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贱骨头

作者:采巨蘑的小萝莉 更新时间:2020/5/23 18:28:29 字数:3430

‘原来...原来夏哥是女生?!’

想起跟夏香韵半年来的回忆,敏正的脸颊熟成了红苹果,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擦了擦鼻子,却擦出一滩鼻血。最尴尬的莫过于夏香韵,她看着满手鼻血的敏正,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你们...你们这群不可理喻的小学生!”

待到夏香韵反应过来,她立马拾起了地上的鸭舌帽,并推倒了挡路的唐小藏,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看着夏香韵逃走的倩影,敏正朝着她伸出了右手,他的心“扑腾扑腾”地跳动着,总觉得心头暖暖的。

“夏哥!”

敏正朝着夏香韵喊道,他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硬是追了上去。因为敏正知道,如果他不追上去,他可能会永远地失去什么。

‘不能与夏哥分开,夏哥她需要我,她需要我这个朋友。’

朋友?

好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就在敏正奔过唐小藏的身旁时,他愤怒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威胁道。

“如果夏哥出事了,我饶不了你。”

说罢,敏正冲进了拥挤的人群,他苦苦地追寻着夏香韵的倩影,却被赶来看热闹的人潮淹没殆尽。唐小藏紧握着脸颊旁的麻花辫,她俯视着地上的剪刀,害怕得双腿发软。

同学们打量着唐小藏,他们就像找到了发泄的垃圾桶,将心中的苦水通通泼到她的身上。

“好你个唐小藏,真以为班长是个多大的官是吧?我现在算是认清你了,本以为你是个势利眼,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心狠手辣!”

“班主任真是瞎了眼,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也配当我们班的班长?行,我现在就去告诉班主任,唐小藏班长用剪刀戳伤夏香韵同学,让她看到你有多么的丑陋!”

同学们纷纷恶言相向,他们将一把把无形的匕首,捅进了唐小藏的胸膛。唐小藏心如刀绞,她捂着心脏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答在冰冷的地面上。

“妈妈...对不起。”

一想到会被校方处分,唐小藏“噗通”地跪在地上,她的耳旁充斥着同学们的叫骂声,一言一语都刺痛着她的神经。此时此刻,唐小藏已经被同学们彻底孤立,她的四肢被捆上了无形的枷锁,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再也抬不起头来。

————两周后————

“滴答。”

放学傍晚,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望着公交站牌上的雨雾,敏正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自从夏香韵的性别曝光后,她已经两周没有来学校了,今天敏正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他偶然发现老师正在联络她的父母,可显示的却是空号。

“夏香韵这孩子究竟怎么了,说起来家长会的时候,她家长也没有来。”

“夏香韵对吧?不久前考了全校第一,你说说好端端的一个优等生,怎么会突然转学呢?”

‘夏哥要转学了?!’

听着老师们的谈话,敏正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越来越担心夏香韵的处境,就连最喜欢看的动画片也看得无精打采的。校园巴士的影子从雨雾中徐徐开来,它缓慢地停靠在公交站旁,“咯吱咯吱”地打开了车门。

迎面扑来的暖气唤醒了敏正的神志,他背着书包想要排队上车,可他的心里却“扑通”个不停,迈不开脚下的步伐。在同学们的抱怨和催促之下,司机师傅被逼得脾气都上来了,他张口大骂道。

“臭小子,你TM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上车啊!还回不回家了?!”

为了不耽误上学,敏正面色阴沉地走上校园巴士,他在同学们的忽视下,坐在了后排靠窗的位置。

望着窗外的大雨,敏正系好了红领巾,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街道上。如果按照平常,夏香韵已经上车了,她总会靠在敏正的身旁,为他讲述假面骑士打怪兽的故事。

“哇,没想到假面骑士竟然这么酷炫,夏哥你故事讲得栩栩如生,贼六!”

敏正笑嘻嘻地说道,他沉浸在夏香韵所说的故事中,无法自拔。夏香韵拉低了鸭舌帽,她看着窗外涌动的人潮问道。

“敏正,如果假面骑士失去了变身腰带,他还能够打败怪兽吗?”

夏香韵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她的嘴唇微微张合,看得敏正有些失了神。空气中弥漫着桃色的气息,呼得敏正有些醉了,他扭过通红的脸颊,以躲避夏香韵的目光。

“那、那当然了,毕竟假面骑士身旁有很多的伙伴,就算失去了变身腰带他也会勇往直前!而且夏哥,自从班上有了你后,我真的觉得很幸...”

