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这样被嘈杂声吵醒过来，我这是在教室里吗？
但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现在快上课了吗？
在那一刻，忽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有缕清风吹来，就想这么再睡过去...
“喂，古汶，上课了。”只是那么轻轻一点，我就彻底醒了过来，当光亮重新出现在眼前那种怀念，就仿佛睡了好多年。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努力想要回忆起他的名字，这种回忆，就像在回忆刚懂事儿时的童趣一般艰难。
“你最近晚上熬夜了吗？”
短短的头发，但貌似很柔软，假如留长的话说不定会全部都摊在头上。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映像”。
我似乎患上了什么病，嗜睡且记忆丢失，每睡一次觉就会忘记很多事儿。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睡觉，即使自己已经忘得够多了，但我的父母却不在乎，他们说，即使我忘记了一切，也会继续照顾我。
每天下午睡醒的时候，我都会对着母亲问一句：“您是谁？”
母亲便从最初的哭泣走出来，保证给每一个空如白纸的我露出笑脸。
在一次梦境中，我恍惚间回忆起了全部的事儿，悲伤便涌了上来，在梦中哭泣的我有没有在现实中流泪？
这个疾病仿佛是一个惩罚，是莫须有的惩罚。
便像是在回到一次子宫里去，温暖却黑暗，那股思绪都沉了下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父母惊喜的迎接我的归来，我好像不会再忘记东西了，我这是病好了吗？
我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平静，仿佛不会再有任何烦恼，我的一切精神劲儿都没有这么好，但我却笑不出来，那股情绪被压了下来。
我睡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里，我的身体飞速的产生着变化，当母亲看到床单上的血，差点要晕过去，医院开了一个会，便对我进行了手术，让我保住了命。
“假性性畸形”，没有任何现象表面它跟我的嗜睡症有什么关联，只是出生便带有的隐患，便与那疑难杂症并发了。
对于身体的变化，我没有过多的惊讶，可能这与我平平无奇的过去有关。
它似乎不会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也可能与我波澜不惊的心境有关。
但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却流出了泪，就好像是身体在哭泣，但灵魂却没有任何感伤。
“你哭过了吗？”母亲在给我洗脸的时候，发现了泪痕，我点了点头，母亲却哭了出来。
我的母亲，对于我过于平静的反映慌乱极了，她已经遭受了一次又一次孩子陌生的眼神了，即使我说过自己已经记起了一切，但她仍然心有忌惮。
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变了吗？无关身体，但我已经不是我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安静的等她哭完。
我到底是怎么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对不起。”那种心情，就像是我杀死了她的儿子。
母亲她，在我出院后就回了娘家，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感觉到难过，她甚至没有道别。
“让我去上学吧。”我对父亲说道。他熄灭了烟，“我给你联系好市里的学校里，你就去那儿上学吧。”
我摇了摇头：“就让回以前的学校上学吧。”他有些惊讶，“你是有关系好的朋友放不下吗？”
不会有人经历过这种难以启齿的变化还会想要去面对那些熟络的人吧，但母亲的事让我下了决心。
假如在去跟朋友伙伴儿们相处，就或许能找回以前的自己。
父亲看着面无表情的我，叹了口气。“我明天送你。”
到了第二个周周一的时候，父亲送我到了学校，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班主任在门口等着我们，她好似摆着很心疼我的表情。
我记忆里班主任没有跟我说过几句话。她跟父亲寒暄几句，就聊起了我的情况，最后还摸了下我的头，我才发现这女人比我还高一个头，即使我已经一米七了。
等父亲回去的时候，她带着我去教室，“你要是有问题尽管来找老师。”
不知道只是客套话还是她真的在关心我，也不知道全程没有感情流露的我有没有伤到她的心。
走进教室的时候，嘈杂声便停了下来，他们的目光便齐刷刷的集中在我身上。
班主任好像要说什么，但也是在我往下走的时候才察觉到的，她尴尬的咳嗽了两下，我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虽然记忆都回复，但我对他还是有股陌生感，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或许我之前就跟他不熟。
我就坐在他的旁边，他微笑的看着我，并且将头探了过来。“你之前怎么了？”
此刻我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情绪，一股舒适感涌了上来。
