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心是铁——
精灵神国边界。
一道烟尘掠过，一道马车队驶过，飞沙走石间，马车队雷厉风行，直指精灵神国外，这列马车队，自然是我们所在的马车队。
“你说，”我轻轻抚着手中的九祁鼎天棺，看了婧婧一眼，“你师傅怎么舍得让你帮我们？”
“那你得问我师傅去。”婧婧眨了眨眼。
“对了，选拔考核地点，是在什么地方？”我望着马车窗外的景象，原始森林早已远去，马车队此刻正疾驰在消融了厚雪的草野上，似是在离伊甸太古松越来越近。
“教堂神国。”
婧婧回答着，顺手取出了一件小地图，小地图上露着一部分，露着的一部分就可以看到精灵神国的位置，在精灵神国西部是为古雷神国，而在东部则是教堂神国，对于教堂神国，我仅仅也只是听过，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在我听到答案之后，略有一丝疑惑，一个神国之一，怎么能够进行属于九宫学院的选拔考核？
婧婧看出了我的疑惑，但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盈盈地看着我，一旁的莲誓公主见状，略是接了话：
“对于教堂神国我也只知道一部分，教堂神国在九大神国之中属于中立国，并没有见过此国参与过任何神国的战争，底蕴极为隐秘，一般那些神国惹谁都不愿意惹这个教堂神国。”
“没错，”婧婧点了点头，“教堂神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国，其他的神国互相争斗，但教堂神国不参与任何纠纷，因为教堂神国是九大神国的监督者。”
“监督者？”
此话一说，不仅仅是我，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婧婧身上，似乎有些不理解这句话。
“监督者，顾名思义，用以监视九大神国有没有任何大范围的灾害、反叛等事件，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教堂神国便会插手，除此之外的寻常时间，教堂神国都是销声匿迹的存在，当然不是指他们消失了，而是并不在明面上抛头露面。”
婧婧说着，看向了窗外，继续说了下去：“一般而言，只要九大神国没有巨大的变故，教堂神国并不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听着婧婧的回答脸上各有各自的惊异之色，莲誓公主还追问了一句：“教堂神国的底蕴……有多强？”
“挺强的，”婧婧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问，淡笑着回答，“至少九个神国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教堂神国的实力，因为教堂神国有一位教皇。”
“教皇？”
莲誓公主等人听着婧婧的口吻，这教皇竟然能够让其他九大神国都害怕？那究竟这教皇多强？
“这教皇是什么实力？”萳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跟我师傅差不多。”婧婧眨了眨眼，她这么随口一说，却是让其他人瞠目结舌。
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神位见习惯了的缘故，倒是没有她们这么激动，不过想来也是，无论是萳萳还是莲誓公主，她们本身只有王位巅峰的实力，接触多的也就自己神国中的假神位，但从未亲眼见识过真神位，听到这“真神位”三个字或是有关的事情还是会瞪大了眼。
“你们也不用那么惊异，九大神国也就教堂神国比较特殊，特殊的地方是在于教皇的身份，”婧婧一脸回忆地继续解释，“我记得教皇是比现今一些众神存在还久远，但教皇并不愿意加入伊甸，所以伊甸也是与之约法三章，允许教皇创立教堂神国，但需要履行监督者义务，神国之间的争斗不允许参与，所以教堂神国一直延绵至今，其中的隐秘就算你们是神国的国王都不一定能够全部知晓。”
婧婧说着，莲誓公主一帮人也是认认真真听着，我则是将视线放在了远处，眼中略有一丝思绪，这伊甸大陆果然强者如云，除了九宫之外，竟然还有个教堂神国这个特殊神国，这九宫是否又有什么特殊的底蕴呢。
“不过听说教皇失踪了很久了，”婧婧忽然想起了什么，略是提醒了众人一句，“我听我师傅说，早在几百年前，教皇突然无影无踪，已经至今杳无音信了。”
之后萳萳等人就是围绕着这个教皇开始了交谈，仿佛这帮女孩莫名将这个“教皇”当成了一个架空的偶像一般，议论纷纷。
我并没有参与到她们的交谈中，她们要是知道她们身边的澈青王其实也是一位真神位，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在询问了婧婧路程需要几天之后，我也是静下心来静静感受着窗外初雪将尽的模样。
寒冬，将要结束了。
——
翌日夜晚。
因为夜间不需要赶路的缘故，马车队齐齐停靠在一处依靠石堆的河边，萳萳与莲誓公主挤在车轮旁睡着了，米兰则是窝在我的怀中睡着了，亲卫军有一部分在马车旁守着，有一部分休息，看样子是交替守夜。
唯有婧婧看起来还蛮精神地走到了我所坐的石头边上，饶有兴致地多看了我一眼：
