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照常上课？无罪释放？”
面对林禹的刚刚跟我们的结果，我和眼镜当场愤怒了。
“开什么玩笑！”眼镜怒拍学生会新买的桌子，那劲道差点让我以为这桌子又要碎开来，“正义使者停学一周？犯罪者还在逍遥法外？我草你妈的！”
“证据不足。”林禹摆摆手，“证据不足懂了吧？”
“监控呢？云寻鸽呢？我们这些目击人员的证词呢！”
这时林栩栩插嘴：“监控早就被七班那些家伙关上了，本来一个A班，监控就没有存在的意义，那都是针对B班的。”
“事情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危险了。”林栩栩扇开扇子，“云寻鸽虽然帮忙佐证了，但是你也懂，想要从她套出以前的信息就可比登天还难，虽然这四个人在关押云寻鸽这件事情上百口莫辩，但跟笑容女恶性殴打一比，也就五五开吧。”
“那我们的证词呢？”
“你们？”林栩栩看了我们一眼，“明明是跟暴力者一起的伙伴？”
“那云寻鸽呢，她就不能出来再揭露一些恶行吗！都被这么对待了，早就是长时间欺凌了吧！”眼镜显然是暴怒了，话都听不出去了，“就她这种人，活该活得这么惨！她最好直接被弄死！中国不是要求命案必破吗！哈哈哈，让那些废物警察过来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给了眼镜脸上一拳。
“闭嘴吧！”
眼镜的眼镜都被打歪了，他捂着脸冷笑道：“怎么了，戳到你痛楚了？龙的逆鳞？”
“你这混蛋！”
“够了！”林会长猛地一拍桌子，让我们两个人停止了行动，“这种时候你们还内讧，小学生吗？”
“真是有够丑陋的。”林栩栩在折扇后面笑着。
我只好忍住了这口气，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开口：“我的。”
眼镜也扶好了眼镜：“算了，我说过分了。”
眼见气氛稳了下来，林会长说道：“这显然是校方的行动。”
“于情于理，这种双重标注的处罚都太过分了，这显然是针对我们学生会的举动。”
“你们三个都是我们学生会的候选人员，而那四个全是校方重力培养的A班学子，人渣也有人渣的优点，这是我们无可否认的。真让校方大动肝火对整个七班彻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单单是这四个人吗？”林栩栩笑着，“不是吧？这肯定是整个七班的集体合作，这是一种教唆，一种逼人犯罪的气氛。”
“单从学习上，A班就大于B班，这是谁也不可能否认的，人生而平等简直是屁话连篇，每个人都有优劣性，让这一群学习上的天赋者去钻研校园暴力的技巧，这显然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云寻鸽，就是一个理想中的完美实验体。”
“她不反抗不叫骂，她只会默默忍受。”
“在全班的恶意前，她就像是个大海中的小帆船，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林栩栩叹气道。
“我听说了，校方安排几个家长见面了，这件事情就此私了，大家都自讨腰包，一没要对方赔偿，二也没让对面社会性死亡。”
“笑容女的家长答应了，呼呼呼，恐怕若是放开A班的名额，连孩子的贞操都会卖掉吧。”
“这些人就分不清大是大非吗？”我咬着牙齿，“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存在！”
“荒唐？”林栩栩看着我，“你是说插手一个无关人士把自己惹得满身火？飞蛾扑火都比这个靠谱。”
“对父母来说，子女的成就比谁都重要，怎么可能会为一些莫须有的荣光抛弃了必有的回报。”
“那云寻鸽的父母呢？”
林栩栩笑了：“那可真是一场噩梦啊。”
“我原本以为她的父母是人渣中的人渣，结果过来闹得最凶的就是他们，差点把七班闹翻天了，校方都给闹怕了，什么媒体的都请过来，要说爱也能颁发奖杯，那云寻鸽的父母绝对能荣获名额，虽然最后还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他们便要求要转学。”
林禹接过话说：“但是云寻鸽拒绝了，在这么多人质问她别人的馨竹难书时她都没吭声，但是一说转学她就活过来了，她坚持不转学，这点她死死不放。”
我仿佛是在眼前看到了幻觉，那默默无声的少女也爆发出了跟笑容女那天一样的力量，在众多的意志去颤巍巍的坚持了自己的存在，这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学生会。”
林禹叹气道。
“本来你们没闹出这种事情，我们就有很多手段去对付七班那些混球。”林栩栩说着，“结果冲动还是魔鬼啊。”
我不吭声了，一想到如果没人拦着我，那第一个惹出事情的就是我们了，或许是我和笑容女的混合双打。
这就是黑暗的现实吗？
我不禁有点绝望了。
没有人帮助没有人发声，大家都在社会的规则里面翩翩起舞。
只有我们这些笨蛋在忙前忙后，落得一身疾病。
除了默默忍受，就没有其他方案了吗？
那还谈什么拯救云寻鸽，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向云寻鸽学习罢。
“但也不是一事无成。”
忽然，这句话像是一道光一样，划破了黑暗。
我抬头看向林栩栩，她第一次带着温情的笑容说着——
“你们让云寻鸽说出了不转学的回答，你们让她觉得，留下这个学校还有些许意义，若是一周前的云寻鸽，恐怕早就离开这座学校了吧？”
“而且大家的行动不是无意义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据我所知，现在在高二七班，对于云寻鸽的校园暴力，已经停止了。”
“吃到痛楚，小孩子就会对一件事情失去兴趣。”林禹说着，“这可能就是申高德所说的，活着还是死亡吧。”
我眼睛忽然有点酸楚，我看了看眼镜，他只是撇过头去。
“但是。”
林禹忽然开口了。
“侦探不是破案了就结束了，还有犯罪动机前程故事等等，最重要的是，侦探本来就是一个失败者。”林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着，“侦探就是一个擦屁股的，事件发生了，侦探只是帮别人还原这个事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是与此同时，被他逮住的犯人也是个失败者，或者说，从他犯罪的开始他就是个失败者了。”
林会长看着我：“这不是双赢，这是双输，只不过侦探永远比犯人高一级，阿顺，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我希望你去跟云寻鸽好好的谈一次，事情还没有结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擦屁股的事情。”
“去吧，去折磨犯人，像个真正的侦探一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