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叫做托尔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还是说良知你做了什么？罗德岛作为对莱塔尼亚局势没有影响力的第三方势力根本没有理由会被针对啊。”
背着晕过去的托尔的断崖向我问道。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在很多时候，你作为旁观者能把自己从这一切中割裂出来，但是他作为一个沃伦姆德镇民，是一个没有掌握全部情报的当事人。”
我竖起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在沃伦姆德撞击事件后，他觉得如果能结束贵族间的婚礼的话，沃伦姆德的宪兵队就能回来主持局势，所以他独自去刺杀，然后失败了。在他灰溜溜地逃回沃伦姆德之后，焦躁的情绪加快了他要挽回劣势的行动。杀死我们的行动也是为了让混乱提前来临，以达到他所认为的可控程度。”
冬季带来的雪花在我的头顶化开，因为有着源石技艺保护，我整个人就像一杯快要泡开的泡面。
“他只是一个一心想要成为拯救自己的城镇的幼稚鬼，种种行动之间毫无关联，完全就是想到了就去做，和孩子所画的涂鸦一样随性。其实贵族们也不会想沃伦姆德彻底淹没在冬天中，因为只有能动的沃伦姆德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但是他的刺杀导致了贵族们的谈判日期一再延期，到了现在连一支运粮的队伍都没有出现就是这个原因。”
听懂了我的解释之后，罗德岛的众人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基于情报的推论而已，并且他通过天灾信使在危机合约平台上找到和他一起疯狂的信使也超出了我的预期。真是卡斯特急了也会咬人，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敢献祭时，爆发出的能量也竟然让我受伤了。”
听到我云淡风轻的嘲讽，亚叶又不禁去对安托上下其手，把不存在的伤情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关于危机合约……利用危机合约的信使中的确有少部分道德和常理不起作用的家伙，他们只想‘救下’尽可能多的人。”
断崖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给了我，让我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地方都会存在着疯子。
“呵，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蠢货，或者是给自己嗜血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正都已经不会什么能用道理扳回来的家伙。”
将在刚刚的冲击破碎的冲锋衣脱下，换上新的一件。
“良知，你要去哪？”
“城镇里，找出那些胆敢对罗德岛出手的人，然后——帮他们恢复出厂设置。放心，这里已经超出留声机的攻击范围很远了，去找这些危险分子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良知，等等！”
出乎意料地，安托拦下了我。
“怎么了？这次的情况属于超出任务的范畴，所以在你的任务评价上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不，我从不在意书面的评价，我想问的是……良知你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什么能为了它而去杀人。”
‘我想要知道’的表情摆满了她的认真脸，我忍下了去捏她脸蛋的冲动，转而在脑海组织好还不成熟的话语：
“我看不惯他们这种行事方式，也因为他们想要杀死我的同伴，所以我会阻止他们。我的暴力只是为了宣扬我的观念的手段之一罢了。懂了吗？如果他们不会再这么做，我自然没有去教训他们的理由。但是现实就是你差点被过载的留声机法术给烧成了灰烬。放心吧，我是一个站在你这边的——坏人。希望你没有听明白，要不然凯尔希又得说我乱教小孩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成熟这种东西，不是通过一场考试，一幕悲剧或者一次彻骨铭心的痛苦就能得到的。它是由一个个细小的挫折所组成，当你明白和亚叶吵嘴的行为很幼稚不是成熟，而是当你突然发现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亚叶吵嘴————那才是你成熟的开始。”
“良知先生平时看起来没个正型，但是关键的时候却意外地可靠呢。”
“好了！灰喉你不吐槽也没人会无视你！”
说完之后我便离开了，倒不是因为我觉得签下危机合约的队伍会逃跑，他们有胆子染指一座城镇的城防军械，自然有胆子留下来继续找机会击杀我们。
不仅仅是因为人生导师这种角色属实不适合我。
更是因为如果我再继续说下去也许就会动摇那个孩子所坚持的东西。
所以继续让她保持‘纯真’吧。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虽说现实不可能让她简单地活下去，但是我会努力为这些孩子创造一个能够简单地活下去的世界。
那么首先就要获得足够用于付出的代价。
轰！！！！
汇聚于脚底的源石能如同喷射出的激光一样砸在了地上，巨量的动能让我腾飞了起来，直接省去了走楼梯的时间到了城墙之上。
不出所料，城墙上的留声机附近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了惨遭破坏的废墟——城防法术发生装置L-44“留声机”的自律施术单元的残骸。
过载，升温，爆炎，毕竟是城防设备的一部分，源石技艺工程很复杂，不是谁都能用的来的。然而这群通过危机合约找到这里的人就是用了，而且杀鸡取卵一般地榨干了所有的机械寿命。
如果是亚叶的话，她会选择复仇吧，用着她来自乌萨斯的怪力将犯人举起，质问着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铃兰的话，她会感到悲伤，不过假以时日她会将这件事放下，继续在仁者医师的路上走下去吧。
不过在看清楚了他们造成的惨状之后，我明白了我不能杀死他们，因为死亡对于这种人来说反而会是一种扭曲的荣誉，那么我要做的便是彻底击溃他们的意志，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踩到脚底，这需要我成为他们，哦不，应该说是超越他们，以势不可挡的疯狂来击碎他们的脊骨。
呵呵，恰好可以做一场用活人来进行的手术，真是一如既往地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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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相杀说的不是代表势不两立的两方相互厮杀，而是意味着处于的善恶双方总能相互转变，毕竟背叛阶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要成为叛徒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