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祖父在十年前委托建造的道场。”
奥丽薇娅看了道场一眼，走到道场的长廊外。
脱下鞋，露出光洁的脚，像踩着清风和湖水般轻轻踩在长廊的木制地板上。
一股清凉顿时从我的脚底板涌了上来。
我们顺着长廊向前走去。
“十年前，家族曾经历过一场内乱，当时的族长因为事故不幸身亡，家族内部因此产生了对族长宝座的夺权。”
奥丽薇娅在一道宽大的木格栅前停下脚步。
木格栅表面糊上的白纸已经微微发黄，看上去至少有数年没有更换，所幸整体还算完好，几乎没有破损。
“就好像轮回一样......这个家族每过几年就会遭遇一场内乱，大家都对这些事习惯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我想到奥丽薇娅之前解释过的苦衷，也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如果不去争，就只能等死。
或许出生在魔术师家族才是她身上最大的不幸。
“呵呵，作为魔术师虽然烦心事很多，但愉快的事情也是有的。”奥丽薇娅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后，继续说道：
“那时，有几名魔术师为了夺权，甚至联通外界的魔术家族，和他们签订了瓜分瓦伦家族的条约。如果自己成功夺得族长的宝座，便会将家族势力送出七成给其他家族。其他家族签订了这样的条约，自然不遗余力地派遣族内最精锐的力量来帮助继承者。各方势力涌入瓦兰城，当时的瓦伦家族几乎成了整个魔术师领域的战场，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微一拜。
“......以我祖父的名义。”
奥丽薇娅睁开眼睛，拉开这栋被封印的道场。
唰！
木格栅被拉开，新鲜的空气涌入道场，激起阵阵灰尘。盛烈的阳光穿过长廊外红树的树枝，在道场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序列魔术，风之女神的吐息。”
奥丽薇娅轻轻念道。
一团柔和的风忽然凭空冒出，在道场内吹拂而过，将道场每一个角落里的灰尘吹得一干二净，最后打着旋将这些灰尘带出道场。
奥丽薇娅看了眼被微风清扫一遍后的道场，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然后，就在战斗愈演愈烈，几乎所有的瓦伦家族成员都将被战斗所波及时，我的祖父，很早以前就被家族认定为消失的人，忽然现身东方的港口。
据他所说，当年他对魔术师的生活感到无聊至极，便远渡重洋，前往传说中东方的国度进行游历。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家族已经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
在了解了情况后，他便提着一把长刀，施展出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剑技，以一人之力就将所有入侵者当场斩杀。
那天晚上，入侵者的鲜血汇成一道小河，从家族的山顶一路流向山脚。”
奥丽薇娅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眼里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崇拜。
“...在那之后，祖父便修建了这座道场，不愿再理会家族中的事情，只是隐居在这里，直到五年前才再次消失。家族内的人们也因为那天晚上他杀戮的姿态太过骇人，将这座道场封锁起来，在外面又加盖了一片建筑，便组成了你们今天所看见的公馆。”
听完奥丽薇娅的话，我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道场内部。
道场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平静，空气中似乎传来一股寒气，带着略微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子。
不过，在奥丽薇娅的话语中有另一处让我感到十分在意的地方。
东方国度。
毫无疑问，奥丽薇娅的祖父是在东方国度游览之后，才建设了这片道场。
根据这片庭院风格，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的东方国度，和上一个世界中的东方文化也极其相似。
而我所在的都林、诺顿公国，这里的文化又极其接近原先世界的西方文化，是巧合吗？还是......
我不禁眯起眼睛。
奥丽薇娅走在前面，没有发觉我的异样。
确认了道场还能使用后，她露出微笑道：“说的有些多了，你们应该也不想听这些魔术师家族中的糟心事。来吧，让我来教你魔术的构建。”
“我倒是很感兴趣。”我笑了笑，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奥丽薇娅只是笑了笑，权当我在说场面话。
她走进道场中央，将套在外面的轻衫脱下，露出里面的深红色连衣裙，连衣裙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少女的身材顿时显露的一清二楚。
奥丽薇娅转向我，轻声说道：“首先，想要学习魔术，必须先测试你的魔术属性。”
“魔术还有属性？”我好奇地看向她。
“嗯，尽管魔术的本质是构建自己的想象，引动力量。但我们发现，在和风、林、火、山，四种基本属性相统一时，魔术会被更好地引出。因此，我们魔术师将魔术分为风、林、火、山四种属性。
也许有的魔术看起来不属于任何属性——比如我们家族中的移步魔术，其实它在根源上也属于风属性魔术。魔术只是在属性上拥有同根性，在类型和创造性上则不受限。这一点你要记好了，在构筑你的魔术模型时是很重要的。”奥丽薇娅向我解释道。
“通常来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四种魔术属性，并且有着某种魔术属性偏好，基本上只能使用符合自身属性偏好的魔术。像瓦伦家族的成员都是风属性偏好，所以我只能使用风属性的魔术。”
她轻轻挥了挥手指，从指间上忽然冒出一缕风。
“当然，有些人也会不具备任何魔术属性，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无资质者’。”
奥丽薇娅收回手指，指间上的风逐渐消弭。
“准确地说，这种人在任一一种魔术属性上都不具备偏向，风、林、火、山在他们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和谐统一，尽管他们因此会变得健康长寿，但其属性却是一片混沌，无法使用任意一种魔术......所以我们只能期望你不是‘无资质者’了。”奥丽薇娅耸耸肩道。
我点点头道：“明白了，具体该怎么测试？”
“正常来说，是要经过一系列倾向引导等流程。不过这样做时间太长，所以还有一种简便的方法，就是由我的魔术力量引出你的魔术属性。”
奥丽薇娅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种方法意味着你必须放开身体的全部防护，让我的魔术力量涌入你的体内，激起你体内魔术力量的自然反弹，再以此判定你的魔术属性。事先说好，这个过程是非常危险的，只要我一个不留神，或者心存恶意，你体内的魔术力量就会被我打乱，四种魔术属性彻底混乱，最后就算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道：“既然时间紧迫，那就用第二种方法。”
奥丽薇娅脸上露出愕然：“你没听清吗？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只要我一个不留神或者心存恶意......”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爽快地说道。
奥丽薇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她才别过头去，轻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明天万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