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个被她救下的奴隶也在往后退，生怕安妮做出什么超乎常理的事情。
“哈……”安妮叹气，自己的事自己做到最后，抓起那个被下了咒法的人，虽然她还在昏迷，不过安妮并没有手下留情，拉到了船的边缘。
所有人都给安妮让路，正如刀刃划开水面，巨轮驶过海面。她似是无人敢质疑的女王，站在人群之中只能听见暴君的脚步声。她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将水手放到护栏上，然后一脚将其踹了下去。
尽管紧张感还没有在甲板上散去，但是始终还是告一段落了，这位喜怒不定的魔法师应该不会突然发难袭击任何人。毕竟大家都看着，她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救下这个和自己年纪相符的少女。
那个少女惊慌失措的踌躇了一会儿，左顾右看似乎是野兽在观察情况。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追上了安妮的背影。
“谢……太感谢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少女对着安妮的背影喊。“我的主人死了，现在我能够追随您吗？”
“你说什么？”安妮回头。
“我是说……主人现在已经死了，我能能能够追随您……”少女惊慌失措，语言都有些组织部不好。
“不，我是问前面那一句。”安妮挠挠头。
“太……感谢，十分感谢您，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大恩大德难以报答您！”那个奴隶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听懂了安妮的言外之意。“我一定会用我这条命来报答您的。”
“不……为什么要感谢我？”安妮有些不解的歪歪头。“救了你的是海里飘着的昏迷的家伙吧？她不落水，那落水的不就是你了？”
“啊？可是那家伙想要弄死我！”少女一下子不知道该顺从还是表达不同的意见，她看向四周，继续用她的眼观察路人的反应。
她说了谎。
十三岁那年，她的故乡卷入战火，她被带到了奴隶市场上售卖，商人开了高价卖，但是很少有人买这种劳动力都算不上的花瓶。
随着年龄的增加，她的价值也在减少，在购买者眼里漂亮奴隶最好看最值得享用的正是这样的年纪。最终，她被卖给了水手，水手打算拿来当做海行祭的祭品来用。作为祭品并没有什么不符合祭品身份的地方。
“不，是她，救了你。”安妮拉起少女身上的铁链。“她代你死，所以你活了，很公平吧。”
“这……”少女愣住，可是她始终还是理解不了安妮的所言，她再次开口，说着“我是被你救下的……我……”
一个巨大的爆响声吞没了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一双长靴抬到了一人高的位置。在上一秒，那只靴子踢到了少女的脑袋，安妮收回她的右脚，少女被她踹飞出去，跌入了大海。
“还有异议吗？”安妮抬起头问周围的人。
人类的历史是群居的历史，并不是熊虎那样的独行动物。在绝对强大的个体出现之时，所有人都明白要怎么做……他们顺从，掌声附和。在这一片无反对的死寂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是你杀了他们！”
有人说出了人群中大部分人的想法，于是那些人依附着领头羊，附和着：没错，是你把他们投入大海的。
“吵死了！是我！救了你们，她所说的是真实还是谎言无从知晓，按照那些水手的做法，有很大的概率会让船有危险，而我！替他们把危险抹除。所以是我救了你们！”安妮的语言正如铁钉敲入木板。
“本来只有一个人会落水，你却杀了两个！”人群继续出声。
“她不认为那个水手救了她。而我！没有想要救她的想法。”安妮一步步划开人群。“你们这些人看处刑的时候热闹得不行，人一没了回头就开始追责，那你们去和海神说啊！”
“我们……全部都看到了，你在狡辩什么？”
“想杀我的人从这里开始排队，能排到天黑的那头！我不在乎你们的异议，认为我在狡辩的站到我的面前来！”安妮站定在原地。“我四岁开始炼绿油长大的，给敢来就尽管和我正面说话。”
“绿油是什么？”人群中，刚刚和安妮搭讪的那个人傻了眼。“啥玩意儿。”
“你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你一定不想知道。”安妮朝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对认识的人进行偏袒，随后他面对着后撤的人群伸手挑衅。
尤兰达抬起头，一位青年正拿着表单和他说着：
“6004年开春，斯瓦迪亚城内两位无业老年人失踪，悬案至今未果，由斯瓦迪亚领主调查。”
“然后是6004年夏，三位孩童在湖边玩耍意外落水，之后未能找到任何一具尸体。”
“6005年冬末，六名卫兵失踪，未能找到异体，事件被当做不理智械斗处理。”
“然后是那一年夏，十四位来斯瓦迪亚躲避战乱的难民失踪。隔年，十二个人失踪，未成年孩童四名，商队护卫两名，农民四名，还有一位幸存者，在那之后三天不治身亡。其手段经过推测是巫术所为。在那之后一周不到，去寻仇的八名亲属全部下落不明。”
青年翻开下一页，他手上一大叠的纸张，看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念得完的。
“等……等等，别念了。”尤兰达慌张的让青年打住。
但是对面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说着，眼中怒意渐起。“听不下去了吗？我才刚刚开始念呐，你先别打岔。”
“6006年秋，丰收节，三名孩童在魔女之森游玩之后失踪，未能找到尸体。当年冬天，一个猎人在森林中打猎失踪，未能寻得躯体，疑似魔女所为……”
安妮向前踏步，突然觉得那些眼光让她有些厌烦，她的眼中闪着红色的光芒，把手从包中抽了出来。
顺带从包裹中滑出的还有一把尖刀，她缓缓抬起那双血红的眼，口中念着旁人听不到的细语：算了，我已经腻了。
她抬起刀刃，高声质问在场的人：你们有谁会开船？过来站我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