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侠盗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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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爷在此！
以上四个字加一个叹号，由大量悬浮在空中的发光魔力伦文符号组成，就好像火车站的迎宾接站牌，悬浮在这四处飘荡着魔力微光蒸汽、各处遍布着开满生锈金属花瓣的花坛、竖立着很多后现代齿轮机关雕塑的魔导之城中心广场上空也非常醒目，引得周围街道路过的不少玩家好奇侧目。
“…………”
蕾娜跟随某只机械金属猫，一路找到这E067魔导之城的中心广场，一眼就看到了这广场上嚣张二货气场全开的汇合标志，不用看也知道那巨大的发光字符之下，等着的是哪个二货。
刚才，蕾娜在被迫跟随艾森小队一行人前去他们终结者公会，配合他们完成任务交差之后，一出门，迷茫于不知该去哪找瘦子今天白天提到的汇合地点中心广场，突然遇到这只变形成机械大蝙蝠飞过来、又变形成猫形的变形金刚机械怪猫，有点疑惑不安，却很快看到自己视野中浮现的系统提示发光文字，说这机械怪猫好像是各个魔导之城中普及的机械引路者，相当于会满街跑的自动GPS导航，只要玩家跟它说出想去的城内地点，它就会自动带领玩家走最短路线前去，甚至可以通过玩家游戏角色的姓名，带领玩家前去寻找停留在城内范围里的相应玩家。
于是，蕾娜就试着向机械猫说，自己想去中心广场，求带路，之类的，然后就跟着以四条机械腿迈着猫步领路的机械怪猫，一路来到了这奇奇怪怪的蒸汽朋克广场，并在这里看到了标识瘦子损友位置的悬浮发光文字，然后无言以对且有点心情忐忑啊哦啊哦诶地走了过去。
“嘿嘿嘿！终于来了吗？本大爷的线下死党同学！”
蕾娜一走过去，就看到那名婀娜身材穿着紫色魔法师长袍、蓝色长发扎成双马尾、有着蓝发蓝瞳与尖长精灵耳朵、身高也比蕾娜高一些的美艳精灵族少女，站在那边一座像是巨大金属树根、整体形状又像一只扭曲的大手、四处镶嵌着金属齿轮与诡异面具的后现代广场雕塑旁，头顶正上方“瘦爷在此”四个大字还在闪闪发光，而且她那边好像一眼就认出了蕾娜的身份。
“你、你还真是瘦子？！话说，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
蕾娜疑惑的地方不只是很快被瘦子认了出来，还有瘦子这游戏角色的外貌，明明之前瘦子提到的时候没说得详细到装束与发型，而现在这瘦子的蓝发精灵少女角色居然跟白天蕾娜在现实中恍惚瞥见的、不知是真是幻的蓝发精灵少女形象一模一样，果然还是有点虚实错位混乱的感觉。
“嘿嘿哈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这魔导末世online里不成文的规则，像我现在这样，在空中展开标识名牌的人，其他的玩家就会识趣地尽量不靠近这边，而只有你这样认识名牌的熟人才会过来！毕竟，在这各种设定各种怪的游戏里，找人真的很费劲，所以就约定俗成这么搞了，哼哼哈嘿！”
那边，蓝发精灵少女神态自若地说着，虽然嗓音也变成了清脆悦耳的女声，但是语气还是瘦子损友那放荡不羁没正行的感觉，听起来很有违和感。
“话说回来，你在这网游中的角色原来也是妹子呀？！虽说这网游奇怪的地方之一就是，初始角色都是随机生成的，那抽到妹子角色的概率也不是太高，何况还是这样可爱的萌妹子？！你这角色要是再年幼一点，差不多就是合法萝莉了呀！快来让本大爷先摸一摸！”
“开玩乐！别靠近我，你这变态！要摸你摸自己去！”
“慢着，说好的银发狐娘呢？！怎么没看你带过来？！难不成，那只不过是你脑洞大开的妄想？还是你随口胡编的？！”
“才不是胡编的，以为我跟你一样满嘴跑火车啊？！不过……这个还真有点不好说起……”
蕾娜虽然有点迟疑，姑且还是将今晚一上线，就遭到终结者公会一行人开着魔导战舰袭击，然后跟克丽斯蒂分开，被单独劫持过来的情况，希望算是比较资深玩家的瘦子能有什么办法，帮忙尽快跟克丽斯蒂取得联络。
然而，瘦子，现在该说是精灵少女在听完蕾娜的简单叙述后，秀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些许微妙的神情。
