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新野二次战前的短暂平静（9）
（李典视角）
踏踏踏踏。
“啊，大家都在啊。”
就在我们几个刚刚注意到这一点，而把视线抬起来的时候，她的身形已经在一阵小跑的声音中飘荡过去，发出声响。
当然，进屋的时候这人并没有忘记脱去布鞋的这个事情。
我只好又扭转脖子，发现吕翔已经进到了屋中。
“吕翔，你来了啊。”
曹仁的脸上并没有表现的和我们一样惊讶，只是站起身子走到吕翔身前。
“来了。”吕翔拱手行礼，而脸上微微挂的笑容颇为惨淡，然后转向我，转向审配，都行了一遍礼节，然后稍有些胆怯地说，“那个，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并没有迟到。”审配摇了摇手，整个人显得有些轻松。看来，和本家人进行交谈的时候她会不拘谨一些了。
“应该说时机刚刚好，我这也刚刚睡醒。本来还打算派人去叫你呢。”曹仁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下吕翔，顿了下声音，抬眼瞧看吕翔的脸面，问道，“现在心态调整得怎么样？没问题了吗？”
“啊，嗯。多谢曹仁大人关心。”吕翔说着，又是恭敬的点了下头，“这段时间和哥哥说了不少事情，该放下的东西，我已经决定暂时放下了。”
听着吕翔说话，曹仁不住点头。
“是吗，这样就好。”然后，她把视线放在我这边和审配那边，“那二位也过来吧，咱们这就直接开会了好了。”
说完，她便把自己用来躺着的三四个坐垫还原回去，准备开会。
我点了下头，把斗笠和大刀都放在门口，站起身子朝屋中走去。
值得注意的是，和我一同前进的审配，明明是在行走，她的身体却完全没有上下浮动，就好像是并没有双脚的鬼魂一般。加上她那弓背双袖互插的样子，则更是有些相像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了。
曹仁落座正座，我与审配则分作两端，而吕翔则位列审配之次。
在第一次战斗之前，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吕旷坐席才对。如今，吕翔则坐在了这里。如果不出意外，她至少会继承她哥哥一半以上的采邑吧。
“那咱们这就开始，”曹仁轻咳了下，只见她死撑着疲倦样子，长出一口气，说道，“上次战斗的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实话来说就是遭受了一轮惨败。损失了将近万人的兵士，也折损一员宝贵的大将。”
曹仁就算是不想提及，在这个地方也无法避免的要说到。而当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并未朝着吕翔的方向去瞧看。余光之中，吕翔也并没有什么和我们不同的动作来。
“不过另一方面，这次战斗也让我们得知了不少情报。”说着，曹仁抬起手来，比划着手指，“首先我们得知对方的军队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不少，在当下的局面上，可能对方的兵力已经和我们相差无几，或者说是旗鼓相当。”
她一顿，抬起中指来。
“然后，经李典大人之前所说，对面似乎有一员从蛮夷那边过来的将领，很可能就是这次战斗的谋划着，也就是新的谋臣。或许很难对付。”曹仁说着，视线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以上两点，不管怎么去说明，其实都可以概括为坏消息。”
说到这里，曹仁自己也为之一笑。
“不过呢，也并不是就说没有好消息。”说着，曹仁继续抬起大拇指来，“对于咱们来说，好消息也很简单。那就是刘备他应该确实已经死了，或者说，至少他还并未回到新野。对吧？”
曹仁瞧看向我，我自知是把话语权交到了我这里，我便点了点头。
“是的，这次战事从始至终我和吕翔都未见到刘备的身影。而且在我与关羽的战斗中，关羽她明确得承认了她哥哥不在的事情。”我说完，瞧看向吕翔，“同样的，对面的猛将张飞此时候的状态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和刘备的事情有关。”
嗯嗯。
曹仁听得津津有味，其他两个人也在我和曹仁的身前移动着视线。
“所以，这第三点基本上就可以算作是个好消息。”曹仁的大拇指往前伸展着，“刘备不在，可以说我们就还能用各种各样非战斗的方式对付他们。同样，策反将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嗯……”
嗯？
我抬眼瞧看，发现在我说完话之后，审配陷入了沉思之中。
“审配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诶？我吗？！”她惊慌地抬眼四处乱飘，然后把视线集中在眼前地板上面，慢慢诉说，“我就是有些怀疑，刘备他是否真得不在新野的……这件事情。毕竟，咱们的眼线都没有顺利得混进城中去，早先混进去的此时候也都没有了消息，所以关于城中的事情现在还一概不知。”