这是熟悉感，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下，但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我却毫无波澜，说明我并不是对学校有什么感情。
我意识到了他，或许是他，是我对他的那种感情的上的熟悉，但却毫无记忆。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他叫醒了我。“我生了病，现在好了。”他这才回过头。
“古汶同学之前得了大病，不过已经治好了，这一个月落下不少课，几个学习委员平时没时间就辅导辅导她，还有杨光，你也是多照顾同桌。”老师嘱咐完就开始正常的课程。
他叫杨光吗？根本没听过的名字...我之前真的认识他吗？还是我的记忆还是残缺的。
等到下课的时候，我不知道该用方式去跟他搭话，只得趴在桌子上偷偷看他。
柔软的头发，被微风吹动丝丝，忽然他回过头跟我对视起来，一股难堪的情绪涌上来，我连忙回过头不敢看他。
“你生了什么病？一个月才回学校？”他主动搭话了，好像我们之前真的很熟的样子，可我却唯独忘记了他。
“嗜睡症。”想了好久才蹦出来三个字。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你之前上课忽然就睡着了，还以为晚上熬夜打游戏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真的有那种病啊，你现在不会又是想睡觉吧。”
好像被他误会了，我只是不敢看你罢了...为什么我不敢看他呢？
“没有。”我做了起来，却还是不敢回头。
过了半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喂，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话激醒，我似乎忘记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这个病，到底改变了我哪里呢...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偷瞄了他一眼。“你以前可是很活泼的一个人啊，按照平时下课，我们肯定聊嗨了，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你忘记我了似的。”
被他发现了，到底是他太敏锐了，还是我变化太大了呢？
“我，确实是失忆了。”我决定跟他坦白。他愣了一下，好像很震惊自己说中了一样。“我以为你只是离校太久了，你没开玩笑吧？”
我点了点头，“就是那种什么都忘记了，连父母都不认识了那种？”他好像真的很敏锐。
“没有，我应该，就忘记了你。”听到我的话，他便变得非常消沉，这种事儿真的很伤人吗？
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放学后我们去游戏厅吧，或者说去图书馆吧。”
这两者跨度有点大吧...为什么不去游戏厅就要去图书馆。“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
“你忘了？游戏厅是我喜欢去的地方，图书馆是你喜欢的地方啊。”
我忘记的事儿，好像不只是他一个人，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原来喜欢去图书馆吗？
放学后，我们去了游戏厅，看着他那么开心，我却没有任何的波动，我以前也是这样子吗？后来去了图书馆，我也提不起兴趣，看了琳琅满目的书，没有一丝想看的意思。
“这个点了，我们回家吧。”我提醒到，他看书好像很入神的样子，这两件事儿，不都他喜欢的吗？
“你的家跟我一个方向吗？”我问到。“啊？我不是住你隔壁吗？”
什么都忘了...
“怎么样，找到以前的感觉了吗？”我摇了摇头，他一脸烦恼的样子，果然，我现在变成无趣的人了。
“你一定很开心吧，你很喜欢游戏和书呢。”
“你果然都忘了呢。”对啊，我怎么都忘了呢...
“我喜欢看书，都是因为你啊。”我愣了一下。“当初，是你告诉我文字的魅力，我才会去图书馆，游戏也是你比我要打的更好，还有很多很多...”
“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看着他的脸，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种情绪忽然涌了上来，又一股揪心的痛，我到底忘记了多少东西？
“对不起...”我想不到其他的话...
“我们明天去你现在想去的地方吧，像以前那样。”
那一刻，我愣神了，他的那张脸，在我认识后，便仿佛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母亲在门口等我，看到杨光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他便在从我家旁边的房子走了进去。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母亲一边切着菜一边问到。“挺好，老师很照顾我。”
“那杨光呢？你跟他又去哪儿玩了吧。”母亲也跟他很熟悉呢。
“嗯，去了游戏厅和图书馆。”“也是，你们以前就经常去呢，看来你记忆都恢复了啊。”母亲很高兴的样子。
但事实上，我什么都忘了，各种意义上，忘了那样重要的事儿，跟什么都不记得有什么区别呢。
这之后，杨光经常带我去各种地方，但我都是兴志缺缺，不过，我很开心他拉着我到处跑，大概是很开心吧...