“终结者公会那些高级玩家我倒是知道，不过你说那个银发狐娘因为红名被系统通缉，才引得他们去救你的？既然是狐娘，那也就是兽人种族的玩家角色，银发白狐、中二论调，而且是值得他们公会开战舰去讨伐的红名玩家……该不会真的是那传闻中的……”
那边，精灵少女神色凝重地考量着克丽斯蒂的情况，仿佛也知道什么不得了内情，引得蕾娜都不禁紧张起来，恭候她的下文，然而……
“算了，反正狐娘也没来，我们还是先登录个组队，然后逛街去吧！约会了！约会了！百合约会了！”
“唉……我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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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塔维亚，种族：精灵族，等级：lv.2500，是二百五的十倍，这就是蕾娜的损友瘦子在这魔导末世online网游中的游戏名称，蕾娜也是点击视野中的组队邀请按钮，跟瘦子登录组队、视野中标识出新的队友状态栏之后，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又不禁在心中腹诽。
区区一个二货瘦子死宅，在网游中冒充雍容美丽的精灵少女，还叫这么高大上赶脚的名字，真的好吗？
不过，如果按照克丽斯蒂的说法，现实才是虚拟游戏，而这末世网游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那就是反过来，这么个雍容高贵外表的精灵美少女，因为魔导系统的洗脑灌输，自以为自己是二货瘦子死宅，还因此而对周围其他魔导士兵女性，春|心|萌|动，什么的，似乎也是挺微妙的。
此时，这蒸汽迷蒙、行人稀少的中心广场上，那只给蕾娜领路过来的机械猫已经以沙哑的金属音喵喵叫着，机械变形成金属大蝙蝠，振翅飞走，而广场一侧的金属花朵花坛后面，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躲在暗处悄然窥视着蕾娜与精灵少女这边，那是不怀好意的阴森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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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级？！你真的昨天才第一次登陆这网游的吗？！一天就升到了七十级？！这么神奇？神了奇了，奇了怪了？”
片刻之后，蕾娜跟精灵少女，也就是瘦子损友，简称精灵女友奥克塔维亚登录成为队友，一同离开广场，姑且进入让资深玩家奥克塔维亚带领自己参观这魔导之城、顺便出售刷怪掉落物品、采购游戏装备的逛街环节。
“这魔导末世网游中的等级，可是会随着每次死亡而狂掉的，别看九千九百多级才满级，新手刷怪又没那么容易生存，有的玩家从小学一直埋头玩到大学都没满级！你居然一天就升级这么多？！看来有银发狐娘高级玩家带你刷怪升级，也确实不像假的……”
“都说不是假的了……等等，你说等级会随着每次死亡往下掉？在这游戏中，死了也能复活吗？！”
“诶？那不是当然的吗？哪个网游还在游戏中死一次就封停账号不成？死了当然可以复活，死去的玩家会在附近一处城中的魔导圣堂满血复活，虽然会相应地掉等级，失败可以重来不才是游戏吗？顺便一提，如果手脚断了缺损，也可以去这城中的魔导圣堂中免费进行断肢再生，而不是随着加HP而自动长出复原，嫌麻烦的话，直接换成机械战斗义肢也挺酷滴！”
“…………”
蕾娜与精灵少女奥克塔维亚一同走在这微光蒸汽迷蒙、青铜电缆纵横、金属管道盘根错节、金属建筑店铺林立、各处NPC往来走动吆喝、男女老少各种族各式玩家谈笑来去的街道上，突然听通过队友状态栏看到自己等级的奥克塔维亚提到了在游戏中死亡与复活的问题，不禁又有点心生迷惑。
如果这真的如克丽斯蒂说的那样，其实真的是被伪装成虚拟游戏的现实世界，那么玩家在这末世现实中战死了，怎么还会复活？而如果这真的只是一款虚拟网游，为什么会有如此真实的场景，以及真切的痛感、饥饿感、晕眩感、窒息感之类的现实感受？如果这真的是现实，那么说来……
蕾娜心不在焉地跟奥克塔维亚在这看似寻常游戏场景的街道上走着，突然又注意到了其他的疑点，那就是NPC。
这街上往来行走的大多数都是玩家，不过街上开店售卖武器装备、服饰装备、机械装备或恢复药水道具的，还有路人中往来行走的一部分，都是NPC，也就是游戏中无玩家操控的角色。