“诶，说到这个城中情况啊。还真是头疼啊~”一说到这个，曹仁也皱起眉头来。
“请问怎么了吗？”
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军中，所以并不知道其他方面的事情。
“新野城中，负责城防的是一个刘表的部将。”
“刘表……的部将？”
我听着曹仁说着，心中则冒起疑问来。为什么在刘备死掉之后刘表的部将会出现在新野城中呢？按理来说刘备的部将应该是和刘表的一切一切都恩断义绝才对。
一种颇为强烈的违和感在我心中穿插而过，时间简短，却在这一刻让我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这个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这时候，审配微微一笑，眉头一皱好似有些没办法的样子。
“刘备大人的话，以他的个人魅力招揽来荆州的将士应该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吗？”
“诶？是吗？”
与刘备并没有进行太多交集的曹仁略有些惊讶。虽然并不想过于认同这一点，但确实，本身荆州的将领水平就超过于刘表实际的统领能力，不听话的还有倒戈的应该都还是有几个的。
不说这个，之前一个叫甘宁的将领还跑去了江东那边了吧。
……不过，真得可以这样解释吗……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劲。
“那，说了这么多。咱们下一仗应该怎么打啊？”
就在这时候，就在这总结之前战斗的这一环节里，吕翔有些不耐烦起来，皱起眉头抬起手来问道。
看得出吕翔有些焦虑，但想来这也是正常的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情绪是最为强烈的。
其次，则是我。
“嗯，前面的内容大概说完了。”我顺着吕翔的话，接下去说道，“咱们差不多应该考虑一下下一战应该如何部署了。”
嗯嗯。
曹仁点点头，见她双手环抱住胸部，两眼望着稍远处，一副在认真考量的样子。
我不知道曹仁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些许想法，一般的将领在这个时候大概会静静等待主将出声。但我向来更愿意把自己心中所想在这种齐思考的时候一并放出。
所以，我张开了口。
“如果现在的军队配比是一比一，或者我们稍多或者我们稍少的这种情况。我觉得应该暂缓进攻比较好。”我说着，眼神在几个人中环视了一下，“毕竟以现在的兵力，恐怕是很难攻下城池的。而拼消耗的话，对方不管是人手还是对战场的熟悉程度都在我们之上，我们很难有所作为。”
“诶？”我的话音刚落，侧面坐着的吕翔便发出一声惊诧，“不出征吗？”
看得出这几天吕翔一直在压抑着她心中的某股恨意，这段时间没有爆发，终究是打算在战场上爆发出来的。而现在听到我的这个话语，恐怕会稍有些失落。
但是我不能够因为吕翔的个人想法而不忖度损益，那样只是外行人的作为罢了。
“我知道吕翔大人想上战场，但是现在的话，至少暂时等待才是上策。”我轻声说着，抬眼瞧看吕翔，见她已然皱起眉头来，但并没有打算对我发火，所以我觉得或许还能够继续讲道理，便继续说，“对方的主君一直处在暂缺状态，他们的心境很可能就在这几天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可能分崩离析可能反目成仇，甚至有可能直接倒戈到我们这边来。而另一方面我们不攻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冲过来攻我们。”
一比一的攻城战，自然是守城的一方要有绝对优势了。
“他们来攻城的可能性很低吧。”
审配皱起眉头，其实她不用说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悲观的。
“只是理论上来说而已。”我耸了耸肩，“然而我们对他们的兵力只是估计，他们对我们也同样，所以攻过来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嗯……”审配点了点头，放在嘴前的袖子小幅活动起来，不知这算不算是审配在思考事情，短暂思考之后她又一次点点头，“嗯，确实。我觉得这样也是合理的事情。”
“唔……”
说到这里，我的意见算是全部说完了。虽然在心中思量是否还应该总结性的说下自己的态度，但望向吕翔那副有些恼的样子，我便觉得还是不重复得好。
然而在另一方面来讲，本身拍板定调的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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