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艾丽莎很是迷茫。
回想到刚才见证的事实，让她头一次对未来产生了无力感。
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三阶共鸣度，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启示，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她自己也相信在教团的带领下，人类终究会扫清这片土地上的污秽，建立一个和平安宁的世界。
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当然也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是，败亡者是什么呢？
如果她是我的朋友，她为什么要对我拔剑相向？
如果她是我的敌人，为什么天启依旧眷顾于她？
少女举起手中的神威，这把拥有纯净光泽的光剑上，已经沾染了斑斑血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它为什么会被信徒的鲜血浸泡呢？
艾丽莎心烦意乱，尽管她知道败亡者是必须被铲除的存在，但那个和正常信徒毫无区别的女性苦修者，怎么叫人下得去手啊！
阳光重新洒在艾丽莎的俏脸上，她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长出一口气。
试炼结束了，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艾丽莎依旧觉得胸口堵塞，好像有什么黑暗的东西淤积在心中，无法排解。
不行，得找个人当树洞！
艾丽莎四下张望，随后朝那个身影飞奔而去。
“吴言！”
正在啃面包的少年浑身一颤，猛地咳嗽一声，将碎面包咳了出来。
“你要吓死我啊!”
吴言回头怒视。
“诶呀，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艾丽莎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刚才的忧愁也随风飘逝，果然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你想多了莎莎，我是不会被这点事吓到的。”
“莎莎......噫~这什么叫法。”
“那我叫你艾酱？”
“你怎么老给我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称呼！”
艾丽莎被一打岔也忘了目的，问道：
“试炼结束了，咱们现在去哪里？”
“我要去找但丁，我答应了给他找孢子标本。”
“好，我去问问试炼后面的安排。”
两人在广场分手，吴言问了几个教徒，最后在一片农田前找到了任务的发布者。
但丁此刻提着小花洒给幼苗浇水，一只手背在身后，颇有点闲适的情调。
接过吴言手中的标本试管，但丁放在阳光下看了看，露出颇为敷衍的笑容：
“马马马虎虎吧。”
“话说试炼结束后，会有什么安排？”
但丁打量了吴言一眼。
“你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一般吧，主要是担心试炼的成绩。”
“那就不必了，你肯定过了。”
“你怎么知道？！”
吴言心想这货莫非是隐藏考官？
但丁摇摇头：
“我的启示名叫高洁圣杯，能够通过肉眼看到你当前不同思绪混合后形成的象征性液体，我这几年观察从沉罪之穴走出来的新人，心里的东西种类很多，但很多都是无法饮用的腐败之物，只有你。”
话音未落，但丁伸手摸向吴言的胸口，吴言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手中已经端着一个黄铜制高脚杯，一股浓郁的酒香从其中溢出。
玫瑰色的透明酒浆在杯中缓缓摇曳，每次晃动都会变得更加鲜艳，如同液化的红宝石。
但丁将高脚杯靠近嘴唇，动作优雅地品了一口。
“好神奇的味道。”
但丁咋咋嘴，露出奇异的神情。
“虽然也有苦味，但味道很醇厚，还有一丝回甜，你对败亡者的想法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吴言傻傻地望着但丁，他虽然知道启示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但一直没缘分看到，艾丽莎也有，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让对方给自己放一个看看，但丁这一手把他给惊到了，这算啥？魔法，吗？但是逼格好高的样子，而且还有免费饮料喝！
但丁看到吴言艳羡的眼神，笑道：
“三阶共鸣度的特征就是诞生属于自己的启示，你不必羡慕。”
吴言猫猫落泪，他是真的很羡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到三阶共鸣度这个位置。
“你这个启示除了能喝饮料还能干啥？”
但丁眉头微颤，对吴言的问题表示不满。
他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块，丢进了杯中。
随后将高脚杯再次拍回吴言的胸口。
吴言摸了**口，啥也没发现。
嘿嘿。
吴言笑出声来。
他连忙捂住嘴，看向但丁。
但丁冷笑。
吴言也不知为何，突然无比的开心，就是想笑，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大家都知道，笑这个东西是忍不住的，于是吴言终究没忍住，放肆的大笑在农田边笑起，吴言越笑越开心，越开心越想笑，最后笑得肚子都抽筋了，才终于停下。
“你猜猜我要是放毒药会怎么样？”
吴言心有余悸，看但丁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超可怕的玩法，万一这货往杯子里放点**啥的，那岂不是.......
卧槽，不敢想不敢想。
这究竟是何等鬼畜的能力！
吴言决定离但丁远远的。
但丁眯起眼睛，吴言的想法化作液体被他尽收眼底。
小伙子，真敢想啊。
以此同时，广场上传来一声钟鸣。
吴言立刻打起精神，朝广场的位置前进，试炼的结果应该会现在发布，有了但丁的保证，他心里不再忐忑。
广场上，和来时的景象大不相同，
试炼者至少走了三分之二，场地变得宽阔起来，吴言看到了几个熟面孔，更多的则从未见识过。
在场的导师仅有迪拉克一人，他正在翻看名单，面罩下依旧是无垠的黑暗。
等不再有人入场后，他放下名单。
“现在在场的试炼者，就是通过试炼的人。我代表断罪序列向你们道贺。”
虽说道贺，迪拉克语气中毫无喜悦之情。
“排名奖励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下发，我这里不公布名次。”
“你们的资料会被送到各位导师手中，由他们选择是否成为你的导师，如果你们中的某人没有被任何导师选中，他就会拥有向所有导师求教的资格，但同样的，他们也不会专门为你留出教导时间。”
“现在，你们可以解散了，导师到时候会联系诸位。”
吴言还以为会搞个颁奖典礼，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还挺好奇奖励是什么，哪怕自己拿不到。
至于新导师，他也毫无头绪，但吴言其实很想自己不被任何人选到，这样他不仅能博采众长，还能有自己的时间研究自己的进化能力。
他刚回过头，就看到但丁直愣愣地站在后面。
“你在这干什么？”
“你猜？”
但丁眯起眼睛。
吴言仔细思索，接着表情突变，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但丁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吴言如丧考妣，他是真的没想到......
但丁居然是一位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