说是NPC，但是街上这些店主与路人NPC年龄不已、相貌神态各异，怎么看都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人，与其他玩家基本没什么区别。
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街上的玩家都很轻松愉快，而这些NPC神色中或多或少有点紧张的神色，虽然都是装作满脸笑容的，但行为举止还是隐约透出些许紧张，就好像一个个被迫装成NPC，按照游戏规则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
“抓住他！快抓住他！他bug了！”
正当蕾娜心中泛起新的疑惑之时，那边魔导之城街道上的往来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奇怪叫嚷的骚动。
蕾娜由于在这游戏中身材娇小，只能点着小脚越过人群的肩膀张望那边发生的事情，只见那边好像是有个青年人外表的NPC突然失控大闹，被其他几个满脸紧张、满头冷汗的NPC路人匆忙赶来按住，而那青年NPC还在耍酒疯一般大喊。
“我是人类！不是NPC！我们大家都不是NPC！不是任由魔导系统摆弄的玩偶！凭什么我们都不得不按照不讲理的规则，如庸碌的傀儡一样活？谁不顺从地在这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要被排除掉？！为什么世界会是这个德行？！都是你们的错！都是因为你们不反抗……”
“快闭嘴！乔治！你法克的想害我们大家都被处理掉吗？！快闭上嘴！别让人听到！”
“混账东西！他小子绝对是bug了！打晕他！快点！”
那边，那个青年NPC面颊绯红，好像确实是喝醉酒了，在人群之中大喊大叫，吸引来不少往来玩家漠然看猴的目光。
而很快的，那边其他几个神色鬼鬼祟祟、好像藏着什么秘密的路人NPC中的一人，挥其皮质棍棒还是什么东西，一棍很敲在耍酒疯青年NPC脑后，将他当场敲晕了过去，然后几人合力将他拖走了。
“那、那边怎么回事？！那个人……是NPC？！喝醉了耍酒疯？！NPC还会喝酒？！”
“啊？你问刚才那个？应该是NPC出bug了吧？本大爷以前也看到过，但是淡定如爷，根本不会被惊到！哈哈嘿嘿！”
蕾娜对于刚刚街上骚动的小插曲莫名在意，而奥克塔维亚这边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似乎只把那当做单纯的游戏系统bug，兴冲冲地领着蕾娜继续逛街，而蕾娜却没法不在意。
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总有些看似理所当然，仔细想来很奇怪的事物摆在面前，而人们习惯了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不会细想那是怎么回事。
就像蕾娜之前觉得刷怪升级rpg游戏中有怪物是理所当然的，而不会仔细去想那些看起来很可疑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是怎么回事？经过克丽斯蒂的提点才恍然开始思考。
而现在，蕾娜已经不会轻易将这满街存在本身就是疑点的NPC视作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不禁细想，如果这游戏真的是现实的话，那游戏中的NPC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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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嘿？！你看这个！蕾娜老婆！这个旧式魔法步枪看起来很带感吧？！虽然看起来样子古旧，实际上可是简易实用的半自动高级装备，适合新手使用，又能附加强力的高位魔法，简直没法比喻了！只是价格太贵了，剁手价呀！哼哼哈嘿！就是太贵！”
“谁是你老婆啊？！等等，这步枪……”
蕾娜还有点在意刚才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吐槽完她刚刚的没正行发言，突然看到她拿起的路边NPC武器店展览的高级旧式魔法步枪，感觉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跟克丽姐给的步枪一模一样？”
