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龙的描述，苏泯花了很久才消化掉。
整件事要从十九年前开始说起。
那一年，黑衣之王让让玊怀孕，龙带着玊和其它愿意跟随他的探索者逃到了双汇医院。
苏瘾的生父，绝望神教的成员之一，给龙他们提供了避开政府追击的帮助，并帮助玊在医院里诞下了两名双胞胎。
根据白衣之主的说法，伟大存在和人类的混血儿，他们的特征之一就是由于出生便没有形体，需要附身在其他肉体上才能存活。
然后，苏泯和那年刚好生下来的苏霖就成了被附身的对象。
接着，绝望神教抹除了相关记录，让苏泯和苏霖一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在这个社会中成长至成年。
直到最近，苏泯的砍人事件并获得超能力，加入探索者部门，最后被发现不能被催眠和克隆（混血儿特征之一），并被两大神教确认为是伟大存在和人类的混血儿，又称污秽之神子。
两位污秽之神子各具备一半伟大存在能量的潜能。
记住，仅仅只是潜能！
不然，这个宇宙早就观测到伟大存在能量到达阀值并消灭伟大存在们了。
通过交配的方式，可以临时激活苏泯和苏霖体内的能量，触发世界抹杀伟大存在的法则，接着只要两人赶紧分离，就能躲过世界的法则的抹杀。
这个方法听得苏泯面红耳赤。
完整地回忆了一遍，苏泯发现谜题似乎更多了，比如黑衣之王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白衣之主帮助龙的原因。
但更多的，还是跟绝望神教有关。
苏泯冲着全能者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帮助龙他们？你们想拿我们干什么？我为什么会砍人？我妹妹苏霖又在哪儿！现如今又为何要来杀我？”
面对苏泯一连串的提问，全能者低声笑了笑，用一种既不在乎又带有威胁性的戏谑语气说了四个字。
“我不知道。”
望着众人对他更深的怀疑的视线，全能者满不在乎道：“那是你父亲苏瘾的任务，我并不清楚具体的内容，现如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一想到对方差点就杀死自己，苏泯忍不住吼道：“奉命行事？你明明就带有主观判断！你一会儿说是来协助龙的，又说自己决定更快杀死我才是最好的！这些很明显就暴露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你才有自我的判断，认为杀了我更好。”
全能者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接到的指令就是这样模糊不清的，一会儿要我帮助龙，一会儿又说最好能杀死苏泯，权衡一下，我觉得杀死你是最轻松的，所以我就去做了。”
苏泯百分百肯定全能者绝对在说谎，但奈何他没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接着，全能者犀利地望向苏泯道：“再说了，你觉得我就是你的敌人吗？”
“什、什么意思？”
“政府早就发现你这个人的不对劲了，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要，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对你做一些防范措施。”
全能者指向沈雯，表情极为扭曲道：“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就是用来监视你的，她甚至还拥有在特殊情况下可以杀死你的权利！”
全能者这番话不但把矛盾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沈雯身上，更重要的是，他是在提醒一旁的龙，他们最大的敌人仍旧是政府！
苏泯惊讶地转过身，呆呆地望着沈雯，什么也没有说，但眼神却是在不停地询问对方。
对苏泯已经动心的沈雯此刻早就想好了对策——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沈雯冷静地承认道：“他说的没错。”
全能者又添油加醋道：“苏泯，你以为这个女人是在乎你所以才去找你的吗？她只是为了任务罢了！之前对你的保护，仅仅是不想失去你这条能够打击我们两大神教的线索！”
面对全能者的有意挑拨，沈雯深吸一口气，默默下定了决心。
如今的沈雯确实已经恢复了记忆和感情，但那沉淀已久的探索者的冷酷也并没有随之消散。
沈雯虽然很吃惊伟大存在对龙所做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一起叛变，政府仍旧是她的老大。
再说了，杀死伟大存在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之所以能够在各种scb间存活下去，靠的就是伟大存在的帮助。
没了伟大存在，整个人类社会文明都将岌岌可危！
可眼下，龙只想报仇，全能者态度暧昧且目的不明，苏泯又太过感情用事，一但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导致最坏的结果——
沈雯被灭口，苏泯跟着龙或者全能者一起去危害人类社会去了。
这绝对不是沈雯想要的！
但另一方面，龙的事迹也说明了伟大存在对人类的态度，恐怕也并没有像政府以往宣传的那样是友善的。
伟大存在，一样是个威胁，一种定时炸弹！
如今的沈雯陷入了多方难处：不能让苏泯跟对方走、不能背叛政府、不能不防范伟大存在。
而能够完美解决以上三个难处的方法只有一个！
沈雯直视着龙和全能者以及苏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合作吧。”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不怀好意的全能者都是一愣，苏泯更是不可思议地望向沈雯。
沈雯解释道：“或许你们会感到很意外，但其实在跟苏泯的相处过程当中，我身上的催眠效果也已经无效化了，我不但找回了被政府删除的记忆，而且还获得了人类的感情，一个正常人所应该有的价值观。”
全能者望向了龙，用眼神询问对方污秽之神子是否真的有这种能力。
龙紧锁眉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混血儿自身确实能免疫催眠和克隆，但是否能使身边人也一起……”
沈雯趁机道：“这就是事实，我已经摆脱政府的控制了！”
龙凶猛地望着沈雯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沈雯随即骂道：“伟大存在是@!#$%^&*(!@#$%^^&*()。”
龙、全能者、苏泯三人皆愣住了，被沈雯突如其来的脏话给吓到了。
沈雯却依旧平静道：“被政府植入正确价值观的探索者是绝对不会说出对伟大存在不利的话的，而我却毫无压力地说出来，这样你就相信了吧？”
龙陷入了沉思当中，最后微微地点了点头：“确实……这倒是真的……”
不过即便如此，龙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沈雯继续道：“因此，我其实并不是因为苏泯是任务目标所以才保护他的，而是……我真的对他有好感，类似朋友那样的！”
说话间，沈雯和苏泯对视，但随即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各自撇开。
此刻的苏泯已经彻底相信沈雯的话了。
沈雯道：“我和苏泯可以做你们的卧底，潜伏在政府内部，我回去将会谎报情报，并帮助你们获得关于苏霖的第一手信息。”
听到苏霖，全能者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露出了一丝极为轻蔑的笑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还不到时候。
全能者想：只要苏泯的秘密能保住的话……那么以后再杀他也不迟。
反正，深思者本来的意思就是先对付伟大存在，眼下也不过是任务重新走上正轨了而已。
此时，沈雯已经开始征求龙合作的见意了。
对此，全能者笑了笑，一旁道：“我没意见。”
龙很惊讶地看着全能者，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地答应。
苏泯自然也是向着沈雯的，他也同意合作。
面对这种情况，毕竟还是人类的龙不得不面对所谓集体的压力。
再三权衡利弊后，龙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至此，对抗伟大存在的三方联盟正式成立了。
只不过，沈雯的心里还是打着另一个算盘的。
出于感情和道德，她并不希望苏泯跟苏霖交配。
出于对全人类的负责，她也不希望伟大存在的死亡。
沈雯更希望的是拿苏泯和苏霖作为一种威慑，强迫伟大存在给予人类更多帮助，而不是双方死磕到底。
沈雯道：“剩下来的问题，就是212小队了。”
龙对沈雯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是试探。
沈雯笑了笑，随即严肃道：“全部灭口！”
龙和全能者皆点了点头，苏泯则低着头，似乎有点难以接受就这样简单地决定了他人的生死，但他也没反对。
此时的212小队成员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