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凌晨，手术才终于结束。
指示灯变绿，所有人都整齐地站在墙边，给医生留出一条路。
出来的医生看到这阵仗吓得往回倒退了两步。
“大夫，我大哥情况怎么样？”站的近的围了上去。
“目前情况稳定下来了，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个不停，“多处粉碎性骨折，重度脑震荡，醒来之前要一段时间……也可能醒不来了。”
闻言大家一下子急了，我也急的很。
“不行啊医生……我大哥他不能……”
“我们一定会尽力，但更多的还要看他自己啊。”医生叹了口气，“总之他现在需要静养，更多的让护士来告诉你们吧，现在要把他送到病房，你让他们都让让，这样还是太挤了。”
之后我先跟着一起去了重症监护病房，然后跟着护士和几个兄弟去了前台，先一起交了共计三十万的费用，后面住院费医药费之类的不够再加。
另外，距离也再次减少了0.1米，对于这次缩减我和乐清音都表示十分理解……
然后跟乐清音去附近的金拱门吃了些东西，她的确饿了，努力地吃着汉堡。
她那么喜欢吃，委屈她了……
心情依然很沉很烂，我什么也吃不下去。
她看我不动也停下了。
“你怎么不吃了？”
“你吃我才吃。”她说。
“我没心情吃。”
“不管，你不吃我也不吃。”她吸了口可乐。
“……”我还是吃不进去。
“你不吃的话明天叶一航醒来肯定担心你啊。”她用可乐敲敲桌面。
“……”
听她这样说我咬了几口。
万一我吃了他就醒了呢……
虽然不切实际。
阿航他的情况很严重……能活下来都是运气好了。
被酒驾的卡车撞了很远……
真的无法想象。
我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他妹妹的电话，但打了没人接，又发了短信，但一直没有回信。这让我感觉有些难受，阿航为了她做了那么多，这时候连电话都打不通……
而他妈妈的电话到现在我都没敢拨。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妈妈心脏不好，这个消息……
但是不告诉她也很残忍，该怎么办呢……
我们吃完之后买了些东西回了病房，人已经散去了大半。
阿航不在，也要有人主持大局。大部分人已经被安排回自己的岗位上做事了。
病房里的阿航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管子，带着呼吸器，只有还在拨动的心电图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生命，整个房间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响。
看着他沉眠的样子，我不禁心想……
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么？
……
……
……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睡着了。
天地间本漆黑一片，后来有光落下，一切开始变得清晰。
“好兄弟间比试，”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上方很近的地方响起，我的胳膊被拉了过去，拳头和另一个拳头对在一起，“点到为止。”
这是……
我对面是叶一航，只不过是他小学毕业的样子。
而那个将我们的拳头对在一起的老头则是在我们初中附近一个武馆守门的退休教练……也算是教过我和阿航几招武术的老师。
“哦。”我不受控制地发出闷闷不乐的声音。
“嗯！我记住了！”他倒是很兴奋。
果然是在做梦吧……
之后画面变了。
这是一个很暗的房间，很冷，到处都是白色的帆布，下面好像盖着什么……
而他坐在对面，我和他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樊哥，我母亲、姥姥还有妹妹，就只能拜托你了……”他沉重地说。
“……什么意思？”这算是托梦？托的什么狗梦……
“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们了，乐清音真的很好一姑娘，你……”他托梦都不忘牵红线。
“你就不能再站起来么？我们都等着……”我感觉很难受。
他沉默了很久，正要再说些什么……
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打到了我的头上，我醒了！
谁啊！梦还没托完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