蕾娜昨天跟克丽斯蒂一路刷怪练级的途中，除了以意念驱动魔力使出技能的技巧之外，还学习了以意念从玩家初始自带的随身储物空间中存取物体的能力，也就是以意念想象着将手伸入虚空之中，取出其中相应想象的物品的方法，说起来复杂，学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蕾娜此时集中精神，伸手进虚空中浮现魔法阵自动出现的储物空间连接口，小手从中一抓，拽出那把昨天克丽斯蒂陪自己练习射击，然后顺便借给自己放入储物空间中，先随身带着用的魔法步枪，拿出来一看，确实跟那店铺中满脸商业笑容、看起来跟常人无异的NPC中年店老板卖的高级步枪一样。
“这、这步枪你从哪入手的？！我的萌新幼妻小蕾娜？！你不是昨天刚登入这网游的吗？！被人带着升到七十级也就算了，这高级步枪可是真的很贵的！这魔导末世网游中的虚拟货币，能很高比例兑换现实货币，也就是说，在游戏外的现实中，买这么一把游戏步枪，也要充不少钱的！学生党两个月的零花钱都不一定够！”
“嗯？！这步枪……这么贵重吗？！是昨天克丽姐随手给我的，我还以为是不值钱的普通装备……”
蕾娜从奥克塔维亚那边真心吃惊的神情中，看出她说的这些好像并非瞎编，这高级装备魔法步枪确实是贵重物品，而昨天克丽斯蒂却随手将这装备交给了自己，让自己留着防身，而且，克丽斯蒂昨天一直很关心素未谋面的自己，特别是生命安全与受伤之类的，刷怪战斗的时候也是，她先将怪物打个半死，然后再让自己补刀，很是在意这游戏中的死活，明明她应该也知道这游戏中所谓玩家复活的事情，但是看她那态度，却好像是只要在这游戏中死了一次，就是真正的死亡，再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复活了一般。
不论别人如何，至少克丽斯蒂似乎是真的确信这魔导末世网游的世界就是现实。
铛啷啷！呼啦啦！
正当蕾娜这边低头出神地望着手中克丽斯蒂交托、暂借的魔法步枪的时候，突然听到锁链叮当声与呼啦破风声在附近想起，瞬间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面前快速闪过，同时手上一轻，手中拿着的魔法步枪居然被那飞速掠过的什么东西一把抢走了。
“？！！！”
“有飞贼！飞贼出现了？！”
蕾娜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街上的玩家们纷纷惊叫起来，不过那不是日常街道上突然出现抢包匪徒时候那种路人惊恐的大吵大叫，而是如同观众们等着看好戏一般的兴奋惊叫。
“克丽姐借给我的步枪？！”
蕾娜惊觉地反应过来，匆忙以目光追着望去，只见空中一个身披黑色破布、身上延伸出两道向前长长延伸的拖拽铁锁链、背后喷射着助推流光辅助加速的身影，急速东奔西窜地扯着牵引锁链飞跃街道，简直就如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一般飞快远去，带着刚刚飞速抢来的魔法步枪，就这么跑了。
“那是、抢包贼？！”
“不好！是飞贼玩家！”
蕾娜这边还没太反应过来，一旁在这游戏中算是有些资历的奥克塔维亚已经面色严肃地基本明白了状况，伸出纤纤玉手，拽起蕾娜的小手，就朝那抢东西飞贼腾跃远去的方向开始奔跑追踪。
“在这游戏中，虽然抢夺城内NPC店铺中的物品算违规，会被记过甚至红名，但是从其他玩家手中抢夺物品不违规，而是作为突然游戏事件的余兴竞赛节目，需要玩家自行抢回，如果玩家直到飞贼逃到城外外沿城墙那里，都追不上飞贼，物品就算合法地归飞贼所有了！”
“怎么会有这种游戏规则？！这游戏中的装备不是能兑换现实货币的吗？！这是纵容偷盗？！”
蕾娜被奥克塔维亚拽着，在玩家不太密集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地慌忙奔走狂冲起来，可是速度还远远不及那使用特殊锁链腾跃装置的立体机动飞贼，但是蕾娜也没打算放弃，橙色眼瞳紧盯飞贼逃逸方向，跟随奥克塔维亚一同展开飞贼追逃余兴环节的匆忙追踪。
克丽姐给我的步枪……绝对要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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