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魔术，工匠的目光。”
我凝视着手中的小木锤和木锤上站立着的硬币，久久没有说话。
我所施展出的无疑便是序列魔术——工匠的目光。
将自身的控制能力提升到一个极高的水平，每一丝肌肉纤维都能完全控制发力，自身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彻底被我所掌控。
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大脑也属于可以掌控的一部分。
在施展“工匠的目光”的情况下，大脑的运算能力和反应速度会大幅提升，使得我可以在一瞬间就计算出做出某个动作需要的条件，并且以近乎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完成这个动作。
我伸出双手，低头看向慢慢摊开的掌心。
手掌和之前并无两样，但在我的视野中，掌心上，血管和肌肉纤维此时仿佛变得清晰可见，呈现出一种淡银色的轨迹活动着。
这些淡银色的轨迹，是肌肉纤维在我的计算之后，下一步活动的可视化视图。
也就是，依靠物理规则所推测出的
——未来。
我心里一动，抬头看向奥丽薇娅。
奥丽薇娅的脸上，五官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变化，朝着震惊的表情变化。
她之前因为阻挡硬币而抬起的手臂也缓慢放下，在空气之中慢慢划过。
我看向她的手臂，心里有所明悟。
——并不是她的速度太慢，而是我速度太快了。
现在的我就像是《X战警》中的快银，进入了一种超高速度，周身的一切才会在我看来这么缓慢。
我向前方走去。
空气在我的行进下被扰乱，在我的身边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
我走到奥丽薇娅的面前，看了眼她。
她的身上，被手臂带起的衣袖尚未落下，在半空中缓慢地飘动着。
她脸上仍旧是极度震惊的表情，对我的到来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慢放般放下手臂。
“嘎吱。”
一个声音从我的脚下传来。
我低下头，看向脚下。
我的脚上，原本完好的皮鞋已经开始承受不住过快的速度而变得开裂。
我重新抬起头，掠过奥丽薇娅，向着她背后的橘子看去。
橘子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像一座雕塑般站在原地。
“这就是工匠的目光吗。”我看向周围的景物，体会着处在高速状态下的感受，心里不由感慨。
之前的推测也被证实了：
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习序列魔术。
而且，我所学习的序列魔术和正常魔术师学习的序列魔术并非一个概念。
因为并非自身魔术的关系，正常魔术师只能通过猜测来推敲心象和心域，所学习的序列魔术的威力最多也只能达到原本威力的三成。
而我所学习的序列魔术，威力却远远超过原本的三成，根据我的推测，甚至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
我所学习的每一个序列魔术，其威力都能与其他魔术师自身的魔术威力相媲美！
然而，这还并非是最恐怖的地方。
最恐怖的地方是，序列魔术是可以无限学习而没有数量上限的！
换句话说，只要我能接触到这些序列魔术，我就可以迅速掌握它们并发挥出无限接近原版的力量！
试想一下，在与别的魔术师相对抗的时候，别人只有一个专属魔术，而我却拥有无限数量的“专属魔术”，并且随时可以根据不同情况使用特定的魔术。
这对面还怎么打！
而这一切，都是源自我身体中那股神秘的魔力。
“见鬼，我到底给自己设置了什么心象......”我喃喃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这股磅礴的魔力就像一个巨大的数据库般，每次当我想要使用魔术时，就会拉取相关模型，然后一股脑地发送到我的脑海中，让我迅速提升对魔术的理解。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再看向周围的书架，目光顿时变得一片热切。
“不知道将这些魔术全部掌握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忽然感觉嘴唇微干。
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心知这些还是得等狂欢盛典结束后，帮助奥丽薇娅登上族长的宝座才能考虑。
就在这时，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忽然在我的身边亮起。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橘子。
这道金光，来自她的眼睛。
橘子看向我的目光不停闪动，瞳孔间淡金色的倒三角符号微微亮起。
她的瞳孔快速抖动着，仿佛是在挣脱什么束缚，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猛然一顿。
“咦？”
橘子看向我，轻咦一声，偏了偏头。
“橘子？”我惊愕地看向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跟上我的速度，就说明和我一样，同时进入了超高速。
橘子活动了下身体，抬起手握了握娇小的拳头。
确保她的动作没有一丝不畅后，橘子抬起头，看向我认真地说道：“主人，你好快。”
我的眼角顿时一抽。
“你这家伙，总能给我整些新花样。”我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道。
看见她活动自如的动作，惊讶一阵之后，我就理解了这一情况。
橘子并非人类，计算能力和机体活动能力原本就远超人类。平时的速度只是她压低了自身速度后的表现。只要她乐意，她随时可以凭借超越人类的计算能力和反应速度进入像这样的超速度。
她就像是一台始终处于低速的GT跑车，这时才将稍稍发动自己的马力。
而且很容易推断出的是，她的速度还远远不止于此。
对面，橘子看见我伸过来的手，目光闪动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嗯？！”
我再次愣在原地，橘子拒绝被我摸头，这一情况比起她能跟上我的速度更让我感到震惊。
转瞬之间，我就想明白了原因。
“你还真是.....”我苦笑了一声，看向她。
这女仆，怎么感觉比女朋友还难哄......
