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正当银发少女困惑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过西尔维娅本来就看不到东西才对，根本没必要捂住她的眼睛啊？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你是谁...呃？”西尔维娅直接选择放弃猜测，无奈地说到，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的声音么？
她想也没想就站起身来，转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和自己仅有一臂距离的女孩子，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身高，不是银发而是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和一对红色的眼瞳。只是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西尔维娅的视线忍不住沿着毫无看点的胸部往下望去，那个地方果然也是和自己一样——什么也没有。
“我猜...你就是深渊位面的位面意志？”西尔维娅不太肯定地问到。
“呜啊，讨厌的小克诺西斯，你居然把咱名字给忘记掉了！”光溜溜的黑发少女扭捏了一下。
“等等，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啊！”西尔维娅这才注意到她明明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却可以看得见眼前的少女。
“嗯哼...不告诉你！”黑发少女撒娇似地说到。“臭克诺西斯，这是你忘记咱名字的惩罚！”
“那又是什么鬼......”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还能发出这么诱人的声调来，明明自己平时说话的语气都跟三无一样...西尔维娅的视界前具象出了好几道黑线，就好像在朝黑发少女发表情，也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对了，你的名字...是不是那什么阿庇修居下？”
“哦，这个名字呀。”黑发女孩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算了，你想这样称呼我的话就随你好了，诶嘿嘿。”
“为什么我感觉这里面有诈？”银发少女嘴角抽了抽，眼前这个女孩子总给她一股古灵精怪的感觉，而且她和自己身体曾经的主人关系应该很好。
“因为这是那些低贱的仆人们对我的尊称啊——”黑发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作为位面意志，我们当然不止一个名字了。”
“算了，我倒是无所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我？”西尔维娅依旧很困惑，如果那边某堆刺身生前所言不假，那这个黑发少女就是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
“就是来看你睡醒了没啦。”黑发少女摇晃了一下脑袋，几根发丝也随之飘动，西尔维娅在经历了这么久的视盲之后可算是见到了一回真实的图像，而且还是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只不过她的身份让西尔维娅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欣赏一丝不挂的她。
“我...”银发少女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黑发少女伸出手来，正想要托住西尔维娅的下巴，可是那手在靠近西尔维娅时却散成了玫红色的光点。“啊...看来我不能继续在这里保持具象存在了。”
“这...那要怎么办？”西尔维娅没头没脑的，只能附和到。
“小克诺西斯，好好利用这些剩下来的阿派朗，它们可以帮你恢复你那残缺不全的灵魂的；至于这里嘛...反正我已经确认你的情况了，所以暂时是不会打开裂缝的，那么就多多保重啦！”黑发少女说着，朝西尔维娅挥了挥手。
“等等！”银发少女喊到。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叙旧呢...”黑发少女低头看着那些已经朦胧化的阿派朗。
“如果有一个叫裴艾尔的狸奴少女灵魂被你控制了，请麻烦你一定要好好关照她！”西尔维娅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至少要去尝试一下，所以就这么和黑发少女直说了。只希望她真的是深渊位面的意志，而且会听自己的话吧。
“哦，你的小情人？”黑发笑了起来。“既然是小克诺西斯的人那就是我的人了，我答应你这个请求哦。”
这么说完，黑发少女的全身都变成一片朦胧的玫红色雾气，随后这些雾气又凝聚成了丝线般的存在，浸入银发少女的身体之中。
“啊...再见。”西尔维娅后知后觉地朝空气挥了挥手，而那些高浓度阿派朗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适。
“唔......”被那个可疑的黑发少女这么一弄，西尔维娅现在感觉很恍惚，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忍住哲学三问的冲动，她开始检查自己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在意志之下，那些光点依旧可以出现在视界上，也没有像西尔维娅想象中那样变成阿派朗的玫红色；倒是远处的深渊之雾，似乎淡化了不少。
她试着调整空间边界，然后真的能用带状物驱散开更远处的深渊之物，但那种感觉似乎并不算是驱散，而更像是吸收。西尔维娅马上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自己直到不久之前才能在视界上动手脚，原来这些阿派朗是可以被吸收的。
而如果按照克拉多斯的理论，阿派朗是属于下界独有的第八元素本源态的话，难道这些本源态的异化形态某种意义上算一种精神实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自己其实是在汲取这些精神实体之后，把它们运用到了视界上。
那么可不可以通过阿派朗来恢复视觉呢，西尔维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她重新调动视界上的光点，这些现在被她怀疑和本源态有关的东西，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可以凭借其原生的意志去自动计算，虽然西尔维娅也不知道这种计算能力是从哪里来的。
要利用阿派朗来模拟视觉而非唤醒视觉，那可比计算出刚才那个卡丘空间要麻烦得多。因为再怎么用这些光点模拟，也都是停留在视界的模拟，就好像在AR眼镜上作画，本质上并没有和现实世界建立联系。
西尔维娅不知道如何唤醒视觉，而若想要用阿派朗模拟，那至少需要建立和外界相联系的光感受器，而且数量还必须非常多，这样才有足够的分辨率和分辨色域；要如何用阿派朗制作单个光感受器，西尔维娅认为这个问题太复杂，便交给光点自己去模拟。
经过简单的分析，西尔维娅发现现有的这点阿派朗根本不足以制作单个光感受器，更别谈多个...而且那些模拟方案除了她最不能接受的复眼之外甚至还有更奇怪的多立锥形眼，那看起来根本就是个花洒......
既然现有的阿派朗不够，那干脆弄个能计算需要多少阿派朗的进度统计条好了。西尔维娅这么想着，又开始用意志捣鼓起光点来；要统计进度就需要测量现有的值和上限值，嗯，看起来很简单嘛，我们只需要设一个变量，再通过它的值域来倒推...嗯？嗯嗯嗯？为什么出现了向量？为什么变成离散量了？你是计算机吗？
西尔维娅灰心丧气地看着完全崩溃的光点，因为她发现现有的阿派朗甚至连这个进度条都做不出来。在视界中模拟一个无穷远点、一条无穷远直线或者一个无穷远平面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那都是停留在视界的模拟上，并不是真实存在并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东西。
想要通过同样的方式去反测自己的身体，那可比让这些视界中的存在真的出现在现实中还难；西尔维娅发现自己身体对这些阿派朗的接纳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加减线性逻辑，而是复杂到跟在视界中模拟的内高维空间差不多的东西。
问题是在现实中的阿派朗和视界中的光点不一样，这些本源态的东西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计算啊！别说是无穷远点，就是一个量值稍大一些的有穷点，在只有阿派朗的情况下都是束手无策的。
“你坑我！”银发少女不满地喊着，也不知道是在向谁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