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给加百列买了一套运动服，虽然看起来有些朴实无华，但这样的衣服既方便运动，穿起来也比较舒服，从外观上而言既不会太张扬又不是过分地低调，可以说对加百列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加百列貌似也不喜欢太过于向人们展现自己的身体，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人类根本没有资格欣赏我的容貌”，所以运动服帮她把头部和手以外的部分都遮了起来，也算是满足了她的要求吧。
只是我很奇怪，如果这家伙有这种要求，又为什么那么想买婚纱呢，而且一开始加百列降临的时候穿裹着的白纱衣貌似也没有遮住身体的全部吧。
真是个充满了矛盾的天使。
可是这运动服也没有便宜到哪去，一套下来也花了我快上千了，付钱的时候我的笑容让工作人员都摸不着头脑，想哪知道我是在想，这钱算不算是我替全人类垫付的呢，想着想着给我自己都气笑了。
不过好在加百列一点也没有挑剔，反而对我十分感谢。
“真是不错的衣服呢，穿上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加百列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体会着这前所未有的感觉。“真的是非常谢谢您，圣子大人，替加百列买这么好的衣服。”
“就当是我替全人类送你的礼物了……”我嘴唇没动得嘟囔着。
“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你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东西吗，今天一块买了算了，幸亏我以前攒了些存款……要不然光靠生活费咱俩……不，是我这个月都得饿死啊。”
“没什么哟，其实您就算不给加百列买衣服，加百列也无所谓的，不买无所谓，买了是您对加百列的恩情，加百列都会记着的，圣子大人。”
“挺好的挺好的……你要是再有个化妆的需求，那我可是真的撑不住啊……”
“化妆？是要装扮成什么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一种社会群体性的装扮，和古代的祭祀其实还真没什么两样。”我摊了摊手。“开个玩笑，别介意。”
但加百列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是不是还得帮你买……内衣什么的啊。”
“内衣？”
“就是女性穿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要买，你觉得现在活动起来别扭吗？”
“还好，并不算别扭吧，但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我已经太久没有变成过人类的模样了。”
这种事情我还真是没有个主意，可是身边的女性吧，要是问夏玲墨的话……她保不齐会生气，而且她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其实意外地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在加百列和整个人类世界的关系还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我并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一切。
可其他人……
嗯……倒是也有，可我不太想问，因为这种事情问谁都会变得异常复杂。
但如果加百列真的觉得哪里不太舒服，我还不能坐视不管，毕竟这位天使大人的心情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人类世界的安稳。
我抬头望着天空，这样的忧虑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我的想法中。
回去的时候因为加百列也有了正常的衣服了，我们也就选择了达成地铁回家，这个时间地铁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上车后我刻意选了个比较空的车厢带着加百列在角落处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啊。”我倚靠在角落里说道。
“是呀，因为终于可以和圣子大人回家独处了。”加百列把手夹在大腿之间，摇晃着身子说道。
“唉……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出来吗。”
“那是当然，人类世界是很危险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圣子大人接触任何人，所以如果没有必要，圣子大人，您还是就乖乖地待在加百列身边吧。”
“可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去寻找人类自身的希望呢。”
“其实您不找也无所谓，加百列并不太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
说来说去这不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吗。
“好啦好啦，我还是会给您机会的，但是除非是寻找人类自身的希望，若只是一般的事务，加百列不希望您出去。”
“这日子过着过着怎么就突然变成犯人了呢……”
但加百列的这种心情并不是深不可测，人类体会不到的。
其实在人类社会中，不也有这样的事情吗，一些极端的人希望自己重要的人片刻不离地待在自己身旁，一定程度上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考到外地的大学就算是一种，有的家长强制让孩子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和加百列的性质差不多了。
还有一些妻子或是丈夫，自己的伴侣和任何人，尤其是异象哪怕稍有接触，就会大发雷霆。
只是我很好奇，那样的家长的心态，还有其他人的这样的心态，都是由他们的社会属性的身份所决定的，也可以从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中找到一些决定性的因素。
可加百列的这样的心情是被什么所决定的，还是说天堂实行着和人间一样的物质规律。
那神可就更没有“神性”可言了。
看着加百列对地铁好奇的模样，我不禁想到，随着我对她女性人格的进一步培养，这种占有欲应该也会随着社会环境的改变而发生改变吧。
但这种占有欲不是孤立的，如果要变也一定是随着她的“人性”的整体而变化的。
“对了，加百列，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
“圣子大人有问题尽快问就是了，加百列一定尽心回答您。”
“为什么你会选择女性作为你的人类形象呢，天堂怎么样我现在不知道，可是在人间，尤其是你几千年前降临的人间，人类的女性可谓是没有什么地位和身份的，甚至连神最虔诚的教徒们都认为，女性是间接通过男性得到神的荣耀的，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你以女性的形象降临，难道不会损害你的权威性呢，比如米迦勒降临就一直是以俊美的男性形象，可是很多关于你的画作什么的，都是画着你的女性姿态的呀。”
“米迦勒吗……”提到这个名字，加百列竟然发出了疲惫的叹息声。
“你、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和米迦勒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抱歉……我不是故意提的……”
“不是的，我和米迦勒的关系很好，只是……在很多人看来，我好像是米迦勒的仆人呢，明明我和米迦勒的地位都一样才对，为什么大家都更崇拜米迦勒呢。”加百列自己都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与其说是在抱怨，不如说是抱着不满的情绪在思考。
“可能是因为米迦勒比你更经常地展现暴力吧，再加上我刚才说的，你们各自采取的人类的形象不同，所以人们就认为米迦勒是最伟大的天使了。”
“唉……”加百列再一次发出了沉重的叹息，然后无精打采地看向了我。“您也这么觉得吗，觉得米迦勒比我更伟大什么的……”
“没有啊，我都不认识米迦勒，上哪认为去啊，只是比较好奇而已，说不定你也以男性的身份展现在世人面前，在人们眼中的地位就能进一步提升了呢。”
“我才不要呢。”加百列噘着嘴说道。“人类是这么肤浅的东西吗，就因为性别，我就要低米迦勒一头？”
“你还别说，人类的本质虽然不是这么肤浅，但是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因为客观的社会发展的程度不同，这样肤浅的看法还就是一度成为了人类社会的主流，甚至直到今天这样的想法可都是没有完全消除的。”
“但是天使们可没有这么肤浅的想法啊，所以我才以女性的身份降临了，这有什么不好的，是人类自己这样乱想的，害得我好像就不如米迦勒了似的。”
“只是好奇而已，随便问问……你也别太介意，我可是没觉得你比谁低的。”
不过也是呢，如果像夏玲墨说的那样，把天使和神看做是外星文明，那他们的发展程度一定比人类高，那么拥有比人类先进的社会道德观念也是正常的事情。
加百列闭着眼睛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还是圣子大人好呢，要是圣子大人也有这样的想法，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