但是，对于他说的那件事儿，去我想去的地方，我还是找不到答案，我好像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周五的时候他拿着一沓书来到学习放在了我的面前。“这些是你怎么也不会看的书，既然图书馆的那些名著你提不起兴趣，这些你也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喜欢的呢。”
我一本本的翻了过去，还是跟之前一样，反而有些更加讨厌。
“你到底在看些什么书...”他嘻嘻一笑。“是我收藏的小H文，你要还是个男人，不会不感兴趣吧。”
我有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难堪的情绪，而且...我现在也似乎不是男人了。
我翻到了一本没有封面的白皮书，书本也很薄，扉页也没有任何信息，我看向他。
“咦？这个怎么也混进来了。还有...你不会把这个也忘了吧，这个是你之前找人印出来的呀。”
他的意思是，这本书...是我自己写的？又发现了一个自己忘记的事儿。
是一本叙事小说，我看着看着便沉了进去...似乎很好代入的样子，因为是自己写的吗？
“嗯...虽然你之前说是送我了，但也不知道你自己还有吗备份，你喜欢就拿回去看，哈哈，这说法可真奇怪。”
这是第一本提起我兴趣的书。
“明天放假我去你家吧，我把游戏机带上。”我点了点头，虽然对游戏机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睡觉前，我打开了这本自己的写的“书”，不由的便沉了进去，却发现了个让我震惊的事儿。
书中的角色本是男性，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变成的了女性，他也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朋友。
故而过的非常的开心。
虽然不太明白这种改变会让人的性格转变多少，但描写的是，他非常的幸福。
我到底幸不幸福呢...我感受不到什么了。
一滴泪滑下了我的脸颊，我哭了吗？我为什么会哭呢？明明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第二天母亲敲开了我房间门，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汶汶啊，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母亲她已经看出来了吗？我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你以后的变化会更大，或许会比我还要大，所以，不要影响到发育，你该把这个戴上了。”
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件粉色的...胸罩。忽然房门打开了，是父亲，他看到母亲手里的东西连忙关上了门。
那股难堪的情绪就涌了上来。“你脸红了？”母亲愣神的看着我，忽然就喜笑颜开。“之前看你跟个傻娃娃一样，还以为你性子就变成那样了，没想到还会害羞啊。”
我呆了一下，这种心情原来是害羞吗？那我，是害羞的不敢看杨光吗？为什么呢？
我脱下衣服，母亲手把手的教我如何穿这件内衣，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声响，父亲也在跟什么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房门就忽然开了，杨光愣愣的站在门口，我此刻还**着身子，“我没来得及拦住他...”父亲微微说到。
“啪”他自己把门关上了，难堪的情绪...害羞的心情，我一下扯下了内衣。“我下次再穿吧。”
“你爸爸怎么这么不会做事儿...你别管他们，我一会儿去骂你爸爸，你先把内衣穿好。”被母亲强行套上了内衣。
如说像母亲刚才说的，我现在的脸一定很红吧，被以前的朋友看到了这种场面。
母亲走了出去，就听到杨光在外面道歉：“阿姨，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别走啊，一会儿吃个饭吧，她衣服都穿好了，你先进去跟她玩儿吧。”
为什么，母亲要留他啊？
我坐在床上，看到门缓缓被打开，杨光的脸红极了。
他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这样子，过了很久。
“过来坐吧。”我率先说到，他还是一动不动。看来我得把事儿说明白了。
“你听我说...”“对不起，我刚才贸然...”
“我之前，除了得了嗜睡症和失忆，我还有‘假性性畸形’”他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是，我得病之前也没听过。
“我生下来其实是女性，但有着没有性功能的男性**官，我快成年了，如果不做手术或许就要死。”这是第一次跟外人说这个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去，我忽然心痛了起来，如果因为这件事儿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我在心中痛恨着。
他忽然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盒子。“刚放你家门口没拿，我们打游戏吧。”
他没有...嫌弃我吗？我呆呆的看着他。“还有你说的事儿，我觉得没啥，你连样子都没变，我之前不都是没看出来，什么都不会变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们还是朋友，不，兄弟。”
他的话成功让我哭了出来，跟昨天晚上一样，在我不知觉的时候我落下了泪。
他帮我抽了张纸。“搞得跟真的一样，我说这话的时候也很尴尬好吧。”他红着脸说到。
我“扑哧”的笑了出来。“你笑了！这一个周都没见你笑过。”可能吧，我可能又拾起了宝贵的东西，而且变得更加珍贵。
之后的每一天，我似乎都活在一种柔软的世界里，每天都是昏昏沉沉，但却不会让人睡去，但伴随着不知名的头痛。
我钻在被窝里翻看着自己那本书，一字一语都被我细细品味着，他的那份哀伤，其中又夹杂着快乐。
如果实现不知道这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文中发生的事儿又那种真实且让人心疼，比起现实中的自己，我真的幸福太多了。
他被家人抱以失望，事情败露后又跟最好的朋友绝交...所以，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呢？虽然父母他们表面没有说什么，但一代单传的我，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很绝望。虽然杨光那样说了，但他真的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处理吗？
想到这里，虽然只是想象，但万一真的是这样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
一丝光亮从门缝里照进来，“还没睡吗？”是母亲。
“马上就睡。”说完这话她便走了进来，开了灯。“你哭了？”母亲小心翼翼的问到。
眼泪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流了下来，于是抹了一把。
“有心事儿吗？跟妈妈说说。”我摇了摇头，她却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
“你这不是哭了吗？有事儿跟妈妈说。”她的手抬起又放下。看着母亲如此的温柔，或许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变成这个样子，让你们失望了吧。”虽然问了这种话，但我期待的答案只有一个。“怎么会呢？”
“传宗接代怎么办？”说完这话母亲她笑了出来。“你姐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可是...”
