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觉得这一晚睡得特别安稳，清晨睁开眼，便对上了少女一双桃红色的眸子。
“你又一晚上没睡吗？”
少年担忧无奈地看着少女：“你不用这样的，我不会走的。”
少女拿起剑正要起身，少年一把拉住，将少女的脑袋轻轻压在自己的身上。
“睡一会儿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饶是化境的修为，近十天不睡觉确实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少女一直在暗中清剿教中派出的杀手。
少女愣愣地看着少年，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睡相，很安静呢。
少年算上先前在不知名的寺庙内看到少女睡眠样子的那次，今天还是第二次。
大多数时候他在夜里醒来，都只能看见少女坐在一隅角落，双臂抱膝，下巴支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安静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的猫。
少年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后脑勺，思绪飘向了远方的愚山。
不知道带她上山，师父会不会有意见呢？
要是实在有意见，我就在后山搭房子，种两亩蔬菜，不理师父。
话说如果真要那么做，好像现在也行？
说到底去京城考试，都不知道考些什么呢，而且也不知道考试是不是一直有，说不定都错过了。
再说了，争名逐利有什么意思，看小说里写的，被仇家找上门来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我可不想过那样提心吊胆的生活。
不如？
少年的呼吸急促起来，心里不停地把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和痴痴傻傻，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睡着的少女作比较。
天平正要向一方倾斜......
“我道天下闻名的道丰能有怎样的高徒，原来不过是个入境初期的废物。”
少年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身着黑袍的帅气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很危险！
少年竟有种师父就在眼前的错觉，莫非这个男人，达到了师父的那一层面？！
少年汗毛倒竖，心中警铃大作，就要叫醒少女准备逃跑。
黑袍男子摆了摆手：“她听不到的，这个空间，只有你和我。”
“须弥芥子！”少年惊呼出声，“你是什么人！”
操控空间的术法即便是天下少有的化境高手，也绝对无法施展，果然这个男人，已经超越了化境，成为了能借用法则的存在！
“我？我是诸天自在圣教的教主，你也可以和江湖上的人一样，称呼我为魔教教主。”
“什......！”就算是自出生便未曾下山的少年，也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个魔教，行事乖张百无禁忌，曾多次在江湖掀起血雨腥风，各大派却拿魔教无可奈何。
黑袍男倒也不摆架子，施施然席地而坐：“那么回到我们的话题吧。”
黑袍男眼神锐利了起来，剑眉下的那双星眸映出摄人魂魄的威严：“小子，我很好奇，你到底给我们的天魔女灌了什么**，竟能使她甘愿叛出圣教，跟着你在这荒山野地玩过家家的把戏？”
“她，是魔教的？”
“本来她会成为我教的右护法，在这次任务之后。”
少年看着少女熟睡的俏脸，脸色苍白。
“她的任务是？”
“看看玄宗下山历练的弟子有什么能耐，如果有把握，就杀了他。”
脑海中似是惊雷闪过，是了！难怪她之前说任务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自己还傻傻地以为是她的妄想，把她当做傻子，事实上最傻的就是自己啊！
“那她为......”
“小子，不要得寸进尺，现在是我在问你。”
魔教教主眼中隐隐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无力感袭遍全身，少年不由得自嘲：“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任由她跟着我罢了。”
“小子，你找死？”
魔教教主浑身透出黑色的诡异光线，手掌带着黑芒劈向自己。
大量的情报涌入脑海，少年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
开什么玩笑，突然你告诉我她跟着我只是想杀了我，谁接受得了啊！
什么狗屁魔教，什么未来的右护法，你说这些谁懂啊！
要杀了我那便动手好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啊！
为什么你在那天要救我，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那样子，为什么......
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躺在我的怀里的啊！
少年看向少女，他想要叫醒她，和她当面对质，却因为魔教教主诡异的术法不能触碰少女半分。
象征着死亡的一掌就要挥到自己面前。
什么嘛，这不是还是要死嘛。
真是讽刺啊，我居然真心地想要和要夺自己性命的女人一起过日子。
他在这时候，竟然莫名地回想起被少女削去头颅的混混临死前的眼神。
我现在，是不是露出了和他同样的表情呢？
啊啊，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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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呵，女人。呵，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