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希望？”
清澈的眼瞳在愤怒的驱使下渐渐染上了一团漆黑的杀意，狰狞的面容宣泄着绝对的统治欲，咧开嘴角后，少女所露出的那颗尖锐的小虎牙也不再象征着可爱或顽皮，她的反应吓得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对家长提出了无理到极致的要求后家长的反应，而这样的反应已经在冥冥中注定，我正逐渐地成为她的所有物。
与她对视两三秒便已经是极限，我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可加百列并没有就此放过我，这种在她看来是不忠的企图是一定要好好清算一下的。
“圣子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些是本能反应，是最本能的反应，只有一刹那，加百列暴露了她竭力想要起码在表面上隐藏起来的杀意，她对我只有爱，那恨呢，恐怕一直都寄托在全体人类的身上，一点点的导火索就勾起了她杀气凌冽的反应。
“所以就是说啊……有一个女孩子想要我帮她个忙，我觉得我应该答应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和你要我寻找的人类的希望有关系。”
对我而言，若是要帮助迷茫的卫岚晞最大的阻碍就是加百列，虽然她表面上说是来帮助我拯救人类的，但是她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向我表达一个观点，那就是她对人类根本就不报希望，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如果想要帮助卫岚晞，我就必须要说动加百列。
思考了一晚上，我最终想出了这个办法，那就是和加百列实话实说，把卫岚晞的事情告诉她，但是要让她知道，这不是我私人的事情，而是符合我作为“圣子”身份的行为，即帮助卫岚晞就是寻找人类自身的希望。
为了哄加百列高兴，我特意出去买了早餐，加百列见我这样关心她自然也很高兴，在我身边来回蹭了五六分钟。
可是刚坐下还没吃两口，当我提出这件事情后，之前心满意足的态度顿时荡然无存，自我的价值观取代了天使的职责。
也就是说，加百列作为天使其实有着双重的身份，或者说加百列自己就处于一种“异化”之中。
身为天使的加百列应该是完全的神的仆人，她是不应该有自己的意志的。
可是很显然加百列现在有着一个很大的矛盾，那就是作为神的仆人和自身的感情之间的矛盾。
据我推断，应该是曾经在加百列和圣子之间发生过什么造成了这种异化，从而也就催生出了加百列现在这完全扭曲了的占有欲。
从异化的层面而言，加百列已经不再是天使，而是有着强大力量与欲望的个体。
所以我不会怪罪加百列，也深刻明白，要纠正这种异化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但是也只能靠我自己来了。
因为，我就是“罪魁祸首”，毕竟我就是那个令她异化了的“圣子”。
“圣子大人，您真的思考好了吗，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嗯……我觉得这是很必要的，那个孩子现在很无助，能帮她的只有我。”
桄榔！——
加百列手中的杯子忽然间被捏碎了。
“你没事吧！喂！手受伤没有啊！”我急忙站起来跑到了加百列的身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检查了起来。
不愧是炽天使……玻璃碎了一桌子……可她的手竟然一点事没有，相反，她手里的那些玻璃随便都被捏成了碎末……
“圣子大人，既然您这样说，而且也这样做了决定，那加百列阻止不了您，加百列能做的就是陪在您身边，确保您不会受伤。”加百列还是在尽量恪守着自己天使的职责，用理性压制着异化的“人”格。“不过圣子大人，还希望您能明白，如果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加百列是不会坐视不管的，甚至到了关键时刻，还可能违背您的命令，但希望您能知道，加百列是绝对为了您好的。”
所谓的约法三章吗……
没办法，能够取得她一定程度的同意已经很不容易了，这里就先不要较真了。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那个女孩也不可能伤害我，所以加百列你不用担心。”虽然她的手没有受伤，但也许是为这个炽天使感到悲伤，又或者是有一种类“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这也让加百列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
之后我给卫岚晞发了消息，约她今天中午在学校东侧的操场那边见面。
今天我和夏玲墨没有同一节课，所以带着加百列来上学还能让我稍微地松那么一口气，被别人怀疑总比被夏玲墨怀疑好。
下课后，我没有拖延，打算立刻去赴约，而且还很主动地邀请了加百列。
“走吧加百列，让我们去见见那个女孩，先说好哦，你可别太凶，她胆子很小的。”
“哼，胆子小，我看那个女人是心虚吧，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还真是……什么女人啊，她比我还小，就是个普通的女孩。”
尽管我这样说，但加百列还是摆着一副不屑的神情。
而且我也没有想到她的疑心会这么重。
“说起来，圣子大人，您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孩的。”
“什么时候，昨天啊。”
“昨天？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您的身边，我可没见到什么女孩来找您呢。”
“啊，那不是下课的时候……”
不好……这是要说漏啊。
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等待着加百列的审问。
“下课……圣子大人，您该不会是说有人找您那时候，您去见了那个女孩吧。”
好可怕……虽然她的表情很冷淡……但就算因为冷淡才可怕啊！
“呃……”
“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也就是说，圣子大人，您骗了我呢，您欺骗了加百列，这是怎么回事呢，圣子大人。”
“那、那个！加百列，你听我说啊，对不起，我是稍微说了个谎，但我那不是怕你生气吗。”
“如果圣子大人没做错事的话，那加百列怎么会生气。”
这还真是个强盗逻辑，不过确实，在加百列的立场上来看，我做的就是错事，但不可忽略事物的客观性，尤其是我和那个女孩，以及整体的大环境中这件事情的客观性。
“加百列，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在乎你，就是怕你不高兴才……唉，我也不辩解了，真的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都是我不对。”
我能这么轻易地表演“大丈夫能屈能伸”，纯粹是因为加百列的容貌太过于有征服性了，抛开她的身份和性格，她沉鱼落雁的美貌确实让我难以抵抗，这也使得只要不是大的原则上的问题，为了让她舒心，我稍微妥协一些也无妨。
是啊，我就是这么庸俗，怎么说我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正常男性，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少女，要说一点触动没有，那是骗鬼啊。
加百列对我还是比较心软的，见我这样认错，也就没太追究，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接着说道：“既然圣子大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加百列也就不该再追究了，还希望圣子大人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好的好的。”
我真是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