她的手抚摸着我头，打断了我：“你爸和我没有那种想法，人生不过百年，不会去想那些多余的事儿，你只要还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这是我期待的答案，之前，是怨人自哀吗...
“还有，你现在竟然会想这种事儿，你比起刚住院的时候，真的恢复了好多，你之前就像个布娃娃似得，不笑不哭不闹。”
“那才是我们所害怕的，害怕你不在爱我了。”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才惊觉到自己的变化，好像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杨光吧，你去了学校之后就变了好多。”母亲的话点醒了我，记忆如流水般在脑海中通过，杨光所做的种种，还有之前杨光在我房间表过的态。
我微笑着点点头，没错。
不知觉中，半学期过去，我的头发渐渐的留长了，留到了脸颊的位置，照了照镜子，这张脸却怎么还是一张男生的脸，而且头发有点凌乱不堪，也是母亲执意让我留。
“古汶。”他碰了碰我。“嗯？”“你头发留这么长，其他人看到不会起疑吗？”
我想了想。“或许吧，学校确实不允许男生留长头发。”我撩了撩头发到耳朵上。“这也是一个原因，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女生了吗？”
是这样吗？我还觉得自己很男人呢。“没有这回事儿吧，一个人的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而且我也已经做好坦白的准备了。
还有，杨光他真的这么想吗...
他又仔细的盯着我，被人这样看，我有点脸红。
“再留长点，就不会又违和感了，你脸型还不错的感觉，睫毛还有点长。”
他说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意识到。
“别说了，我有点犯恶心。”他抱歉的摆摆手，我说的话有点违心，因为，实在是太羞人了...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晚自习的时候学校就突袭检查了一波仪容仪表。
但说到底，学校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不会为难我吧。“你们换下座位，方便检查，男生坐左边，女生坐另一边。”
嗯？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坐到男生那边，会不会因为头发的原因违规，如果坐到女生那边，那不就是当场暴露。
而且，我已经感受到些许视线看向我这里，他们也想看我选那一边吗？
所幸的是，班主任下来以叫我母亲来了电话的名义把我叫出了教室，而且我母亲真的来了电话。
她叫我晚上到隔壁那家人去，也就是杨光他们家，虽然疑惑，但两家平日交好，也不足为奇。
等回到教室的时候，也正好逃过了检查，不过却听到了很多叽叽喳喳声，他们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也时不时的看过来。
我第一次觉得在教室坐立难安，自从发生了那档子时，时隔一个月再回到教室，就没有再跟以前的朋友说过话了，他们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只有杨光他...
放学的时候，杨光也知道今天我要去他家，一路上我没有说一句话。
“你在在意那些人说的话吗？”杨光忽然问了一句。“什么话？”说实话我没有听清楚，不过大致也能猜到什么。
“没事儿，你没有在意就好。”气氛又回归了平静。
“我真的那么像女生吗？”我又想到了下午时他说的话，我的变化真的那么大吗？
“其实，我以前也没想过，一个换个发型感觉就会变这么多。”他许久才回答我。“或者说，因为你本来的性别，你的脸本来就是张女生的脸。”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一直都不这样觉得，我觉得我跟其他男生相差无比，只不过，瘦了点，矮了点，不过我皮肤一点也不白啊，过去天天和杨光上山下水的，皮肤比一般男生还要沉一点，还有我皮肤也应该不好的。
我摸了下脸，慢慢的，却觉得有点光滑，而且摸不到一丝汗毛。
这就是雌性激素的力量吗...？
他见我不说话，索性闭了嘴，一路走回到了他家。
到了他家，我父母和他父母都在，席地而坐，一桌子的菜，父亲他们在喝酒。
“叔叔阿姨好。”我俩异口同声的问了个好。“刚好刚好，菜刚上。”阿姨笑盈盈的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大盆的汤。
“汶汶这么长时间不见，变漂亮了。”阿姨全程都在叽叽喳喳的夸奖我，从长相到学习，无不惊为天人般的夸，我记得以前夸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一套说辞。
“你家杨光不也是长成了大小伙子，比古汶一米七才到他肩膀，到底吃什么好东西才长这么大啊。”两边的家长夸对方孩子的方式，真是相当厉害了，不过，确实，杨光比一般男生还要高，我站在他旁边就像个初中生，不过初中女生有我高也是发育的很好了...
