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剑？”
面前毫无疑问是被称作“剑”的东西，可狭长的剑身附带天蓝色的祝福，又环绕着非比寻常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印象里那般。
“这……能用吗”
比起在战场上挥杀刺砍，这剑更像是在教堂中贡献作礼仗之用，又或同于神话中出现的武器。
在以前，电脑游戏流行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只不过没有这么强烈的既视感罢了。
但这里是『半纯粹虚拟空间』中的『练习空间』。无论如何，这把剑都不会让他像在游戏中大杀四方那样的威武霸气。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说，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这样认为。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
持剑，挥斩。看起来似乎很简易，可如果真的跟怪物再度冲突起来，自己就会无法避免地缠入战斗中。
连步枪都没有取回的现在，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赌博，用可能要面临的败北，来赌他赢的可能性。
“……得赢。”
将扛在肩头的魔法书放下，书本不可思议地随他们浮在空中。
一把取过闪耀着希冀辉芒的剑，掂量了一下重量，比想象的那些典礼用剑更为沉重些。
貌似是真剑，但这也仅能算作是一些些心理慰籍。
“毕竟不知道性能……呢”
将剑一纵，斜斩挥击，剑身在鸣响，震动的手腕都在发颤。
明明没有用力，但这随意的挥动都产生了破空之声。天蓝色流光烨烨，空中留下青色弧线，随着锋刃收回，屑碎的微光才终于飘散。鼓动飞舞着光，映照出一片又一片，散乱的是羽卫众那严峻的脸。
上面加持着神秘的力量——
他的直觉在这样告诉自己。
“可以上了。”
随着【梅林的手抄本】散发出淡淡荧光，莉莉姆将高度放低，两人不断接近在从林里大肆破坏的铠甲。
“马上就到了～”
羽卫众全身心投入在战斗状态之中，降低重心。
在下降的过程中，反复思索着剑的使用方法。枪械用的太久，不断操使过的长剑，现在用起来却很陌生。
漫无目的的铠甲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羽卫众干脆就在花棚的位置落了下来。
“一路顺风～”
“你不是罪魁祸首吗？”
莉莉姆一阵哑然，不满的缩了缩身体，才飘了上去，还不忘气嘟嘟地瞪一下羽卫众。
当然，被瞪的人肯定不会知道。
不远处，刚才把持的步枪正稳当当地掉在那里。
说实话，枪在他的认知里，比刀刃好用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在现在，仍然对手中的剑怀揣着很大的疑问。
“啧，就当留后手了。”
俯下身，悄悄地靠近，虽然四处破坏的斧装铠甲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但稳重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
从湿腻黏滑的树根旁将枪捞起，辛苦有枪带，不然枪口浸水估计开枪就哑火。
早数不清被『练习空间』的这些现实法则，坑过多少次了。
“等我来拆了你”
荷枪上膛，伴随“咔嘣”的一声脆响，羽卫众心里有了底气。
碎步前行，一边穿梭在藤蔓跟藓草交错的林间。
“嚓嚓——”
还很远，但脚下踩出的声音总让他提心吊胆，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周围仍有其他未被发现的怪物。
草木皆兵，羽卫众走走停停，离铠甲还有近百米处，他停了下来。
听着自己的呼吸，蛰伏于地，像湿纸巾跟木屑泡发的恶心气味刺激着鼻腔，也只能忍着不打喷嚏。
弯弯延延的伏行近二十米，遥遥所望，端正着射击姿态，半跪立起身。
微弯手臂，将枪口再度上抬，对准斧装铠甲的后脑。
“呵——呼——”
正面硬杠行不通，那成败就只能压在这次偷袭上了。
可在扣动扳机前，枪口却骤然滑低。
一串子弹均数打空，全命中在铠甲的背面跟巨盾背面。
羽卫众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因紧张而密布的汗珠，愤恼的甩了甩手。将枪与【格雷姆】背负身后，准备开溜。
“靠，这也行。”
突然的袭击瞬间就暴露了他的位置，穿林而过的斧刃猛然飞来，紧跟其后的，则是斧装铠甲那张掩盖在面铠下，闪烁着诡秘光芒的脸孔。
斧刃迅速撕裂了羽卫众面前的树木，一路疾驰而来。
寒光一闪，羽卫众欠身闪避，躲至一侧。
“啊！！”
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左身还是被锋刃所波及，留下一道深度可惧的伤痕，一直延展到左胸偏左的位置。
要是现实中，这一击已经让羽卫众变成淌血的尸体了。可现在，他的状况可谓是真的“活受罪”。
一骨碌的翻身，除了特例的『真实空间模式』，在虚拟空间，即便受创也不会有流血的现象。自欺欺人……但多少能减轻些慌张。
“操！真TM疼啊！”
铠甲拔起斧子，在空中又轮出一圆，冲踏一脚，迎了上来。
不到十米的距离，避无可避。
这个距离，别说是再射几枪，就算将手搭在枪身上，还没掏出来的时候就会被劈成两截。
“嗡——”
巨斧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临头砍落，宣告羽卫众迟到的败北……
“嘣——”
想象中的时刻没有到来，反而是剑刃相接的脆响。
“嗯？这什么鬼？”
本是抱着垂死挣扎的想法，挺剑而上。
但出乎意料地，剑刃不但将那斧刃打住，甚至还随羽卫众的反推，弹反了出去。
接触的那一刻，【格拉姆】就在躁动颤抖着。剑身天蓝色的浮光也化作了猩红的颜色，宛如神守的审判。
挥舞着甩出蝶状的剑衣，羽卫众遵从着剑的本能，拖拽着盛怒的剑刃奔袭踏前一步。
列斩，又是刚才的脆响，只不过率先发动攻击的人换作了羽卫众。他压抑已久的愤怒，还有剑身的愤怒，融为一体。
横斩，剜割，刺突，格挡反击。寻求到破绽的那一刻，再度跃起，压上体重的崩打。
不用去想一招一式的接续，更不必担忧剑的锋利程度，只是遵从胜利的渴望，让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掀起越来越凌厉的攻势。
空中飘逸着留下深红色印痕，撕裂了空气。狂风暴雨的侵袭，让斧装铠甲原本处于上风的攻势，逐渐被消磨殆尽。
终于，两极互转。
“呜砰——”
又一次聚力的冲击，铠甲手中的板斧被砍裂开来，碎落一地。
“该我了！”
旋转腰身，将浑身解数都押在这一击，扭转臂膀。
“哈啊——”
原本的斩击爆发出鹏翼状的光辉，羽卫众滑步拖拽着剑刃，由左下方沿反向砍去。又随着深红色薄芒的收束，集于腰侧。
化作两半的铠甲，砸落在地，发出轰然巨响。原本喧杂的丛林，只此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抚着快要蹦出心脏的羽卫众，插剑于地大口呼吸着，享受胜利的余温。
忍耐着快要哭出来的激动，望向成为一摊的斧装铠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