我又是为何呢？我和那家伙关系按理说还算不错，之前还帮过他一次呢，不好好谢我就算了，怎么还差点把我命要了？你说，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星羽装模作样地踱着步思索道，他也看出了现在老人体力已经不支，虽然内力未见枯竭，但像刚才那般猛烈的攻势应该是没法再发挥出来了。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套话，二来也确实是自己内心的疑惑。他本以为即使要对自己不利，眼前也应该是长生家或者是苏家的人，没想到竟是剑寂崖所在的剑家之人，这着实让他想不通。
“抱歉了小伙子，老朽一介家奴，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试探一下，看看少爷结识好友为人如何，并无恶意，更无仇怨可言。”自知力竭，眼看已无法强行留住星羽，老人立马收剑抱拳，低头致歉道。这等翻脸速度实在是令星羽有些目瞪口呆，试探？你管这叫试探？别的不说，最后那一招九曲要不是自己躲过去，那可能真要出人命的啊！
“方才那招我已算好，都是朝着非要害部位而去，不会伤及性命的。”看出星羽所想，老人有些尴尬地笑道。
你还有脸说！
这老头的脸皮之厚星羽自愧不如，但自己势单力薄，既然对方看样子不想继续搞事了，那自己也乐得庆幸，便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已经试探完了，那就别继续烦我了，回去复命吧，顺便给我说些好话，最好再让你家少爷开学给我送点好东西啥的，就当赔礼道歉了。”最后那些星羽自然没指望，能不继续打扰他就烧高香了。说罢，他便欲转身离去。可就在他心中反复默念不要叫他的时候，老人的声音还是令人恼火地自身后传来。
“阁下留步！家主对阁下之事十分重视，还请前去府中与家主一叙！”
好家伙，阁下跟请都说出来了，一开始这么说不就得了。话说回来，他们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把自己给带回府里去，换句话说，直接把自己绑起来捆回去才是他们本来的目的吧？星羽心想，自然不愿答应，便摆了摆手脚步毫不停留，同时说道：“不了不了，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无名小辈，何德何能攀得起剑家这座大山，让家主别太高看我了，溜了溜了。”
“且慢！阁下再听我一言。少爷被禁闭在后院之中不能外出半步，自放假以来已快两月，此事与阁下也有些关系！”正当星羽走到一个巷口拐角准备开溜之时，身后老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却是令他脚步一滞。
“咋回事儿？”星羽回过身不解地问道。剑寂崖那家伙被关禁闭了？为啥，是因为跟苏勇打架那事儿吗？仔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不过跟自己又有啥关系，自己不过是在旁边辅助他，时不时再阴上一刀，而且苏勇身份又不是多重要的一个角色，剑家家主，也就是剑寂崖他爹至于怕成这样吗，还把自己儿子门禁这么长时间。
“我就搞不明白了，苏家的人都没来整我，为啥你们就非得揪着我不放呢，你倒是说说，他被关起来和我能有啥关系？”星羽问道。他看到在自己说完之后，老人身后的那对男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想来是对自己提到苏家的那句话有点意见。确实，苏家的人没整自己恐怕只是不屑于跟他这种无名之辈牵扯罢了，真要整的话，自己怕是根本活不到今天。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吧。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剑家家主邀请他见面，那是给他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星羽内心自嘲了一声，而这时，老人的答复也随之而来。
“其实，少爷被关并非因为与苏勇缠斗，而是那玄铁剑的缘故。”令星羽意外的是，老人的回复与他的预想并不一致。
玄铁剑？星羽自然知道，就是剑寂崖天宇会上用的那把，打苏勇时自己也用过，蛮锋利的……对了，这剑听雪零落说过价值非凡，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为了出风头把玄铁剑从家里给偷出来了吧？
那，不知道自己用过的事他们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那还真有些麻烦。不过既然都说了和自己有关，那怕是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唉，玄铁剑啊，那更没我事了，你到底在说些啥？”即便如此，星羽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装作不知地说道。
“呵呵呵，阁下不必装不知情，阁下触碰过玄铁剑的事是家主亲口说出来的，绝无差错。”老人笑道。闻言，星羽的脸色不禁一黑。
“不是，我就用一下，那剑是烂了还是缺了个口怎么着了，现在不应该还好好的呆在你们那吗？况且剑是你家少爷自己偷出来的，自己递给我的，我又没拿走，你们还跟我较啥劲呢？”星羽连忙说道。
“是这么个理。”老人点了点头，看着刚要松口气的星羽继续说道：“还希望阁下能当面和家主解释清楚。”
操。星羽暗骂一声，看来这趟是非走不可了。他倒是可以现在直接逃跑，这老头状态不佳留不住自己，那两个人也不足为惧，可要是现在跑了，那就是得罪了剑家家主，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剑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不是八大家族也足够自己受的了。
那就只能先答应喽。
想到这里，他便只得说道：“那这样吧，后天，后天好吧，今天我刚赶过来，刚刚整这一通还这么累，让我歇一天，再买点体面的衣裳，等后天再去见剑家家主如何？”
“阁下既然答应，那就再好不过了。”出乎预料的是，老人只是笑了笑，倒是极为爽快的答应了。想想也是，自己的行踪怕是一直都被掌控着，看他们的样子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逃跑或是藏起来，这倒是令星羽有些火大。
“既如此，那就不叨扰阁下了。至于衣服的话，我等自会为阁下送去，后天上午自有人来请阁下，告辞。”说罢，三人便抱拳作揖，随即身影窜动，很快便消失在了这片小巷之中。
“呼。”良久，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星羽摸了摸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腿，终究是彻底放松下来，倚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剑寂崖他爹吗，剑家家主，呵，还真是让人紧张。不过只要能看出自己没啥坏心思的话，应该也没啥事吧？
“走了。”星羽起身，走到刚才交战的位置重新捡起包袱，顺便拾起那张皱巴巴的地图。好在这东西他们没拿走，不然自己真要是迷路了，到时候又是一大堆破麻烦事。
一路无言，星羽直接选择最近的路线返回了学校，丝毫没有了在帝都内逛街的兴致。原本应该令他再度感慨的美丽海景与校门口的宏大规模现在也难以提起他的兴趣。学校里看上去还没几个人，能见到的大多是教职人员，看来自己放假回来得还算比较早。这倒也正常，若不是星月的话，自己应该还会在家里多呆几天。
“我回来了……”已近黄昏时分，星羽终于是再度打开了806这间熟悉的单人宿舍房门，正欲一头扎在床上，却是不经意间瞟到了一边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叠叠东西，走近一看，竟是整齐摆好的一件件衣服，每件面料和纹理一看就是极为昂贵的那种。星羽愣住许久，随即想起了什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送得可真快啊……”少年望着窗外发出了长长的叹息，若是让中老年人听见了，恐怕会忍不住取笑又是哪个小年轻在动不动就感慨人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