“杨光在学校有照顾到你吗？”阿姨问到。“嗯，阿姨，杨光很关心我。”我将脑海里夸杨光的话都PASS掉了，要真说出来，还是要羞死人的。
饭吃到一半，感觉父亲他们已有醉意，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我们。
“汶汶作为女生这个身高也有点高，要是跟我家杨光结婚生了孩子，那得是什么体格啊。”“啊？妈你说什么呢？”
阿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全程是在给我父母说。“怎么了？汶汶长这么好看，你不喜欢吗？”阿姨反斥到。
“妈，你醉了，我个古汶只是朋友。”
父母他们也是笑脸盈盈的看着杨光，我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思考这个突然的饭局的目的，还有杨光说的话，莫名的不是滋味。
一股无名火便升了上来，难道他们不要把我卖出去？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忽然地位变得像货物一般，我和杨光之可能是朋友。
其实，在之前，我就有想过这方面的未来，即使是单身一辈子，找个工作养活的了自己和父母，偶尔能找杨光玩一玩，和他的妻子...就好了。
父母他们根本不看我一眼，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爸，妈，阿姨叔叔，我困了，我想先回去睡觉了。”他们停下了话题看向我。“汶汶你...”我便从杨光家跑了出去。
但我却没有回家，月光照下来，夜晚也有丝丝冷意，我跑到了附近的公园，想冷静一下。
坐在椅子上，越想越委屈，之前母亲不是还说过只要我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忽然就想把我赶出去...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安慰的我的...
“幸好你没跑远。”杨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却不想回去看他。
“你连手机都没带，我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杨光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哦，阿姨吗，我找到古汶了，你们别担心了，我现在...”
“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打断了他。“那，阿姨，我一会儿送她回来。”
他挂了手机就走过来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低着头没有看他。“那个，今天我爸妈醉了，你不要在意他们说的话。”他安慰到。
“我父母不还是那个样子。”别人家的叔叔阿姨，又跟我没关系...
“我们不是从小就开始玩了吗？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兄弟的，虽然你现在是异性，但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你放心。”我回过头看着他爽朗的脸，虽然是我想要听的答案，但总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我也不太清楚这股情绪是为什么，反正是更加难受了。“杨光，你，能去买点酒吗？”
“嗯？”他疑惑了一下。“我想喝点酒。”我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但倘若喝酒能释放本性，是不是就能解开我心中的这块结呢？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两罐啤酒，我直接打开了一罐，一饮而尽，啤酒的苦涩让我反了胃，不一会儿，就感到皮肤紧绷燥热，晕晕乎乎。
“喂，你这酒怎么劲这么大？你不是买到假酒了吧？”我骂道。
他皱着眉头拿起啤酒罐，指着上面。“六度啊...大姐。”“叫我大哥！”“好嘞，大哥。”
意识清醒，但却阻止不了自己撒泼，酒这种东西，真不是好东西...
一股凉风吹来，我抖了抖，一件外套就披到了我身上。“喂，我现在热的很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闻着杨光的味道...却有一丝惬意。
“杨光。”
“嗯？”
“我以后找你玩，你会跟我玩吗？”“为什么不会呢？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我指的是你结婚以后。”
他好像颤了一下，“你以后有了妻子孩子，我如果找你玩，你太忙了呢？我是不是得多交交朋友呢...”说着说着，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情绪了...眼泪止不住的望外流。
“我可以跟你玩一辈子，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还有，你确实得多去交交朋友了。”他微笑着说道。
我一下没忍住哭出了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宣泄情绪了，但却止不住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你怎么哭了？”他慌乱极了，从兜里拿出纸递给我，我没有接，他便亲自上手给我擦泪。
哭完之后，脑袋好像凉了下来。
“杨光！”“在！”
“我真的有你妈说的那么好看吗？”我转过来盯着他。他一下子愣住了，久久才蹦出两个字：“好看。”
我的脸刷的一下又热了起来，月光下的他，真实又虚幻...
他的脸颤巍巍的要靠过来，他想干什么...我却没有动一下。
忽然，我的肚子有一股疼痛感，一下子就蜷缩了起来。“古汶，你怎么了？！”“肚子好疼啊...”
疼痛下，我几乎要晕过去，他急忙的把我抱了起来。
我有点睁不开眼睛，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没什么问题，只是生理痛罢了，多喝点热水，我再给她开点药就行了。”我恍惚下听到了医生的话。“生理痛？那就是刚喝的那罐啤酒太凉了？”杨光懊恼的抱着头。
我的脑子里在搜索着生理痛这个词，好像是女人来经期所伴随的痛经。
这么说...我可以生孩子吗？忽然又想到了杨光妈妈说的话...脸又红了起来。
刚才杨光把脸靠那么近...
