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易爆的晶体随着zero手臂的运动，隐隐透出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暗金色的怒涛自白桦的锋刃喷发而出，雪月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那暗金的结晶。
她被重重击飞了出去，然后又被一股力反向缓冲，缓缓落到地面。
“刚刚那几下的侵蚀，再加上直接挨了这么一下，她的意识大概已经被暂时混乱了……”
不过………
zero摘下了面具，看着面具下半部分的血渍，皱了皱眉。
因为现在没办法用出直接攻击意识的变种黑焰，所以为了快速拿下雪月，zero用了点小手段——她将自己意识的很小一部分分了出去，趁着最后的那一下，投影到了雪月的意识之中，化作囚笼，暂时让雪月保持昏迷状态。
当然，只能暂时保持昏迷，一个幻境而已，如果意志力强的话，或许不到一分钟就能挣脱。
但代价就是她需要大概十几分钟才能完全没有后遗症地恢复意识的那一点残缺，她还需要服下药剂，才能治好因为动用法术而造成的那一点内伤。
“…他们那边大概还没结束，现在这个状态赶回去也没什么用，先歇一会吧。而且这个时间点，霜星和雪怪应该快到了，得快点想办法恢复才行。”
zero边探查者自己身体的状况，边掏出一个被子，用“手”裹在雪月身上，然后随手操控剩余的黑焰化作结晶将雪月的身体以及被子包裹进去（zero觉得直接用黑焰裹雪月大概受不了），随后就根据身体的情况拿出了支系统的药剂注射到了体内，惨败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到这里，某个待在旁边楼顶的人终于是松了口气。
“注射了药剂就好……注射了药剂就好……差点就没忍住直接冲上去给她治疗了……还有你能不能别呜呜呜了？！！很烦啊！”
那个人气得跺了跺脚，两只手分别给了她旁边被五花大绑还被堵住的家伙一个爆栗。
“呜！”
“…说句实话我忍住没直接干掉你就是奇迹了！这个武器不说，我不在乎。想利用这个东西影响她被我逮了后，居然还不老实？！！你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看见那个人手里本属于自己的刀，以及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她的瞳孔猛然缩小，疯狂地摇着头。
那种被完全压制住的感觉……那种身体控制权被夺走，完全无法动弹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了。
“安静点，等会我去解决那些暴乱的牧群的时候会放了你的，我对你没兴趣。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回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进行破解，我没多少时间能用来静静地看着她，也暂时不能和她见面……”
那个人坐在大楼边缘，远远地望着zero，绚丽的白发随风飘动，随手捻住一小束头发，放在眼前，嘴角的笑容很是苦涩。
这一抹白色，就是她与zero认识的契机。
“虽然已经不再是仰望，却仍旧只能远远地看着，就连最开始作为一个替代品的那段生活也不如啊……过于重要，反而阻碍了相见，真是有点……唉。”
不过……并没有后悔。
远远地看着，除了难耐，也没什么不好。
她最后再看了一眼zero，将那个身影再一次刻入脑海。随后便斩断了被捆住那人身上的绳子，顺带摸走了两把刀，然后就消失在了余晖之中。
“……可恶！”
被捆住的那位被反复迫害者抖落绳子，看着仅剩的一把刀，握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但却根本不敢再去看zero一眼……
如果那个怪物回来……她相信，她的结局不会太好。
——————
意识……好模糊……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勉强睁开眼，映入眼睛的却是深色的海洋，其中，点点如同星光一样的碎片在不断重组，又不断破碎。
她有模糊的意识，但是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仍旧在不断地下沉。
些许重组后还没有碎裂碎片在她下落的过程中，被她意外碰触。
“……没事的，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那流入心间的点点温暖。
“只是这样的家伙，怎敢自称利刃，怎敢自称怪物？”
那目中仅有一人的傲慢。
“……不！不！这不是真的！”
那根本无法遏止的悲伤。
“……她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但在走之前，我会做完我的事。”
那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你疼成这个样子？”
那不明原因的短暂心痛。
“这样…就好。以后，请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那许久未曾体验的喜悦。
“……我…我都，做了什么……”
以及……知道无法挽回后的悔恨。
随后，海水的颜色更加深邃，那些星光般的碎片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量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锁链，与一个巨大的球体。
有银色的，有血色的。
一个将情感不断吸入磨灭，一个将情感不断释放。
但就是这两种好似相反的锁链，却是纠缠在一起。一边，没入那无边的深邃海洋，一边，没入那三色混合的奇异球体之中。
她不知道那个球体是什么，她只知道，那个东西，现在绝对不能碰……
她仍旧在不受控制地下沉。
锁链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什么也没有的黑色海洋。
她感受着海水的冰冷，聆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低语，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海水……似乎没有底。
她还在不断地下沉，下沉。
她似乎就要迷失在耳边的低语之中，迷失在这黑暗的海洋里。
但………数股淡淡的暖流，在这个时候灌入了她的身体。
“这是什么？好暖和……”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那股温度。
一时间，海水的冰冷便被驱散，而她的意识，也在这股暖流的帮助下，缓缓变得清晰。
然后……她的记忆，开始缓缓回复。
很快，她想起来了。
很快，她不愿想起。
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尽管早有准备，但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还是难以接受。
黯玥已经告诉了她……她在她送给队员的所有纯白之心上，都动了手脚，濒死之时，将会把“法术残渣”送回雪月体内，其余贫民的，考虑到雪月承受能力，则是会经过黯玥收集后进行提纯，再送还回来。
一丝暖流破体，化为一簇至纯的白色火苗，那虚幻的深邃海洋顷刻间便被焚尽。
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沾湿了地面。
眼前，只有天上那仿佛被血染的余晖，以及那略微黯淡的残阳。
“一份，两份，三份，四份，五份……”
她小声哭着，数着。
一个不差。我不该答应！我就不该相信他们的鬼话！什么减少伤亡……全部都引燃了，还有什么能够减少的？
她想要去看看，去看看战场，她想要去找到那些罪魁祸首，将他们抓住……用自己的火焰将其烧灭。
她想要……
一只拿着手帕的手伸了过来，为雪月擦了擦泪。
“……看你的样子，我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了。”
虽然刚刚雪月有刻意地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却还是因为激动而失控了那么一瞬间，发出了一点声响，惊醒了zero。
现在zero拿着手帕，揉着太阳穴，很是头疼。
她根本没想到在雪月要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出了这么一点幺蛾子，挣脱了幻境。
也对……那个法术的本质本来就是自己意识的一部分，而自己确实不怎么经得住剧烈情感……能挣脱也算是意料之内。
但接下来……就麻烦了。
因为发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雪月就不再收敛，直接破开了裹着黑焰的被子，拿着zero为她擦好归鞘的刀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无论她是要打，还是要走……
zero摸到了腰间的白桦。
“……都不怎么好办啊。”
（下一章还没有写。要打，还是两人一起走，可以提要求和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