“算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我挠挠头，心想也确实得将这些事情解决一下。
毕竟这么长时间下来，橘子对我而言已经远远不是女仆这么简单了。
家人、朋友、女儿，又或者是......
在这个世界，她和莎娜对我来说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心思暂时甩开。
“橘.....”
我正想说话，忽然身体一顿，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有些模糊。
片刻之后，世界重新清晰起来。
只是这一次，周围的事物都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之前引动的空气漩涡形成气团，裹挟着周围的纸在半空中打着卷。
“只能保持十五分钟吗......”我看向手中的小木锤，心有所感。
不过也好理解，毕竟越高级的魔术所受到的限制就越大，外部世界的干扰就越强。
越过“马厩理论”，并不意味着能够在现实世界为所欲为。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掌握序列魔术的？！”
身旁，奥丽薇娅对着面前的空气大声喊道。
“额。”
喊完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面前空无一人，不由一愣。
原本站在她面前的我，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
“你......”
奥丽薇娅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上再度露出震惊之色。
“你掌握了工匠的目光？”她低声问道。
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真是.....”
奥丽薇娅看向我一阵震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工匠的目光，瓦伦家也有不少人修行过，但最多就是提升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并且这种提升也很有限，哪里像你这样......”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
毕竟这种全方位提升自身能力的序列魔术也太过骇人些。
奥丽薇娅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震惊地看向我道：“你不会对所有的序列魔术都能......”
“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们试一试？”我笑了笑道。
“免了。”她立刻回绝道，“我可不想让你一个晚上就掌握瓦伦家所有的序列魔术。”
黑发少女警惕地看着我，就像护食的小猫一样，站在我和书架之间。
之前她并不知道我能迅速掌握所有接触到的魔术，因此可以放心大胆地带我进入地下图书馆。
但现在她知道了我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大大方方。
这就像带着一只饿狼进入满是肥肉的屋子，保不准就被饿狼吃个肚撑体圆。
“...我认为工匠的目光并不是为了什么雕刻工艺品而创造的魔术。”我笑了笑，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
想到之前在脑海中闪现的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和画面上时而雕刻工艺品，时而在黑夜中身穿黑衣杀人的冷漠老人，我再度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魔术，本来就是为了杀人而生。”我轻声说道。
“为了杀人而生......？”
“那位魔术师，工匠只是他表面的身份。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名杀手。这个魔术也是他为了更好地掌控武器而创造的魔术。”
“可是家族的资料上......”
奥丽薇娅忽然不说话了。
一名潜伏的杀手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外界？哪怕是家族也不可能。
她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难怪那段时期，与家族敌对的诸多势力部分高层都遭遇了暗杀。”她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揭开了一个隐藏在家族内部的秘密。
我耸耸肩，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
奥丽薇娅沉默了一会，看向我的眼神闪烁起来。“你修行魔术的天赋，是天生的，还是......？”
她终归还是对我能够迅速掌握序列魔术，并且提升其威力这件事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我也不清楚。”我说出实话。
奥丽薇娅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挣扎着，很快就泄下气来，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道：“每次见到你都会遭遇一些突破我认知的事情。”
“其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我挠挠头道。
“既然这样，你的要求肯定也要变了吧？”奥丽薇娅也不遮掩，直接向我问道。
她所说的要求，自然是为了帮助她，瓦伦家族能向我付出的代价。
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因此对魔术这一方面没有多少要求。
但现在，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迅速掌握并提升序列魔术的威力，那自然会对瓦伦家能付出的代价提出诸多要求。
“当然。”我对着她笑了笑。
奥丽薇娅看见我的笑容，不禁有些紧张道：“事先说一下，将瓦伦家序列魔术全都交给你是不可能的！”
“那倒不至于，我的要求很简单，而且对你来说也有利......”我轻声道。
“让橘子从图书馆中抄取十个魔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