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族中,除去白猛这一脉外,还另有两个兄弟。
二当家白伯符,身高八尺,个性刚勇,虽年岁不及白猛,却骁勇善战相较于白猛有过之而无不及。现任朝中兵部掌固,管辖兵库,常年在外奔波,因此很少在白府中能见到面。
三当家白仲,自幼习礼,初举孝廉入仕,后任北淮书佐,在白猛辅佐帝王期间得到贵人赏识,入了宫中担任御史中丞一职。此人读书万载,深谙儒学,因此为人随和儒雅,品行却落落大方,算是受了白猛的影响。
其实这影响并不止这一个方面,白伯符在外奔波本就少归,自白猛病重后,一直为他分担事务的便是这位白仲。
他和白猛可谓食则同桌寝则同榻,但这并不是形容两人关系密切的措辞,而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本就有朝中的事情,再加上被白猛强迫施加的事务,整天基本就埋在书堆中,丝毫没有半点私人时间。
那位白卓,便是此人的独生女。
“噢噢,我这三妹还真是雅趣。”
望着不断经过身边的奇石怪雕,白巅峰不禁想起了小的时候被母亲强拉去参加艺术展的时候,年岁尚幼,看石头便只能看到石头,不管它是碳酸钙堆积而成的还是二氧化硅与碳酸钙的合成物。
“雪铭之前来过这么?”
“不,并没有。”
冷冷地回道,文雪铭这会也是四处张望着,眼里充满了好奇。
“这五年间三小姐貌似很少出门,若非是三爷或是老爷传唤她,否则她甚至连门都不会打开。”
“重度家里蹲啊,而且还拿着我默写的云林石谱在那钻研呢。”
“少爷,什么叫,‘家里蹲’……”
“就是死蹲在家里不出去啊,而且还研究了不少……”
快要走到门口时,白巅峰算是发现了异样。
此处虽是白卓的住处,周遭游走的仆人却没看见一个。换做二当家那边的话,早就在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拿着盆盂和菜碗在那来回奔走的仆人了。
“雪铭啊,你还记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么?”
“大概是七年前了。”
“啊,七年前我们两在院子里蹴鞠的时候不小心把球踢到这院子里来了,然后怎么样了你还记得么?”
“少爷挡在我身上,被三根弩箭射中身体,险些毙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技术应该又增长了不少吧!”
白巅峰心里一横,嘴角豁然扬起,只见他蹲下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那房门。
“嗖”“嗖”
雷鸣电闪间,银箭如雨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径直朝着白巅峰袭了过去。
对于紫阶魂宿来说,躲开这些能用肉眼观测的飞行道具并非难事,但此时的银箭纷出无影,根本无法判断它们的源头,自然无法在一瞬间躲开如此凶猛的攻势。
这点白巅峰也知道,只是对于常人而言,下意识反应必然是躲闪,但这白巅峰自幼脑子便缺根筋,偏要反其道而行。
“轰”
只听得一声爆响,方才还站于地面的白巅峰,此时竟跃至空中,形如飞龙。两手瞬间笼上紫色的焰气,在快要被刺穿之际弹开弩箭,如行走一般穿梭在这箭雨之中。
“噗嗤”
但即便如此,他终究是凡人之躯。任他速度再快也无法防御住超出限格的数量,已有两只弩箭穿透了他的身体,正要拖着他朝地面坠去。
“喝!”
不远处,文雪铭看着的是那白巅峰不知何时手握数十支弩箭,瞄准了那四处封闭的房屋。再听得他这一声猛烈的怒喝,手中的弩箭便如闪电般设出,顷刻间便穿透了纸窗奔向屋内中那个斑驳的人影。
“……”
“铛”
这是屋外两人同时听到的声响,此时,文雪铭仍站在距离房屋好几公尺的地方,白巅峰则是重重摔在地上,满身疮痍地爬在了屋前的台阶上。
但之所以文雪铭无动于衷,便是因为他脸上的那幅傻笑还未散去。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动物,没想到还真有例外。”
不多时,房屋门“咯吱”一声开了。从中踱步出一位浑身近乎赤果的女子。
细致深紫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同样深紫的瞳孔下点缀些黝黑,令她看起来略显疲惫。
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如樱桃般娇小的嘴唇,此时的她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轻纱寝服,就这么光着大腿和脚丫走到了白巅峰跟前,单手扔掉那些朝她袭来的银箭蹲下了身去。
“许久不见了,大哥。”
“哟,真是许久不见了啊,白卓,咳咳……”
“伤势怎么样?”
“还行,但是再拖几下的话可能就危险了,毕竟你还在这上面下了毒。”
“呼——”
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见白巅峰一时半会死不了,她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了进去。
“进来吧,我刚起没什么力气,就拜托文小姐了。”
“诚惶诚恐,三小姐还记得小女。”
“哪里,白府第一才女的名号没人会不记得,况且你还是大哥亲近的人。啊,顺便说一下……”
突然回过头来,白卓望着远处的文雪铭说道。
“文小姐千万莫要带着杀气进来,否则后果自负。”