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嗯，完了。”
“不不不师兄你完全没说到重点吧，这和这座山变成现在这样子有个毛关系？”
参加完公孙泰的私宴，徐阳便被孔虚拉着走出山庄透透气。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上没去，不过公孙泰的另一个儿子也没参加，所以宴会上少了几分尴尬，在公孙泰得知徐阳是道丰亲传以后也是对着徐阳大力称赞，恨不得称兄道弟。恐怕是凭着道丰亲传四字能让自己少丢些人吧。
众人推杯换盏隐隐颇有些和谐的感觉，虽然公孙泰在徐阳提起铸造武器一事的时候嘴角明显有些抽搐。
徐阳被公孙泰灌了不少酒，因为不会逼出酒劲所以有些微醺，不过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他借着酒劲问起孔虚多年前在这座山上发生的事，没想到孔虚却东扯西扯，编了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来搪塞自己。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这座山高处的一处亭台，两人坐在亭台上，眺望着山下坐落在明显不正常的凹陷处的铸剑山庄。
“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编故事的本事还真是差劲。”
徐阳打了个酒隔，夜色里孔虚的脸庞有些朦朦胧胧。
“哪有这么蠢的妹子主动倒贴的？还是化境诶！就和富婆不找高富帅找个穷酸**丝一样不可理喻嘛，这种情节放在梦里意淫还差不多。”
“虽然不太明白后半句的意思，不过师弟，你有的时候说话挺伤人的啊。”
孔虚苦笑着摇摇头，摸着胡渣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是啊，就像一场泡沫般的美梦。”
“那后来呢？”
“后来天魔女走火入魔了，修为高得离谱，不过被魔教教主偷袭打死了，就在那个少年的眼前。”
徐阳抽了口冷气：“那这数十里的盆地是魔教教主的手笔？我寻思咱师父也没这能耐吧！”
岂止是没这能耐，简直差太多了！
他之前对女扮男装自称魔教朱雀堂教众的瘦小女子使出的那招，相当于道丰的七八成功力，而那道剑痕也才不到千米，虽然自己也没有动用全部实力。
不过自己要是动用了体内全部的真气，恐怕不说经脉了，整个人都得灰飞烟灭，就算还能留点渣滓，凭着一点渣滓靠恢复能力恢复过来，恐怕不太可能。不然自己身上搓点皮下来，难不成就能变出个小徐阳？
那魔教教主究竟是什么存在，偷袭一招便能有自己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都未必能达到的威力？
“咳咳，你想多了，他有那本事早就干翻朝廷自己做皇帝了。”
“那是谁？”
“是天魔女。”
孔虚摸上了储物戒指，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取出两壶上好花雕。
“要再来点吗？”
徐阳连连摆手，自己在饭桌上可没少喝，再喝下去怕是要醉，醉倒还好，但是睡一觉醒过来是真的难顶。
孔虚长叹一声，将酒杯推至徐阳身前，残缺的半轮明月在杯中荡漾着。
“还是喝点吧，有些话你清醒了我不好意思和你说。”
“靠。”
徐阳将杯中小酒一饮而尽。
“特意把自己的黑历史拿出来，师兄你想和我说啥？”
“你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和你徒弟说话吧。”
“我......”
“还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特地和公孙家主拼酒聊天？”
徐阳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确实心态上有些问题，自己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但是一想到叶清绮说不定能活个几百年，就止不住动摇，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毕竟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武者，寿命能有两甲子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什么都瞒不过师兄。”
徐阳将二人的酒杯倒满，和孔虚碰了下杯。
“瞒不过我？其实你谁也没瞒过。”
“真的？”徐阳心里一跳。
他最怕的就是被叶清绮知道了。她和自己不一样，若是因为这事生气或者烦恼了，是一定不会主动和任何人去倾诉的，自个儿生着闷气，容易钻牛角尖。
孔虚点了点头道：“真的。”
孔虚似是也有了三分醉意，手指戳着徐阳的额头。
“所以说，你们比天下大部分恋人条件都好太多了。”
“你看啊，不需要考虑门当户对，不愁吃穿住，若是成了婚，便算得上是一对逍遥自在的夫妻......”
徐阳看着眼前的道袍男子掰着手指，好像比自己还兴奋，苦笑着给孔虚酒杯满上。
师兄啊，好像咱们跑题了吧。
跑题就跑题吧，徐阳边倾听边点着头，时不时小酌两杯。
想必师兄在心里憋了十几年，也不好受吧。
他也不是不明白师兄的意思，他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去，所以不希望看到自己和叶清绮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产生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玄宗的掌门和魔教的上代天魔女还能有这样一段故事啊，师兄也是够厉害的。
孔虚不知什么时候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不断地饮着黄酒，面上浮起红晕。
“那个，师兄啊。”
“嗯？”
“你在后悔？”
“有点吧，不过就算那时候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恐怕也没办法在中原待下去，那样的日子真的幸福吗？”
两人同时将话语说出：
“难说。”
“不好说。”
有的人无能为力，但是努力去做些什么，结果就真的不同吗；有的人即便是一丝一毫也要去改变，却只为了那万一。
两人露出笑容，各有所悟。
孔虚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走吧，要我帮你化酒劲吗？”
“不了吧，你都没运功清醒，我化去酒劲干什么，这才叫喝酒啊。”
徐阳笑了笑，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而且，借着酒劲好做事啊。”
孔虚收起酒杯，跟在徐阳身后。
“师弟啊，其实我想说的是......”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那个少年，我徒弟也不是天魔女。还有我觉得那个少年，也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放在武侠小说里，那样的少年想必就是小说里的主角吧！”
“嗬，这小子，想安慰我你还早了几十年。”
看着年轻的身影，孔虚感觉自己终于放下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