他这是...对我...是我想多了吗？酒醒了之后，真的会后悔的啊。又有股失望的情绪。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还疼吗？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我摇了摇头。“杨光，你把耳朵靠过来。”“嗯？”
你疑惑的把脸侧着靠过来。“你对阿姨说的话,有什么想法？”我轻声说完，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说到底，以现在的身份想要跟杨光一辈子...在一起的话，或许只能那样子...
我看不见他的脸色，又不敢看，但忽然想到，假如他没那种想法，我说了这种话，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该怎么办，我有点后悔。
我感觉到他靠了过来，同样的附在我耳边：“我觉得，挺好的。”
我不敢把头露出来，不然他一定会看我红炸了的脸，那种羞耻是前所未有的，他也是那样想的吗？
仿佛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虽然问了那种像表白一样话，我却跟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送我回去吧。”“你肚子不疼了？”“嗯。”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远远的看着母亲站在家门口。“杨光，最后再问你，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听到了他的回答，我一路小跑的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妈，对不起...”“该道歉的是妈妈。”
夜里，母亲对我说了很多，她说着我的小时候，笑个不断。
“汶汶，爸爸妈妈今天在杨光家，你阿姨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爸妈总是会老的，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孤单的一个人，杨光他，总是会有自己的家庭的。”
“妈，没事儿，我跟他约好了，要一起...一辈子。”我红着脸，低头说道。
母亲她惊讶的捂着嘴。
“那真是太好了...”
“声明声明，安静一下。”班长站在讲台上，喊停了嘈杂的教室。“学校组织办晚会，一个班三个小节目，或者一个大节目，你们什么意见。”
“大节目！”大家都是异口同声的喊道，毕竟准备一个大节目比较方便，基本都是什么合唱或者诗歌朗诵什么的。
“我想也是，隔壁班是诗歌朗诵，那我们合唱吧，至于唱什么，大家分组讨论吧。”
刚说完，下面开始激烈的讨论着。“这不是跟去年一样吗？”我没有什么劲头。“你唱歌不是挺不错的嘛，去年的时候我站你旁边就听你唱了。”
“啊？你之前在摸鱼？”我惊讶的说到。
“对了，我在网上选了这些衣服，我发群里，你们看一下，选两套。”班长又喊道。
“两套？”“男生一套，女生一套呗。”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办，索性我身高还行，穿男生的尺码没什么问题，但看到群里发的衣服，我有点发愁。
男生穿的是贴身的衬衫，没有了校服，我该...怎么隐藏自己的...胸？
但杨光好像没想到这个问题，转过头告诉我女生的服装不错。“怎么？你想看咱们班哪个女生穿？”我有点嫉妒。
“你。”
他突兀的回答让我噎到了。
这是不可能的...
“男生二十二，女生二十，队伍有点站不齐啊...”杨光忽然喃喃自语到。他刚说完，班长就提出了这个事儿。
“让古汶穿女生的吧。”有个男生发出了这般虎狼之言。
让我震惊的是，男生们都开始起哄，都发表了想让我穿女装的话。
班长看着我：“那古汶，你的意见呢？”根本不可能好吧，我看了一下杨光。“要是为难的话，就不要答应了。”
但是，他说，想看我穿，我脸红着低下了头。
“穿吧，古汶，我们给你化妆。”班上的女生忽然也喊道。
既然这样...也是时候，本来想着这样可以混到高中毕业。
我竟然答应了他们的起哄，我偷偷看着杨光，又将脸附了过去。“你真的想看吗？”他也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二天，杨光有事儿回了老家，我就一个人早早地来到了教室，没事儿干按着手机时候，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进来了几个女生。
她们没有穿校服，好像学习举报活动的前几周，管理就会莫名的松懈，老师都不会怎么去管，就像一条不成文规定。
她们好像再偷看我，不一会儿就招着手叫我过去，或许，这是第一次班上的人跟我交流。
“昨天叫你穿女装，你还在真答应了啊。”她们捂着嘴笑着，我感觉到被冒犯了。
“你别在那儿站着了，来坐这儿。”她们强拉着我坐到了她们中间。“你们要干嘛？”
“没事儿，跟你聊聊天。”一个女生直接上手捏起我的头发。“男生留这么长头发学校不管吗？”她自顾自的拿出发卡和头绳。
“你皮肤挺好的嘛。”另一个女生摸了摸我的脸，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偶被玩弄着。
“你真的是男生吗？”
这直击灵魂的一问，她们好像很随意的就说了出来。我的头发被扎了起来，刘海也别上了发卡，整张脸暴露了出来。
“喂...你根本不是男的吧？”
“嗯。”我下定了决心，说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男生？”她们还是很惊讶。
“我之前好像没说过这种话吧。”我站了起来，把头绳和发卡还给她，却揪到了头发，疼了一下。
“别，都送你了。”我想了想。“那谢谢了，你叫什么来着？”“秦雨。”我径直回到了座位，好像，取得了什么胜利似得。
留下还在震惊中她们，好像也对自己的话当作开玩笑来着，关键的是玩笑话变假为真。
坦然地坐在位置上，其他人陆续的来，一双双眼睛陆续的看过来，我有种衣服被扒光了的感觉。