“我之前觉得你除了实力有些看头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看了你周围的人，感觉你身边围绕的，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我看了婧婧一眼，略是平淡地回答：“在你九宫弟子眼里，我们不都是普通人么。”
“普通人可不会成为神国使者，也不会身边跟着神国公主吧？”婧婧似乎有些介意我对她平淡的态度，不禁向我靠了靠，我则是立马用黑墨刀将她推了开。
“我与她们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友谊关系，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毫不遮掩地看着她，用着仅能被我与她听到的声音开了口，“你只是被你所看到的印象干扰了罢了，倘若现在有了以她们的性命做赌注，你要说她们反目成仇那都是轻而易举的，毕竟我与她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而不是生死关系。”
婧婧似乎是被我的话语给说怔了住，她有些没想到她一个看似开玩笑的话，却是被我郑重其事地回答了。
而我所说的话自然不是莫名其妙，婧婧身为九宫弟子，身处人上人，高位者永不知低位之艰苦，她所说是指我与常人不同，可以联合到不同身份的能人，而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能人终有路的尽头，没有人能够保证永远对双方有利。
这也是我做事一贯的原则，对于常人，我只是礼仪，不尽友义，而真正的挚友，屈指可数。
她不禁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也是正正经经地回答：“那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有所谓的关系么？”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我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是在渴望它的存在，还是在感叹它的不存在。”婧婧平静地看着我，缓缓回答。
我听着婧婧的回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我怀中安静睡着的米兰，轻轻抚了抚米兰的发丝，略是沉默着。
婧婧看着我，追问了一句：“你应该是前者吧？”
我还是没有回话。
婧婧倒是没有介意，而是接着说了下去：“我和一个叫酒桃的师妹一样，都是自己的师傅一手带大的，师傅待我如闺，我视师傅如父，没有师傅，就没有如今的我，你觉得我与我的师傅之间，有没有真正的羁绊呢？”
“我一直相信羁绊的存在，”我对婧婧轻轻一笑，但很快又是收敛的笑意，“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懂，羁绊存在的意义。”
婧婧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坐着，等待我的下文。
我自然是继续说了下去：
“每个人都希望对方的心底有自己，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身外之物，可一旦拥有对互相的情感，也就是所谓的羁绊，无论是何种情感，这种羁绊过浅，会让人感叹羁绊过浅，而羁绊过深，又会让人厌恶羁绊，恨不得能够扔掉所谓的关联，你可以简而言之称之为溺爱，但情感并不是只有亲情。”
“越是控制不住的东西，就越会让人厌恶。”我看着远处天际的夜色，仿佛以往的人与事都历历在目，我所经历所过往，无数过客出现我身边，可如今所遗留下的，都是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
我不禁发自内心地问了自己一句，情感一物，究竟该不该具备到底。
婧婧听了我的话，不禁托起了香腮，意犹未尽地看着我：“那你希望你的羁绊存在下去么。”
“我若是希望不存在的话，”我不禁笑骂了婧婧一句，“我跟米兰也早就分道扬镳了。”
“我怎么感觉，你的思维跟别的人都不一样？”婧婧戏谑地说了我一句，“你都是从哪里学过来的？你一个普普通通的神国使者，懂得怎么比九宫中的某些弟子还要深奥。”
我一下就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潜台词，你这样的人怎么现在才想着进九宫，你之前怎么从来没出现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九宫弟子每个都跟你一样啰嗦，那就太吵了。”我自然不可能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调侃了她一句，示意她该去睡觉了。
她则是给了我一个白眼，随后起身准备去休息，走远之前，还特意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我还是挺希望你能来九宫的。”
婧婧转过身，就是离开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