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塔西佗·R
“那么现在的铣白市…………”
“祭品。”
简单的形容从墨菲恩的口中讲述，那或许对于肖阳而言，这样一路的引导，在他的内心中已经是隐隐有所肯定的答案，而如此的现实答案所被确定还是让他震惊，脚步不由得向后退却。
“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墨菲恩收紧眼瞳，那样本是美丽的尖锐眼瞳在眉头与眼睑的挤压下而收紧为一条细缝，十足轻蔑的气韵已是在明显不过了。
“责任？义务？”墨菲恩继续的冷笑，“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么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而那也不是你的复仇对象，他没有夺走过你什么，你也无需是要去救赎。”
“祭品……”
肖阳口中还在喃呢着，脑海内回想着过去铣白市的灾难于此刻进行时的灾难重合交叠，过去如此，现在如此，而未来似乎也是如此的预兆。
“那么，那么他的目的呢？”
“谁知道呢，呵，我也不认识他，也许也是如同法尔拉米陛下一样的过去而妄想对这样的世界报复吧。”
“那么…………”肖阳再抬起头，朝着一旁，那伫立在身侧的Wings of light机体看去。
拟人而铸建的武器，给予人力量的同时，在更多的面对前，如此高耸的巨人不过也是如同蝼蚁般的渺小。
“谁知道呢。”墨菲恩回应给了肖阳他没有讲述出的疑问答案。而这样的一句谁“知道呢”也是包含了太多的讽刺和无奈。幻想的美好，幻想的力量总是要去面对现实，闭上眼睛以为就可以战胜恐惧，而那样身处在黑暗中的未知已经是侵入。
不同于少年传奇般的执着和故事主人公所该拥有的勇气，身处于绝望边缘就是如此，现实，就是现实。
肖阳在抬起头时，墨菲恩已经是把手枪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现在有两条可选的道路。”
看向那漆黑的枪口，肖阳却没有更多的恐惧和不安。
“继续的战斗；或者现在就死在这里。”
简单而又粗暴。
肖阳抬起头朝着天顶而望去。
连绵的落雨又是随风而袭，薄弱的模样，只有打落在人恒温的肌肤上时，那种微微刺痛的冷意才是被人所察觉。
“这些应该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了吧，而自己同样是有那么多次可以选择逃离开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连死都不再恐惧了，而却是在恐惧这些未知？虽不想承认，但我果然还是个废物……”
脑海内闪光的一刻，从法米娜开始至卡露亚，一次一次的错失，一次一次的失败是让再如何坚强的人也会选择放弃，那已经是足够的理由；没有成功的经验，只会让累积失败的经验不断的膨胀成为吞噬人心的恶兽。
毕竟人是依赖经验所存活的生物。不止是这一刻，而是从出生至死亡，人一直重复着记忆中的全部经验。
砰————
嘹亮的枪鸣划破开始落雨的长夜，转瞬即逝的一切不过如此的黑暗。
…………
铣白市。
焦灼混乱的城市而是让城市一切失去了原本的响应和预警。
蛰伏在远海之下的梅尔特在此时也是锁定了他的目标，混乱的城市进行时，夺掠源自弗瑞顿的空舰已经是抵至铣白市近海，更甚的是强行挤入港口，而在此时如此灾难的城市内没有监管，而就算存有监管也已是无法处理。
“接入卫星监控眼！无异常！”空舰主控室操控台前身体修复完毕的机器人卡洛斯向身后的梅尔特所汇报。
狼藉被破坏模样的舰体舱室还是如同数月前般模样，纷杂连接的改道管线随意外漏，显然是这么时间梅尔特与卡洛斯对舰体操控的改造，否则此时如此硕大的空舰单凭他们两人如何也是难以执行操控的，只有把全部的数据终端连接一体方可如此简单执行。
“果然卫星权限还未改变，呵，贪婪的法尔拉米陛下多谢你的好意了。”
“绝对路线锁定已经计算完毕。”
“好的，现在可以放出诱饵了。”
………………
近海之处源自弗瑞顿空舰内的奇兵从弹射舱内送出。
同一时刻，在距铣白市近千公里外，在从China首都启程的空舰上，李光也是得到了王荷空舰失去响应的报告，随即他便是下达了全舰战备警戒的预警。
“击溃一台空舰。太过火了吧……不，是我太过于天真了。”手上无念珠可以转动下，李光的手紧紧攥起了拳头。
“接通白涛然上将的通讯。”简单的思虑后，李光摆手而向身旁的秘书官吩咐指令。
稍许的等候后，在李光所坐的指挥椅附带的单屏上出现了白涛然的影像通讯。
“李相…………”视屏内的白涛然一脸惆怅。
“你也得到了王荷空舰的消息了吧。”
“是……这…………”
“现在我们做一个简单的约定。”
“什么？”
“如果这艘空舰也失联的话，请立刻对铣白市，包含铣白市附近五十公里以内的地区启用卫星武器。”
“这……”
不止是视屏内的白涛然震惊，在李光身侧的秘书官听闻到如此的内容也是不由得惊诧而脚步发出声响。
李光略微的侧顾瞪了那名秘书官一眼，示意其缄口而不要引起整间指挥舱室其他舰员的察觉。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么之前…………”
李光抬起头朝着整间指挥舱所环视，空间内虽是无人闲谈和杂语，而纷杂电子仪器的运作声响，以及空舰全速推进的巨大引擎声音传导，在如此静谧下已是足够噪杂，不过即使如此随后李光还是用着更加压低的声音说道，“对，这是我接下来要讲述的，应该，呵，也算遗言了。”
…………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漆黑的机舱之内仅有操作台前的呼吸指示灯明亮。闭合的机舱内循环的供氧气流可以清楚的感受，但又如同此刻的黑暗一般不可窥见。
自己无法想明白的事，还是直接开口询问最为直接，但那也不一定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那个时候。”许久的沉默后，在机舱的后位驾驶椅处，墨菲恩缓缓的开口讲道，“那个时候赫拉大人做了同样的事。”
“…………”肖阳不由得一怔。
“我也想选择像赫拉大人那样，直接的反转枪口把子弹射进自己的脑袋。”
“那…………”
“那样一切就结束了，而我想那个时候看见死去的我，你依旧会选择你认为的责任而坚持下去。这是比直接杀掉你是更可怕的事。”
“你…………”
“我不是仁慈，而刚才的那一枪结束后你已经是死了。”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睡觉吧。”
“那么我们接下来…………”
“烦。睡醒了再说。”
“…………”
无法回顾，即使回顾，在省去明亮的机舱内，肖阳也是无法看见此刻墨菲恩的神情。
耳朵会让人成为瞎子，眼睛也会让人成为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