不过，时间久了，也会失去兴趣，直到晚上练唱的时候，音乐老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就径直的站在了女生的队伍中。
恰好的就站在秦雨旁边，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跟我搭话：“今天早上我们是跟你开玩笑来着。”“嗯？”
她说着就瞟了一眼我的胸口：“你初中就认识你的人说，你之前一直是都男生的样子。”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探出真相吗？已经知道我手术的事儿吗？
“再怎么说变性手术...也太离谱了，你在哪里整的？”她的话让我笑出声来，大概，这也是因为我比较有“天赋”。
“我没做过那种手术。”“怎么可能。”她根本不相信我，我也不会去强求。
练习结束之后，直接就放了学，队伍熙熙攘攘的，一直有些人在不断的剂，明明跟着队伍就可以慢慢出去了。
忽然秦雨叫了一声，眼看她就要跌到，我连忙搂住了她的腰，身体非常的轻，也长得好小...很轻松的就拉了起来。
“诶！”她抬着头看着我，脸有点红。“谢谢...”她连忙钻出我的臂弯，匆匆的挤出了人群，真担心她不会再次摔倒吗？
回去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秦雨，非常的娇小，身体也软，这种女生大概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吧。
反观我自己，作为女生个子也有点高，完全就是男人一般的体格...
杨光那种大男生，说不定更喜欢那种可以钻在他臂弯下的女生...
“你刚回来吗？”正当我低头想事的时候，杨光出现在了他家门口。“你也刚回来？”“我下午就回来了，刚出去倒了下垃圾，就看到你了。”
我看了看杨光，又看了看他的胳膊...
“杨光，你过了一下。”“诶，怎么了？”他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
“你站好，头抬起来。”我对比着和他的身高，还好，他长得真的很高大。“搂我一下。”
“什么？”“我说搂我一下。”他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手却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我主动按着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古汶，你站那儿干什么呢？”忽然，母亲喊了我一声，我连忙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明天见。”就跑回了家门。
“明天见...”他看着我进了家门，胳膊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红着脸进了家门。
终于，明天就要开始晚会表演了，最近秦雨一直找我搭话，不知道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
衣服也拿在了手里，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背心和衬衫，还有过膝的百褶裙。
穿的时候，母亲一直在门口偷看，无奈下把她叫了进来。“最近有没有感觉内衣小了？”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冷静下想了想。
“是有点紧了。”说罢，她抖了抖手上的纸袋，我方才明白她什么问我。
“你以后要学会自己系，不会一直有人帮你的。”“可是真的很麻烦啊...”说道有人帮我...杨光...不不不不不，不行。
穿完了内衣，我松了口气，这件确实轻松多了，但母亲就那么双目炯炯的看着我。“你不穿这套衣服吗？”“明天再说吧。”
“万一不适合呢？”母亲用认真的眼神瞪着我，无奈下投降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其他都还好，就是衬衫有点紧。“站起来看看。”母亲催促着，我站了起来，只觉得下半身空荡荡的，有种慌乱感。
“我女儿真漂亮。”她掏出手机拍了个不停，“出去给你爸看看。”
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正好，父亲就坐在外面看电视。
“爸爸。”我就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说什么，自从变了以后，我就很少跟父亲说过话了。
他看了看。“嗯，挺好看的。”他说完就继续看电视没有离我。这句话，是真的吗？我有些落魄的回了房间。
“你爸说什么？”“就说挺好看的...他是不是，不喜欢啊？”我说完，母亲笑的前仰后合的。
“你爸个老闷油瓶，我刚发的朋友圈，他秒赞。”听了母亲的话，我也不禁笑了出来，男人，真是种神奇的生物。
第二天，我将衣服藏在了校服里面，要是穿这身一路去学校，怕不是要羞死人。
“你没穿吗？活动的衣服。”杨光怎么上来就问这件事儿？“嗯，你看，我穿里面了。”我把胸口拉开一个口给他看。
“哦...哦。”他忽然脸红的别过头去，并且给我拉上了拉链，什么意思？
到了学校，课上到下午就通知彩排，男女生换好衣服，大多男生是穿着衣服来的，于是都出去，留下教室给女生换。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我脱了外面的衣服，顺了顺衣褶，就准备出去。
秦雨拦下了我。“你今天怎么没有别发卡？”“哦，那个我洗澡的时候拿下来就不知道怎么弄了，那个，我先出去。”
“等等，你不是女生吗？”她的眼神看向我的下半身。
这时，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我旁边飘了过来就要飞出窗口，下意识的接住了。
这个触感，温热的感觉，定睛一看，是一件女士内衣。我有点不知所措，这突入来的大风...
