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灯光照耀，高楼林立间，极大的屏幕上播放着林朝雷在楼顶的一举一动，这些烂事举国皆知。
林朝雷完了。
不仅是他的漫漫仕途完了，就连作为百姓平稳生活，都要完了。
过街老鼠活着吗？自然活着，但活得很艰难困苦。没准出门溜达一会儿遇上点吃食，还是别人特意准备许久的耗子药。死后连遗体都遭人远离嫌弃，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的林朝雷，又比过街老鼠差之几何？
林朝雷牵强笑道：“一切，都完了。”
话音落下，楼顶门外冲进十几名警官，把手铐给林朝雷戴上，押送走了。
卫重目送他们离开，把林朝雷抛弃在地的枪捡起来挂在腰上。
那枪原来就是少年从卫重那借的。
卫重靠近少年，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依靠少年，他立了不小的功劳，而他没有冒任何风险，没有做任何难事，几乎是举杯喝水这般简单，所以当然要谢。
可便当卫重即将下楼时，少年说道：“事情还没完。”
五个字顺沿冷风，吹进卫重右耳，他不禁停下脚步。
……
……
“呜！——”
一间封闭的房间里，林朝雷猛然惊醒，身上尽是汗水，模样邋遢，他迷糊揉眼，看着面前的警官，内心抱有的期许消散如烟。
他又梦到了昨晚雷霆霹雳的场景。
仅仅是梦的话，就好了。林朝雷如此遗憾想着。
对面的警官耐心被磨得不剩多少，安排了一下，便让李朝雷跟着管教进关押所。
常年端坐高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朝雷只得顺从，换上囚犯的衣裳，就走进了关押所。
林朝雷大眼一瞧，关押所里的牢头是谁，牢二是谁，心里便模糊有了个判断。
谈不上溜须拍马，等他罪行一判，就什么都不剩了，区区一个牢头，又有什么好巴结讨好的呢。
“新来的，去墙角蹲着。”有人喝道。
林朝雷照办，一言不发就去墙角安生蹲着。
余光一打量，他看到另一处墙角躺着几位，一个个发型流里流气的，脸上鼻青脸肿，想来是得罪了牢头的愣头青。
披着毛毯的牢头瞧见新人年岁不小，听话听得很顺溜，加之近段时间哥几个都打人打得倦了，便没搭理这新人。
那几个愣头青这几日没少挨打，见有新人来喽，原本正幸灾乐祸，以为终于挨打得不是自个儿了，谁曾想牢头压根不搭理他，一个个大失所望。
周齐科算是摸清楚了，关押所这帮子人，但凡跟他有点关系，就一块儿收拾，也不知是他哪里惹住牢头了，处处受针对，而且每次挨打的时候，周齐科都能看到牢头脸上洋溢着一种笑容，暖呼呼的笑容。
他心想着，得，咱也别幸灾乐祸了，过去认识认识，将来再挨打，好歹有个人分担一下不是？所里分出一批人去打新人，他们挨得打自然就少了。
周齐科蹑手蹑脚地走到林朝雷身旁，摆正姿势屁股翘高，蹲好蹲标准以后，他小声询问道：“兄弟，怎么进来的啊？”
林朝雷皱起眉头，他四十好几的人了，周齐科一个十来岁快二十的人，管他叫兄弟，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严肃说道：“说话注意点。”
一言入耳，周齐科脾气上来了。打不过牢头，还打不过你吗？大家都是新人，在这里我挨得打比你说的字还多呢！
周齐科破骂道：“你妈的，王八犊子，知道老子怎么进来的不？杀人！”
这叫嚣的话，周齐科对关押所里的人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偏偏一丁点用处都没有。那牢头甚至还大笑说着，打杀过人的人更有成就感，指使小弟们使劲招呼。
林朝雷也是混迹了许久，对这种口头话嗤之以鼻，看都不看周齐科一眼。
这下周齐科急了，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还别不信，就前几天报道的新闻看了没？那个二中的男学生，就是老子杀的！”
林朝雷愕然不已，愣了片刻，心想他说的不就是我儿子吗？难道我儿子其实是他杀的？旋即林朝雷不顾三七二十一，站起身来，一脚踹在林朝雷撅得老高的屁股蛋上。
“哎呦！”周齐科痛呼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很是狼狈。
这一脚，可是踹在了旧伤上。
林朝雷不等周齐科爬起身，又打又踢，可是施展开了拳脚。
周齐科浑身旧伤没好，这时候林朝雷又揍上一顿，委实吃不消，惨叫声又一次在关押所内响彻。
牢头悠哉悠哉地靠着墙，原本见周齐科跟新人搭话打算让哥几个再活动活动拳脚，这还没言语呢，新人就一脚把周齐科给放倒，紧追着一顿胖揍。
不是一伙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另一边墙角，周齐科的伙计们瞧周齐科吃亏了，原本颤巍巍爬起来，想去帮忙，牢头一个眼神瞥过来，哥几个打了个寒颤，又重新躺在地上，背对着周齐科，不忍直视。
林朝雷这一动手，可就难以止住了，有些稀疏的头发，都流了不少汗水。
“你他娘在老子面前跟我说杀了我儿子，老子打死你个煞笔。”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儿子啊！”
“你他娘的还算计老子，你不挨死打，谁挨？”
“不是，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还跟你妈的那个烂警察串通一气，你生儿子没**！”
“卧槽？！老头你过分了啊！你这太损了吧！哎呦卧槽！别打我命根子啊！卧槽！越说你越打啊还？哎呦！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跟你没玩！哎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