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吗……”
“是啊，还是稍微有点吃惊吧，看着一对姐弟吵成这样……不过更叫我惊讶的果然还是这姐弟俩的外貌吧，看上去都像是……唉，就说有那么点不真实吧。”
吃饭的时候我和拉斐尔讲起了我们今天的遭遇，关于我们想去看看排练，结果却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也不是特意提起的，就是随便聊聊而已，而加百列不同，与拉斐尔讲话的时候不用担心“毁灭”或者“抹杀”一类的事情，相比起加百列，拉斐尔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带着好奇心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但除非触及到神的原则，否则他是不会表达太多个人看法的。
有点像是心理医生呢。
不过和加百列待了这么久，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事情实在是多得没边，原本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现在都得无时无刻地注意着，只要稍稍提起一句令她不满的话，那可能招致的就是世界级的灾难啊。
如此的情况下要说我心里一点压力没有那是扯淡呢，这遇到了拉斐尔，话匣子有些忍不住打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实在是被逼怕了。
“是呢，兄弟姐妹之间如果关系不好，那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呢……”拉斐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扶着脸，偷偷瞄了一眼那边低着头吃饭的加百列。“陛下觉得呢。”
“是有些吧……家庭的概念有的时候比人们想象的还要重要，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非是由物资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再生产所决定而形成的，早期的原始社会是血缘支配着生产，而现在是生产支配着血缘，所以家庭问题往往并不是个体问题。”
“那陛下您有没有想过，两个人关系其实挺好的，而这次吵架只不过是个偶然情况呢，或者说两个人虽然这样吵，但关系其实并不差呢。”
“也有可能吧，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两个人看起来都挺有个性，都挺……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吧，总之，本来今天是想去看看我们学校戏剧社的水平，结果到最后也没有看到。”
我拿起杯子饮了一口。
“这不是那个什么吗，你说你对各类艺术都挺感兴趣的，我想着我们学校的戏剧社还算挺有质量，要是能够去看看的话，但你看看也是件好事。”
这年头想了解艺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得花钱啊，看场表演听场音乐会什么的哪个不得要钱，虽然这样说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可我手头真的是不那么宽裕，如果有个免费的机会，质量又不差，还能够满足天使的需求，那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陛下替拉斐尔这样着想。”他直起了身子来说道。“不过陛下不用操心，拉斐尔也不想太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之后我再去问问，要是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看看嘛。”
“嗯。”
不过这也不全是为了拉斐尔，只是那对姐弟，一个编剧一个演员，两个人无论从外貌上还是性格上都有些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样的人写出的戏剧会是什么样的戏剧呢。
那样的人表演出的角色会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知道知道。
“加百列不感兴趣吗，那对姐弟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我故意找了个话题想让加百列也参与进来，而不是坐在一旁受冷落。
加百列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放下了筷子，看样子她用筷子用的还不是很熟练，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拉斐尔用筷子用的是相当熟练。
“加百列对那种事情才没有兴趣，那不过是人类幼稚行为的一种罢了，而且那对姐弟什么的，那个男的看上去就叫人作呕，灵魂已经污浊扭曲到了极点，圣子大人，那家伙是个罪人。”
得，这前段时间刚刚帮卫岚晞洗刷了“罪孽”，还没过多久呢，刚认识的施羽络又成了“罪人”。
我真是怀疑加百列手上是不是有什么硬指标啊，必须要找出多少个罪人之类的。
“他是脾气不太好，但说是罪人也太……”
“圣子大人，您一定是认为加百列是在胡说吧，随意地就指明谁是罪人之类的……”
“我、我没有哦。”
我有哦，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敢说哦，天使大人。
“但请您相信加百列，那个男的灵魂已经堕落到了一种您无法想象的程度，这不是加百列在危言耸听，是真的，圣子大人。”
加百列这样咄咄逼人，我也不好说什么，要硬让我顺着她的话把施羽络说成可以被消灭的罪人我也办不到，一旦加百列真的动手了怎么办。
这种时候我只好一边苦笑着一边看向了拉斐尔，希望他来帮我解围。
而拉斐尔也确实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急忙说道：“是有这种可能呢，加百列，但是你想，我们的职责是帮助陛下寻找人类自身的希望，而如今地上又全是罪恶，这种情况下有罪人有什么稀奇的呢，那么陛下将要拯救罪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人类根本不值得拯救……这一点不是在两千年前就已经被证明了吗。”加百列垂着头，低声说道。
“决定人类值不值得拯救的不是你我，而是神，我们只不过是按照神的崇高旨意在行事的仆人罢了，加百列，这一点你没有忘记吧。”
“不需要你提醒我我也知道。”
一提到神，加百列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但是为了圣子大人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希望圣子大人能够远离这些罪孽深重的人，人类的希望也不一定要在罪人的身上寻找，不是吗。”
“是这样的，但是陛下想在谁身上寻找希望，想救赎谁，那也都是陛下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是陛下的仆人，作为仆的我们要尊主的旨意，行主的话，而不能僭越神圣的血脉，对吗。”
“是这样的……”
加百列还是很不服气，可是又不得不认同拉斐尔的话。
否认的话那可就真成了堕天使了。
见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我又急忙打起了圆场：“好啦好啦，别这么严肃嘛，就是说说看戏的事情，又聊了聊编剧和演员，这么激动干什么嘛，我的安全也没什么要担心的嘛，有加百列在，谁能伤的了我，你说是吧，拉斐尔。”我又给拉斐尔递了一个话茬，让他来缓解一下和加百列之间的关系。
“嗯，这一点我同意，在负责陛下安全这一点上，加百列只可能做过头，而绝不可能轻视。”
连吃个饭都要提心吊胆的。
我是知道加百列畏惧神的权威和旨意，作为炽天使的她应该是神最忠诚的仆人。
可是，我不希望拉斐尔这样用神来压她。
一旦把加百列逼成了堕天使怎么办。
压力要有，可也不能太过火，而且过分滥用这份权威，对塑造加百列的人类女性的人格也不利。
我还说那对姐弟呢，这对“姐弟”不也够让我操心的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