“那个...那是我的。”一个同样很娇小的女生红了脸说道。“哦哦，给你。”她接了过去跑开了，只听见女生那边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什么。
“话说，你里面穿了吗？”秦雨问道。“当然...当然穿了啊。”她问这个干嘛？
“看来你真是女的啊。”她的话语好像有点失望。“你现在才相信吗？”
正说着，我忽然看到窗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诶？怎么了？”秦雨疑惑到。我靠近后才发现，本应是毛玻璃的窗子，有一块竟然是可以看过来的。
有一双眼睛...
我敲了敲窗户，瞪了他一眼，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于是走到后门，打开一个门缝瞅了一眼。
一群男生围在窗子前，争先恐后的想看什么。“喂，你们在看什么？！”我呵骂了一声，他们一哄而散。
回到教室，秦雨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欣慰...什么意思...
忽然，我被人围了起来，是那些女生，她们要干什么？要赶我出去吗？
“秦雨跟我们说你不太会弄头发。”“我们来帮帮你。”
我的心忽然生起一股暖意，我看向秦雨，她对我挤了挤眼睛。
此后，只觉得脑子被人玩弄来玩弄去，她们嘴里说了我听不明白的名词。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多的问题就是皮肤为什么这么好，但之前也并不是很好，我不知道自己皮肤为什么这么好...
发型变了很多种。“古汶你别把脸遮起来。”一个发卡将头发夹在了耳后，她们还拿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似乎...跟她们关系变好了，就虽然让她们搞吧。
“古汶，你快看看。”一个镜子摆在我的面前，镜中的人，美的让我不敢想象。
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是男人相，虽然杨光夸过我好看，但根本不自知，但这面前的人儿，无疑就是个女生。
我被女生簇拥的出了教室，我却很不好意思...
“那是谁？”“是古汶...是古汶！我就知道她是个女生。”
听着男生们议论，我扫了扫，却找不到杨光，万一被他看到这个样子，他会说什么呢？
站在女生堆里，我是最高的那一个，只觉得女生竟然是如此娇小的生物，有点可爱...
到了会场，彩排快开始的时候，杨光才出现，他扫视着人群，似乎也在找我，我却没有说话，想看他...能不能认出我。
他似乎找到我了，也愣了神，才走过来归了队。
彩排很快就结束了，杨光却迟迟没有过来找我。
是不是我这个妆容...让我们出现了陌生感？
我有点失落的准备回去。“古汶！”忽然后面有人叫我，回过头就是杨光。
“你之前去哪儿了？”我的话有点撒娇的意味。
“老师叫我搬了东西。”原来是这样，但他说这话的却没有看我。“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会呢？”
“那你说话干嘛不看我？”我质问着他。他就像个害羞的大男孩儿，摸摸头：“你现在的样子，我不好意思看你。”
强逼着他回答了我的话，我却又脸红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嗯。”
下午吃饭的时候，因为嫌麻烦，就没有将衣服脱下来，一路上也不断有人看着我，大多只是觉得学校里忽然出现了这般奇装异服，也有人穿着演出的服装不是吗？
“大家现在派对去会场，我们的比较前面，直接去后台等着。”
跟着女生的队伍往会场走去。“古汶，你不是穿着这事儿就没脱下来吧？”秦雨神色怪异的问到。“没有啊。”
“你不觉得，那么多人看你，你不会不好意思吗？”原来，真正的女生也会在意这种事儿啊...我还以为她们都想让别人关注自己呢。
到了会场很快便上了台，下面欢呼声一片，我瞅了一眼下面坐的人，怕不是只有我们班穿这种“开放”的衣服。
我回头找了一下杨光，没想到跟他对上了眼，不禁脸色变得潮红。
不过一切情绪都在宏伟的背景音乐中吹淡了，只剩下许久没有的放纵，在人群中放出声音，便是极致的发泄。
“我们回去吧。”杨光还是一如既往，他还穿着演出的服装，我索性也就不换了。
夜色将至，只觉得天色昏暗，让人看不清对方的脸，朦朦胧胧。“我们明年还有晚会吗？”“我记得高三就不会参加了。”
这么说，我们快毕业了啊。
“下次陪我去买衣服吧。”我拿下挎包，搭在了他的另一个肩上。
“我知道，苦力是吧。”他笑着紧了紧包。
“是男朋友。”我说完就向远处跑去。
留下愣神的他，过了一会儿才追上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