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夜间密谈（12）
（玄德视角）
“廖化，把关平背上，咱们走了。”“是。”
我对一旁的廖化说道，而廖化早在我说话之前就已经往关平那边走了。她背上关平，还小心不让关平身背后的薄被掉下来。
“兄长，那条薄被……”
“啊，无妨无妨。胞弟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一条薄被尽管拿走。”
“那多谢了。”
“无碍无碍。”
我拱手轻拜，刘表则用另一只手把我尽快往外送。送到门口，还不忘对身后喊道。
“那夫人，我先去送送胞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便颇为急切地带我走出屋去。随即刘表引着我走出大屋，迈入下一进院子，步调才随即慢下来。
“兄长，您为何如此着急？”
我询问刘表，则发现刘表的表情也越发变得严肃许多。
“不，没事。”刘表回头又看了下，随即长出一口气，“有些话，还是要和你慢慢作谈为好。”
刘表说到这里，又望了望身后背着关平的廖化。廖化看到视线传来，便再一次很了然的停住脚步，等待我们走得稍远一些在跟上来。
刘表这才放心，把我的身子拉近，慢慢说道。
“江夏以来，琦儿应该还算了解了吧。”
“啊，嗯。”
我点点头，心中萌生出一个预感来。
“那，琮儿呢？了解吗？”
“见过几面，没说过话，不算了解。”
“……那，你觉得等我百年之后，皇族世袭，是把荆州传给琦儿，还是传给琮儿呢？”
来了来了来了！
我还说呢，为何还不问这个问题。本来以为今天来这里就是被问这个问题的，没想到压轴戏真得是放在最后面了。
“啊咳……那个，您觉得应该如何呢？”
“诶，我这不是正犯难呢吗。”刘表轻轻摇摇头，“按理来说，应该是立嫡长子，那琦儿就无可厚非将是继承人。而这两年，蔡瑁和我夫人二人时时相劝，让我立琮儿为继承人。琮儿生来聪慧，书读得好，以后若是继承人，应该也是一代仁君了。”
“那，您觉得刘琦不好？”
“嗯……那倒也不是，只是平日里太过一板一眼，我作为父亲都觉得难以亲近了。”
“诶？您是希望亲近她的吗？”
刘表的话语让我倍感困惑。按照刘琦的话来说，和我所看到的刘琦与刘表的交流时的情节相结合，很明显刘表的严厉形象一览无遗。
“那是自然了，父亲哪里有不愿意和孩子相处好的。”说到这里，刘表的神情稍稍变了下，然后苦笑起来，“当然了，我也承认我给她的印象不会太好。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长幼礼仪在那里呢。”
“你太看重了，也太严格了。”
“没办法，毕竟我是皇族嘛。”
刘表说着，但脸上并没有之前说那些春秋大业时候的气魄感，有的时候，在面对个人情感的时候，估计他也会觉得有些无力吧。
“所以……你怎么看？”
“嗯……”我稍稍作想，随后说道，“就立刘琦我觉得挺好。如果真得看重礼节，那嫡长子就必须要执行吧？”
“就是因为这个有些牵强，我才会犹豫啦。”刘表的表情越发显得不知所以，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才让我真正恍然大悟。
“——毕竟，琦儿只算是嫡长女嘛。”
“嗯，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表面上显得很是平静，但内心里早已经万马奔腾了。
我完全忘记了，刘琦是嫡长女，我完完全全忘记了。我居然真的以为嫡长女和嫡长子没有差别，传男传女都一样了。怎么说？我已经被这个时代的普遍观念所洗脑了吗？生男生女都一样，一视同仁了是吗？
可是好奇怪啊，为啥人家孙策孙权就都没问题？其他地方也没发生这种情况啊？
诶呀，这回事情闹得。我都糊涂了。
啊咳。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啊……嫡长女就不行吗？”
“也不是说不行，只是——我还是更希望让男的来继承。”
“您有儿子吗？”
“……很遗憾并没有。”
“那不就结了。嫡长女就嫡长女咯。”
“嗯……”
我尽可能让一切情形都颇为正常，哪怕其实整个事情的奇怪程度已经让我想莫名大笑了。
“……好吧，可能我是个异类。明明传男传女都一样的。”
想了许久，刘表“呵呵呵”得自嘲出声音来。
不，如果你在我所生活的年代一点都不奇怪哦，这种现象虽然不好但真的很正常哦。看着刘表那个负罪感的表情，我也不禁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负罪感。
毕竟就在他在说嫡长女的时候，长期处在这个时代的我发出了“不是一回事吗”的呼唤，并且一瞬间觉得刘表很奇怪。
啊，或许我真的变了。
“也不算太奇怪吧……毕竟男孩更靠得住些。”
我尽可能用我还记得的，二十一世纪人原本的观念安慰刘表。
“你也不用安慰我啦，现在都是大汉了，我知道什么是对的。”
反而被批判了……
“好吧，既然胞弟你说传琦儿，那我回头会着重再考虑下的。”
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放弃思考了，刘表则点了点头如此表示。
“嗯，这样最好。”
加油啊，虽然这么说有些怪，但是在这个时代应该有的观念还是应该摆正态度的。
啊，说来——
“说来，明明您才三十多岁，为何这么早就已经开始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我的话题刚刚问到一半，刘表似乎就知道我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低头含笑起来。
“没什么，就是随便想想。你看，万一我哪天就直接死掉了呢。”
他抬起头，含在嘴中的笑容展露出来。不知为何，我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孤独。自认为他还是有些事情没有说，但牵扯到的方面太多，所以我就不敢乱猜了，更不打算多想。
也罢，既然他打算早些立起个继承人来也没有错误。不管是什么朝代年代，继承问题都是大问题，原来是皇位江山社稷，之后则是房子土地保险金，总而言之，继承问题总是要高过其他问题的，不多想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