‘福’字还没来得及脱口,敏正忽然噎住了,在同学们炙热的视线下,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很幸运。”

‘很幸运,有你陪伴着我,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幸福。’

回忆如若走马灯花般,浮现在敏正的脑海,他多希望当初能够拉住夏香韵,也许她就不会转学了。敏正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低头懊恼之际,一辆长途大巴与校园巴士相擦而过。

相比校园巴士内的亮堂,长途巴士内显得昏暗至极,而最后排的床位上,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望向了乌云,那眸子中闪耀着橙色的流光,粉嫩的嘴唇吐出缭绕的云雾,为空气平添了几份湿润。

夏香韵坐在卧铺上,她望着窗外的乌云,聆听着长途大巴播放的舒缓音乐。人们纷纷闭上了眼睛,迎接起夜晚的到来,夏香韵刚拆开一包零食,她的耳旁传来了一位女人的声音。

“香韵,妈妈跟你发誓,这次我们绝对会找到爸爸。等我们找到了爸爸,我们就能够获得幸福了,好不好呀?”

夏香韵没有回应,她应该习惯于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可看着窗外熟悉不久的大街小巷,孤独与陌生感铺天盖地的袭来。面对妈妈的安慰,夏香韵点了点头,她擦了擦眼眶旁的泪水,往嘴里塞了块旺旺雪饼。

“知道了,妈妈。”

夏香韵脸色苍白地回应道,这已经是第五次辗转于城市间。短暂的停留,短暂的相遇,最终如同蒲公英般,被大风刮向遥远的彼方。

不知多久,天宝市迎来了清晨第一缕阳光,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人们在街道上走走停停,车辆的喧嚣声汇成了噪音进行曲,唤醒了梦中的夏香韵。

当夏香韵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新家里,相比之前的单身公寓,这里显得越加窄小。以前好歹有60平米,而现在仅有30平米,家具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走路都不方便。

饭桌和小床近在咫尺,桌上放着一菜一汤,电饭煲上贴着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

#香韵,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也想给你一个好点的居住环境,可妈妈的工作真的很忙。吃完饭后,你先去天宝小学看看环境吧,出门坐公交车过十二站就到了,等妈妈赚大钱了就带你住别墅~#

十二站?

“市郊吧?过十二站才到学校,妈妈你可真会选地方...”

夏香韵冷笑道,她坐在冰凉的桌椅上,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哪怕隔了几楼层,夏香韵依稀能够听到妈妈输钱的大吼声,她的工作就是赌,小小的麻将桌成了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其实夏香韵比谁都清楚,在妈妈强制给她转学后,她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听到敲门声和催债声。妈妈跟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有一次夏香韵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边揉黑眼圈边打开了房门,却看见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欠钱不还,真是个贱骨头,长得人模狗样!”

“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就凭你这种不要脸的老赖还能有个学习好的女儿,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夏香香,你也知道我仓哥是混黑社会的,你女儿不是长得那水灵灵的吗?这样吧,我这里刚好认识个大哥,你把你女儿送到他那儿陪个酒,我让他给你几万怎么样?”

一位马仔忽然插话道,他光着青龙纹身的膀子,点燃了一根中华烟。为了让夏香香还钱,其他人纷纷附和,他们都知道马仔打的心思,只要能让她把钱给还了,让她女儿陪陪别人又能怎么的。

夏香香也是知道那人,那人是黑社会的二把手,他有个怪癖喜欢年幼的幼女陪酒。面对众人的威逼利诱,夏香香死活不同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磕了三个响头。

“求你们了,我真的就要贷到款了,等我贷完款后,我就把钱给你们还上!”

空气变得寂静极了,债主们可不会因此而同情她,毕竟老赖不需要任何的同情。看着夏香香那曼妙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一位大妈有些嫉妒了,她一口水吐在自己的鞋子上,鄙夷道。

“行,你不是想要期限吗?你把我鞋子上的口水给舔了,只要你舔了,我就给你最后一个期限!我唐大妈可是一言九鼎,这小区里面打麻将我资历最深,谁不给我面子?!”

说罢,众人纷纷符合,毕竟唐大妈家里面可是开工厂的,他们也向她借了不少钱。夏香韵浑身颤抖地躲在沙发后,她扭过头去捂住耳朵,从妈妈抬起唐大妈的鞋子时,她那温柔而体贴的形象彻底倒塌了。

“你们看,她舔我鞋子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

“唐妈说的对,像这种欠钱不还的老赖,活着就是贱。明明有几分姿色,出去钓几个凯子不就把钱换上了?还在女儿的面前装清高树榜样,真是猪狗不如!”

夏香韵真的要崩溃了,她真想冲出去大声告诉那些债主们,她妈妈不是贱骨头。可夏香韵做不到,她只能默默地忍受众人对妈妈的辱骂,急得心头都在滴血。

“我妈才不是贱骨头!”

想起不久前的回忆,泪珠在夏香韵的眼眶打滚,她捏断了手中的筷子,就连夹着的鱼丸也摔在了饭桌上。哭是没法解决问题的,夏香韵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她戴上灰色的鸭舌帽,并拿起桌子上给的5块零花钱,朝着门外走去。

夏香韵不想当女人,所以她要为坚强的‘男人’,她想撑起这个家,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为了撑起这个家,夏香韵需要钱,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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