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痛。
虞无邪睁开眼，抬起手腕，金鳞小蛇挂在上面。
“是啊，也该醒了。”
头痛。
真不该惹恼那个女人。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刚要撑起身子手臂却一软，身子失去平衡摔下寒玉床，他瘫在地上，鼻尖萦绕着腥臭气味。
一坨鬼面蛛从洞府上拉着丝落到虞无邪的脖颈上，亮出毒牙咬下。
毒液顺着血管进入体内，失去的精力重新归来。
鬼面蛛顺着蛛丝爬走。
虞无邪点出一团剑火扔到脸上：“臭死了……”
又有一团剑火掉在床褥上。
淡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同样的火在燕玉良眼里跳动。
“你迟到了半个时辰。”
燕玉良没理她，他扫了一眼到场的各位修士。
好像都是师兄师姐。
“你怎么就找了这么点人啊？”虞无邪靠近燕玉良，悄悄道。
“你迟到了半个时辰。”燕玉良向外挪了挪，面无表情。虞无邪当做听不见。
五个人。
但看看其他峰的十几人队伍，难免显得特别寒碜。
一个笑容温和，长相清秀的男子看过来，虞无邪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江师兄！”
江秋寒，阳天峰弟子，金丹境五转，曾经喜欢聂璃。
后来在虞无邪的努力下，他成功迷上阳天峰峰主的关门弟子钟灵珑。
“无邪啊，你怎么也来了。”
虞无邪正气凛然：“驱除妖邪，匡扶正道，是我等万天宗弟子应该做的。”
“得了吧，就你那花花肠子……”
“那师兄是为了什么呢？”
“她不想带我去。”
江秋寒指了指。
视线尽头，身高一米六的可爱少女叉着腰意气风发——钟灵珑。
“懂了。”虞无邪点头。
其他四个人也注意到虞无邪，实力都在金丹四转或五转。就平均实力来看，燕玉良这个小队无疑是最强之一。
“师兄师姐好！我叫虞无邪。”
虞无邪活力四射地问好，笑容粲然，满脸的孩子气，明媚得像是春分时节的太阳。
燕玉良一愣，心头的怒气在沉默中消散了大半。
记忆里，燕歌也总是露出这样的笑。
四人也分别做出回应。
其中一人皱起眉头：“燕玉良，为什么要带个归一境的小孩子来拖后腿。”
燕玉良看着虞无邪，眼角一直在抽搐，听到质问，她不禁深吸了口气：“鹤师兄，他的幻术就能困住我十五息，仅凭这个就不会拖后腿了。”
“凑数的啊？”鹤师兄不屑。
虞无邪举手：“对，我就是凑数的。”
见虞无邪堂堂正正地承认了，鹤师兄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把视线移向悬崖边。
七峰的队伍聚集在阳天峰偏峰顶，整座山都被掏空，里面停着数舰仙槎，山顶被改建得像个港口。
大概百人左右的队伍等待着，直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从山峰中央响起，巨大的楼阁浮空而至，元婴之上的天人境执事站在阁楼顶呼唤登船。
时间到了。
所有弟子驾驭起自己的灵器拖拽出流光，登上仙槎。
虞无邪喊燕玉良：“师姐。”
“嗯？”她有些不耐烦。
“载载我呗……”
虞无邪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没有自己的灵器吗？”
“没有……我太穷了……”
“那你的灵石用去哪了？”
“养……养蛊去了……”
虞无邪低着头，不敢去看燕玉良冰冷得几乎要结冰的俏脸。
燕玉良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港口上只有他们两还停留着，只能把吸进去的空气叹出来。
“行。”
一柄修长湛蓝的细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冰晶般的质感。
虞无邪坐在剑身上，仰头对燕玉良笑。
“谢谢师姐。”
燕玉良懒得看他：“嗯。”
“别那么冷冰冰的，体谅体谅我嘛。”
“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有什么关系，我才十六欸……”
燕玉良不再接话，虞无邪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脚底，荡了荡双腿。
燕歌三个月前才过了十六岁生日。
溟水离万天宗足足隔了三个大洲，以金丹境弟子的灵气，还不足御剑达到。
九个时辰后，仙槎在溟水城上空缓缓停止。奉命除妖的弟子们御器落在城门。
城主已经带着官员在迎接，百人的仙家队伍被安置在全城最好的客栈。
明天正式开始除妖。
“师姐，你看。”
虞无邪扬起手里写着房间号的墨竹牌。
燕玉良并不打算理他，可是虞无邪却凑过来看她拿到的墨竹牌，然后露出秋水般清澈的笑。
“师姐，我住你隔壁。”
燕玉良冷冷看他一眼：“我劝你尽早打消你那恶心的目的，滚！”
注视着燕玉良离去的窈窕背影，虞无邪摸了摸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